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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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烧……”
“……四十度……”
“……突然……麻烦你……”
吵吵闹闹的声音钻进耳朵。
好吵……头好疼……
我皱眉，下意识伸手往旁边一抓。
指尖触到了温热的东西。
说话的声音骤然一停。
安静得让我很满意。
“…………”
我含糊地嘟囔了几句，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
“……景吾……漫画…学校……”
“…………”
迹部垂下眼，看着牢牢抓住自己手，话语混乱的少女，神色微顿。指尖下意识收紧，又若无其事般抬眸，望向身侧的老人。
“总体来说，现在没有大碍。”他面不改色地说完。
桃园先生望着孙女紧攥着少年的手，并未露出太多情绪，只是淡淡颔首。
“麻烦迹部君了。”
“您客气了。”迹部轻声回应，极其克制地将她的手从自己掌心中抽出，小心放回被褥里，替她盖好。做完这一切，他才再次直起身，“那我就暂时先离开了。放学后，我会再来探望。”
“多谢你的关心。”桃园先生点点头，转头吩咐，“千代。”
“是的，老爷。”千代阿姨恭声应下，对迹部含笑致意，推开病房的门，“景吾少爷，请这边。”
迹部的视线在少女苍白的睡颜上停留了几秒，随后才收回，转身离去。
房门合上。
屋内传来一声叹息。
“……一个两个，都不让我省心。”桃园先生拄着拐杖，眉宇间写着不满，“生病了还在念漫画……漫画有什么好的。”
想到一意孤行，非要做漫画编辑，最后还在取景途中意外去世的小儿子，桃园先生的脸色更差了几分。
可当视线再次落到床上昏睡的孙女身上时，苛责的话又哽在喉间。
“…………”
漫画这种东西……
他叹了口气，低身替她理了理被角，才转身离开。
“真就和你爸妈一样……一样固执。”
*
迹部回到学校时，正好赶上最后一节数学课。
他先向老师致歉，然后平静地走回座位，拿起桌上的试卷。
期末考前一周，冰帝的课堂多半就是自习或做习题。
纸面上的题目过于简单，他扫了一眼便开始写。
只是，速度比往常……慢了许多。
浮躁。
迹部闭眼，指尖抵住鼻梁，将手瞬触到她额头的滚烫温度——以及骤然的心悸——强行压下。
再过五个小时。
他睁开眼，继续缓缓写字。
“…………”
邻座偷瞄一眼他，又迅速低头。
怎么感觉迹部君今天……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
另一边，操场。
D班上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
“栗栗今天一上午都没来啊。”岳人将排球抛过去。
“也没回我消息……”美美子接住，叹气。
“生病了吗？”岳人垫球，皱眉。
“可能吧……”美美子也不确定，“不过听说，A班迹部君也没来。”
岳人：“？！”
因为期末周部活暂停，他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他突然脑洞大开。
难道——是栗栗发现迹部有暗恋对象，感觉受骗，愤而把人打一顿，两人一起进了警察局或者医院？？？
岳人脸色煞白：“栗、栗栗！！！！”
美美子正准备把球打回去，手一抖：“？？岳人你干嘛像要奔丧一样！！”
*
结果中午，岳人一脸沉痛和忍足一起去食堂吃饭时，正好遇到桦地和迹部。
岳人震惊：“迹、迹部，你没进医院吗？？”
迹部：“………………”
他有点无语：“本大爷为什么要进医院。”
“因为——”岳人差点脱口而出上午的猜测，关键时刻急刹车，“——没什么。”
迹部斜睨他一眼，难得搭理，准备去窗口随意点点什么。他也不大有胃口。
岳人见状，犹豫半晌，还是鬼鬼祟祟地跟了过去。
忍足摊手，和桦地慢悠悠地走在后面。
岳人瞄他一眼，低头；再瞄一眼，又低头。循环往复。
“…………”迹部的耐心告罄，脚步一停，“想问什么？”
岳人扭扭捏捏：“那个、那个……栗栗和你……”
话还没说完，迹部直接给出答案：“她发烧，住院了。”
“哦、哦……”岳人一时没反应过来，点头。
原来是发烧啊……那没事了……哈哈……哈……？
他一顿，声音陡然上升，“发烧——？？？”
这一嗓子把食堂周围不少人都吓了一跳，纷纷侧目。
迹部额角青筋微跳，直接转开视线，懒得理他。
岳人捂嘴，对周围道歉补救：“抱歉抱歉。”
又看迹部，正要追问哪家医院、情况严重不严重，身边忍足眼疾手快，直接把人拽走。
“岳人，那边有你喜欢的茶碗蒸。”忍足笑得人畜无害，“午饭吃这个怎么样？”
“侑士——”
“啊，还有大阪烧，走吧走吧。”
“？？？”
挣扎不能，被拉走。
忍足暗暗叹气。
迹部明显心情不佳，撞上去只会被怼飞。
“担心的话，发条信息问候就行了。”他边走边压低声音劝道，“生病的时候贸然跑去探望，反而添麻烦。”
岳人想了想，觉得有理，当场掏出手机，飞快发了一条关心信息。
发完信息后，岳人突然想起了什么，神情立刻严肃起来：“侑士，我觉得还是得告诉栗栗。”
“嗯？”侑士没懂他指的什么。
“就是暗恋对象——”岳人小声。
忍足：“………………”
他又点想叹气了。
“岳人，你觉得迹部会委屈自己的性格吗？”
“啊？”岳人迷茫。
“迹部那家伙，根本不可能和不喜欢的人交往。”忍足只好一点点掰开揉碎，“所以，你觉得他答应和对方交往的原因是什么？”
岳人犹豫：“……喜欢？”
忍足露出“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岳人又继续：“那暗恋对象——”
“…………”忍足一扶额，干脆挑明：“岳人，这为什么不能是同一个人？”
岳人：？？？同一个人？？
脑袋中出现“栗栗=迹部暗恋对象”的等式。
“欸——？？”
暗恋？栗栗？？
他们不是根本不熟吗？？
*
我不知道学校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觉得今天睡得极不安稳。
思绪沉沉浮浮。
先是莫名其妙闪过的少女漫的场景，接着变成和爸爸妈妈出门游玩的回忆，随后是零散散、支离破碎的片段。
在混乱里，我勉强捕捉到一段陌生的画面。
国中一年级的夏天，我和新一哥，还有小兰姐姐去爬山。
我不太喜欢夏天。因为很热。
只要稍微一动，整个人就和从水中捞出来的一样。
所以我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要在大太阳底下爬山。
爬山有什么好的？
我转头，新一哥和小兰姐姐正在聊天。
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小兰姐姐突然气鼓鼓地喊了声：“新一！”
他立刻摆手求饶：“不是啦小兰，我是说你像——”
“…………”
哦，我早该知道的。
爬山的重点不在爬山，在约会。
新一哥到底什么时候能放弃拿我当约会借口啊？
我百无聊赖地低头踢石子。
“栗栗。”新一哥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走吧，我们开始爬山！”
我：“好热……换成别的怎么样？”
新一哥：“要好好运动才行！”
我：…………
换种运动方式也好啊。
大概是看出我抵触，他开始东张西望。小兰姐姐抬起手，好像要说什么，但新一哥却先一步开口：“你看，这里还有和你一样的小不点在爬山！”
他一边说一边指向我们侧后方。
我：？哪个冤大头也在爬山？
我转头，只看见一个穿着灰色连帽衫，盖住脸的男生。模模糊糊，看不清脸。
他略微一顿，冲我点点头，路过我们开始爬山。
我更悲伤了。
这下真得爬山了。
…………
山里天气变化得像新一哥破案一样快。我们才爬了两个小时，突然就下起了大雨。
三人变成落汤鸡。
………就说爬山不是个好选择了。
我坐在凉亭里叹气，看着雨开始发呆。
头发湿哒哒地黏在脸颊上，很不舒服。
我开始慢吞吞地拧头发。
不远处又跑来了个人，好像是刚才那个灰衣男生。
我扫了一眼，又移开视线，继续看雨拧头发。
什么时候能停啊……
新一哥和小兰姐姐又开始聊天了。
虽然对话全是“福尔摩斯福尔摩斯”。
我怀疑新一哥再这样只知道“福尔摩斯”，他这辈子都追不上小兰姐姐。
我转过身坐好，却发现我和那个男生正好面对面。
他也在看我。
四目相对。对视了片刻，他皱了下眉，忽然“啧”了一声。
我歪头：？
对视很快变得无聊。可我觉得自己还是挺友善的，于是直接走过去，掏口袋，伸手。
“吃糖吗？”
男生盯着我看了几秒，表情说不出是别扭还是嫌弃。但最后，他还是慢吞吞地接了过去。
只是没吃。
我想了想，也拆了一颗放进嘴里。
“甜的，没毒。”
对方低低地哼了一声，没回话。
他眼下似乎有颗泪痣，随着表情轻轻动了动，可被连帽衫遮住，看得不太清楚。
……算了，他要不要吃随便他。
我心安理得地坐回去，盯着雨幕发呆。
但直到雨停，他都没吃我给的糖果。
我猜他可能不喜欢苹果糖。
在新一哥和小兰姐姐的叫声下，我飞快离开凉亭。
没品味——
苹果味明明超好吃！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018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