《重生之再少年》三秋安

6、第 6 章

　　宋以昂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做的这些卡片，但他知道，这卡片一定是他用心准备给自己的。
　　俞子然的英语成绩很好，这上面的词对他来说实在太过基础。

　　宋以昂攥紧了手里的小活页纸册，心里也堵的慌。

　　他原本是计划摆烂的，可看着俞子然，他又无法放弃。

　　他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把人搂过来，叹了一口气，“唉，我们子然第一次上台领奖，我竟然不能拍个照记录下来，早知道就偷偷带手机了。”

　　“不行，哥，带手机是违纪的，别为我这样做。”

　　看他这么着急的样子，宋以昂笑了笑，“行，那就不带。”

　　不过又想起俞子然上高中用的那破老年机，宋以昂突然很想给他换一部新的。

　　可是他没有钱。

　　宋以昂再次感受到了重生的掣肘，他现在不过是一个高中生，什么都做不了。

　　——
　　坐到礼堂前面的位置，离领奖台这么近，宋以昂感觉一切都像做梦一样。

　　俞子然在他旁边的座位坐下，两个人紧挨着。

　　见他拿出小卡片开始背，宋以昂也受到了感染，不自觉的也想背背英语单词。
　　俞子然的字体很好看，很工整，看着就觉得赏心悦目，他的字偏狂放一点，对于电脑阅卷的方式来说确实有点吃亏。

　　别的同学都在四处张望闲聊，就他们两个低着头背东西，格外显眼。

　　不远处的老师瞧见这一幕，觉得很特别，拿起手机记录了下来，发到了官网上。

　　但两个人对此毫不知情，一直到了表彰大会开始才停下来。

　　宋以昂觉得脑袋晕乎乎的，虽然不知道背了什么，但感觉脑袋里面异常充实。
　　侧头去看俞子然，见他盯着前面的大屏幕，嘴角噙着笑，眼睛亮晶晶的，宋以昂也不自觉的感觉身心都放松了许多。

　　照例是老师先做演讲，说一些励志鸡汤鼓励新高一的学生们。

　　这对宋以昂来说并不是新奇的事情了，可在不同的环境下，心境又不一样。
　　看到周围的年轻血液，每个人身上都有对未来的无限幻想，鼓着劲往前冲。他也觉得身上死气沉沉的气味淡了些。

　　“下面公布学习之星。”
　　“第一名，俞子然。”

　　喊到名字的一瞬间，整个礼堂都掌声轰动，宋以昂看到俞子然罕见地脸红了，准确的来说是白里透红，像一棵熟透了的桃。

　　感觉到手上传来的力道和湿热，宋以昂低头去看，这才发现对方正不安地抓着自己的手，他安抚性地拍了拍对方的手背。

　　奖状就前几名的，很快名字就念完了。

　　俞子然上台领奖，位置是按照名次排的，他站在第一个。

　　学习之星的合照，俞子然最开始并没有看镜头，而是看着下面宋以昂的位置，和他对视。

　　能看出来俞子然即使紧张，但心里更多的是开心，他张嘴，无声的做着口型，“哥。”

　　宋以昂双手举起大拇指，也无声回复着，“你最棒了。”

　　在得到宋以昂的回复后，俞子然才看向镜头，换上他平日里的表情，完成了这一幅学习之星的合照。

　　等他再下台，绕一大圈回到座位上去时，名字又念到宋以昂了。
　　他俩最终也没在座位上碰面。

　　宋以昂站在领奖台上，平静地扫视着礼堂里的每一位同学，成千的目光聚集在他身上，有羡慕，有佩服，有嫉妒。

　　他不怕这些，而在优秀学生合照的那一瞬间，讲台下又传出一阵掌声，宋以昂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带头的。
　　他低头去看，和俞子然热烈的眼神撞了个满怀，他看到他在说什么。

　　“哥，你，真，厉，害！”

　　宋以昂没出息地腿软了，他调整着呼吸，跟着大溜一起下台，最后还是站在幕后，等着活动结束的合照。

　　俞子然见他一直没回来，索性也不在座位上坐着了，跑到幕后去找哥。

　　两个人并排站在一块，谁都没有说话。

　　宋以昂想起上辈子俞子然领奖的时候好像并不是很开心，而是冷冷的，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他当时泯灭于茫茫观众之间，还骂对方死清高，不过现在看来，俞子然明明只是不善于外露情绪而已。

　　而现在的他，会笑、会脸红、会害羞，更多的是愿意把情绪展露给他。

　　这使得宋以昂整个人都飘了，这完全说明他这个哥哥做的不错，也很适合带孩子，他简直就是教育界的王者。

　　颁奖完之后，又开始换了一个老师进行总结鼓励，但两人也没等很长时间，很快就到了最后一个项目，获奖同学的大合照。

　　宋以昂站在最前面，他掀开红垂帘，俞子然紧随其后。

　　随着相机的咔嚓声，第一届表彰大会彻底结束了。

　　台下掌声依旧剧烈。

　　——
　　回到教室，宋以昂一直觉得有戒断反应，可学习时间不等人，他只能按下心中的种种情绪，踏实学习。

　　“宋以昂同学在吗？有人给你东西。”

　　门口同学的一声询问打断了他的做题思路，他站起来，正好也想去外面呼吸一口空气。
　　“在呢。”

　　门口同学给他的是一个信封，很普通，宋以昂心下生疑，又有点害怕。

　　他们学校真的不允许早恋，他上辈子那是被迷魂了头才和韩嘉玉在一块，可这辈子不管说什么他都不会早恋了。

　　他左张右望，选择了一个绝对没人的死角，偷偷打开了那封信。

　　信上只有简短的一句话，但写信的主人，宋以昂化成灰都认识——
　　那正是韩嘉玉的字迹！

　　信上写的：没得奖没关系，尽力就好了吖，你比他优秀多啦。

　　这矫揉造作的语气，宋以昂简直要吐了。

　　是生理性厌恶，他真的想吐，连忙跑进厕所，一直干呕。
　　他还不忘把那个信扔到垃圾桶里，他多看一眼都受不了。

　　这韩嘉玉怎么回事，这都能找到他？他不是高二才转学过来吗？

　　厕所里有他们班同学，即使不知道俞子然和宋以昂是哥俩，但整天看他俩呆在一起，也能知道他们关系不错。

　　同学十分好心肠，看宋以昂这难受的样子，赶紧跑进班里去通风报信。

　　俞子然急得跟什么似的，题也不做了，跑到厕所要带宋以昂去医务室。

　　“没……没事。”
　　宋以昂咳嗽几声，刚才他没吐出什么东西来，胃里只有酸水。

　　他安抚着俞子然，“你回去做题吧，我真没事。”

　　俞子然不放心，要在旁边陪着他。

　　这厕所臭的跟什么是的，也难为俞子然了，宋以昂没在里面多呆，不到一分钟就出来了。

　　俞子然搀着他，宋以昂简直哭笑不得，他真的没事。
　　可看到对方紧张的样子，又只能把话都憋回肚子里。

　　本来以为一天就要这么过去了，到晚饭的点了，班主任又把他们这群得奖的叫出去。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要听哪个？”

　　旁边的两个女生欲哭无泪，异口同声，“老师，先听好消息吧。”

　　“好消息是，今晚你们不用去食堂吃饭了，校长在外面包了个酒席，要请你们吃。”

　　别人不知道，可宋以昂清楚的很，校长就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能这么好心给他们花这么多钱？

　　他把手举起来，疑惑地问道：“老师，你没骗我们吧？”

　　老师一撅嘴，“我怎么能骗你们呢，我在你们眼里这么不讲诚信吗？你放心好了，绝对是真的！”

　　见众人还是满脸问号，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他补充到：“真的！今天下午有个老师拍咱学校的礼堂，那个帖子火起来了，咱校长觉得可有面子了，所以这不要请你们吗。”

　　确实是好消息不错，那还有坏消息呢，众人也不敢轻易表现出开心。

　　那个叫刘升升的女生问：“老师……您快说坏消息吧。”

　　“坏消息吗，”他特意买了个关子，“当然是你们今晚一整晚的学习时间都被浪费了！一寸光阴一寸金啊，你们少学了一个晚上，进度就要被别的同学落下了，你们可不能掉以轻心，今晚落下的，一定要抓紧时间补回来！”

　　“嗯嗯。”
　　五个学生不甚走心的点头，其实心里都在偷着乐，这哪里是坏消息，能出去玩一晚上，这简直太好了好吗。

　　“唉，你们啊。”
　　班主任笑骂，但也无可奈何，只好由着他们去了。

　　校长为此专门租了一个公交车，而且还随行配备了一个摄影师，从上公交车，到公交车上。
　　摄影师扛着摄像头，怼在每一个优秀学子的脸上。
　　再到下公交车进入饭店，每一道菜，悉数拍进了摄像头里，大有一副要把内存拍爆的架势。

　　看到摄像师坚守职责，站在一旁拍他们吃饭的样子，宋以昂走到摄像师跟前，把自己的鸡腿拿给他，“小哥……吃饭就别拍了吧，你也坐下吃？”

　　听到这句话，圆桌上的所有学生都朝这边看过来，齐刷刷的眼睛，疯狂点头。

　　摄像师被吓了一跳，看向宋以昂，发现他也在点头。

　　他接过鸡腿，大口咬了下去，一边嚼着一边放下摄像机，眼里都泛出泪花，嘴里呜呜地嘟囔着，“你们怎么知道我没吃饭，这真是太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