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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撒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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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云锦心口一紧,第一个想法就是:
月西楼警觉如斯,竟然发现自己派影子,守在刘家母女身边的事情。
“暗刀营?”盛云锦面上依旧淡然,抬眼同月西楼对视,带着些许的冰冷。
月西楼微微眯眼:“陛下让影子守着刘婉莹母女,也是因为和臣一样想要见见她吗?”
盛云锦似乎有些不可置信,讶然:“你是说,朕让影子守着刘婉莹?”
月西楼:“难道说不是吗?”
盛云锦:“我对刘婉莹并不感兴趣,反正不过是刘家的人,总会进宫,什么时候见到她都无所谓。”
月西楼却道:“你说谎。”
盛云锦:“哦?”
月西楼解释道:“你根本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刘婉莹不遭相府的人喜欢,她住在城北的巷子里,这正是你拉拢她,让她为你所用的好机会,我不信你会无动于衷。”
盛云锦漠然地瞧着他:“既然你如此笃定是朕做的,又在这里和朕说这些废话做什么,自己去查,不就真相大白了。”
月西楼不断地倾身,带着满满的压迫感,目光漆黑:“陛下怎么知道臣没有去查。”
盛云锦身体后仰,声音淡淡地:“所以呢。”
月西楼勾住盛云锦一缕飘逸的长发,在自己指尖饶了一圈又一圈,声音带着触目惊心的胁迫意味:“陛下,臣给你一个机会说实话,只要你坦白,臣就不罚你了好不好?”
心脏跳动的比任何时候都要快,单薄的亵衣不知不觉中已经被冷汗濡湿,盛云锦安静地看着月西楼,和他对视着。
一冷一热,一明一暗。
像是两道闪电,无声的接触,将人的皮肉烧的翻卷滚烫。
月西楼:“说出来吧,我的好陛下,说出来我就不怪你了,好不好?我都原谅你。”
骗人。
盛云锦神色不变,指甲狠狠抓着身下的被褥,冷漠道:“月西楼,朕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朕可以明确告诉你,当年永安之变,先太子冥顽不灵,他手底下的暗刀营拼死护主,被朕下令全部射杀,死后尸体葬入太子陵,你要是不信,朕倒是可以让人挖开先太子的陵寝,让你亲自瞧瞧。”
月西楼眸光闪烁,有些生气:“盛云锦,他是你亲哥哥。”
盛云锦竟然笑出来,一脸讽刺嘲弄:“可他也是朕登基路上的绊脚石。”
这话将月西楼怼的哑口无言,反而没了火气,心口堵的厉害。
内心深处竟然有个声音,不断地响着:
他只是幼时吃了太多苦,还病成这样子,想当皇帝,你就让他当,他想要扳倒刘家,你就帮他扳倒,反正也活不了几年了,随着他折腾,随着他闹腾,等他死了,你再收拾烂摊子又能如何呢。
可另外还有一道声音,不断地拉扯着:
他是骗你的,别看他装出如此可怜的模样,全都是骗你的,他连将他亲自养大的太子哥哥都能杀了,他能在乎你?他要是在乎你,三年前怎会一剑扎穿你的胸膛,将你丢到乱葬岗,只差半寸,就要了你的命。
你该醒醒,不能被他蛊惑了。
你没有第二条命冒险。
月西楼用手指摩挲着盛云锦的眼角,直到把那里摩挲红透了,才道:“盛云锦,你真该死。”
可即使如此,我还是舍不得杀你。
盛云锦睫毛颤抖,淡淡地看着他,没吭声。
月西楼却吻了上来。
没有缠绵悱恻的温柔,只有野兽一般的撕咬占有,他把盛云锦推到被褥里,将他的双手按在头顶,扯开他单薄的亵衣,顺着那柔软的脖颈一路往下,留下一个又一个暧昧的吻痕。
或许等有朝一日,年少时最后那点情分也消磨殆尽,他真的会下手杀了盛云锦。
最后来到盛云锦的心口,狠狠地咬上去。
盛云锦吃痛地喊了一声。
“月西楼!”
月西楼低头舔舐着心口的那个牙印,居高临下地看着可怜兮兮的人,哑声道:“盛云锦,像你这样的人,就应该被锁在床榻上,关在金屋里,被狠狠地折磨,而不是放你出去,到处祸害人。”
盛云锦强忍着心口的刺痛,讽刺一笑:“朕如今的情况,又和王爷所说的差多少呢?”
月西楼听见了,反而笑起来了:“是啊,我的陛下,你现在在我的手里,所以你要是真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可千万要藏好你的猫尾巴,要不然你这辈子都别想再出去祸害人了。”
盛云锦无视月西楼的警告,甚至还有心情笑:“既然如此,王爷不妨细细同朕说说,到底是在哪里遇见的影子,朕也实在好奇得很啊。”
月西楼摩挲着盛云锦的手腕:“怎么,觉得自己没杀干净,想要赶尽杀绝?”
盛云锦:“自然。”
月西楼松开盛云锦,道:“那你想着吧。”
盛云锦缓缓起身,问道:“什么意思?”
月西楼这才道:“诈你的。”
他是派人去查了,可惜刘婉莹身边没出现什么天降的贵人,更别说是拉拢他们的人了。
盛云锦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无聊。”
月西楼摊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别人不了解陛下,我却是看的清楚,生着一副菩萨观音像,藏着蛇蝎心肠的坏猫。”
盛云锦抿着唇,没说话。
月西楼轻笑出声。
将自己从宝祥斋带来的食盒拿过来,端出一碟芳菲酥,以及其他的几样特色的糕点,一边还有牛乳茶。
原来月西楼去宝祥斋真是去买糕点去的。
盛云锦忽然有些复杂。
月西楼拿起一块糕点,像是逗猫一样,喂到盛云锦唇边,命令道:“吃。”
盛云锦想要接过糕点自己吃,于是伸手去拿。
月西楼躲开,不给他。
盛云锦茫然:“?”
月西楼威胁道:“你敢用你摸猫的手碰我的糕点,我就将你的手绑起来。”
盛云锦动作一顿,这才想起来,自己才摸过猫。
于是借着月西楼的手,张开那被吻得鲜红欲滴的唇,轻轻咬了一口。
糕点酥脆,轻轻一咬,就掉了不少的渣,月西楼眼疾手快地接住。
月西楼勾了一下盛云锦下巴,冷声问:“好吃吗?”
盛云锦眼睛亮晶晶的,泛红的眼尾犹如漂亮的胭脂,衬得他整个人都明艳起来。
“好吃。”
月西楼:“里面有毒药,也好吃吗?”
盛云锦动作一僵,仰头看着他,似乎在思考他话里的可能性,然后温温柔柔地笑开了。
“有毒也吃。”
月西楼一噎:“那就多吃点。”顿了顿,又恶狠狠威胁道,“少撒娇。”
盛云锦无辜歪头,认真道:“……我没撒娇。”
月西楼:“……吃你的吧。”
盛云锦倒也不给月西楼客气,小口小口地吃着,时不时因为点心渣沾到唇上,粉色的舌头会下意识地一舔,吃的开心了,还会眨眨眼睛。竟然和那只猫咪的吃相一模一样,可爱的不行。
吃了两块,盛云锦就摇头不吃了。
“我吃饱了。”
月西楼不由得皱眉,低声道:“还真是喂猫呀。”
盛云锦没听清:“什么?”
月西楼将牛乳茶递过去:“喝。”
正好盛云锦也感觉有些干,于是自己捧着碗,慢慢地喝着。
不愧是宝祥斋的牛乳茶,没有腥味,还带着淡淡的甜味,是盛云锦喜欢的味道。
只是那一碗实在是太多了,眼看着还剩下半碗,盛云锦就将碗递回去:“喝饱了,我不要了。”
月西楼到也没逼着盛云锦喝,接过碗,自己一口喝完了。
甜的,都是甜的,也不知道盛云锦怎么这么喜欢这些甜的齁人的东西。和他本人一样讨厌。
……
万籁俱寂,是夜。
礼部侍郎章丘的府邸,一道黑影跳上章府的墙头,然后一个晃眼,就来到十米开外,章丘卧室的房顶上。
这是暗刀营的影子。
影子小心移开瓦片,从腰间拿出瓶子,将蛊虫悄无声息地放下去。
只见那小小的蛊虫缓缓地跑向酣睡着的人,顺着他的头发,爬到他的鼻孔里,最后爬进他的身体里。
影子又等了一会,确定没有问题后,这才翩然离开。
而这边,盛云锦才喝完药,正准备休息,眼前一晃,影子就已经跪在盛云锦的跟前:“陛下,事情已经办好了。”
盛云锦单手支颐,缓缓地点了点头:“你做的很。”
影子:“为主子办事是属下的职责所在。”
盛云锦点头:“朕还有一件事情嘱咐你。”
影子:“主子请吩咐。”
盛云锦递给影子一个名单,上面是他让人模仿章丘笔记写下来的请罪奏章,以章丘的语气,陈述这些年他所犯下来的罪行,以及和他同流合污的大臣若干。
只要章丘暴毙,将他的死嫁祸到月西楼的头上,这事就必须得严查。
他会让月西楼亲自去查,以证清白。
只要搜房,就一定会发现这封奏章,这封请罪奏章就会回到他的手里,北辰王就能够脱罪,他也有理由,处置刘家的党羽。
最主要是,这封奏章里面写的事情,会让月西楼哪怕知道是陷阱,也会心甘情愿地往下跳,成为他刺向刘家的一把尖刀,和刘家彻底撕破脸。
这次,他要不费一兵一卒,重创刘家。
“红尘宴会那日,章丘离开府邸后,你想办法将这封奏章放到章丘的书房里。”
影子:“遵命。”
随着影子离开,盛云锦缓缓睁开眼睛,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好戏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