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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回忆两年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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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尚瞥了眼身后,果真不再开口。
我们前脚进电梯,身后的人后脚跟了进来。
三角形具有稳定性,但不具有圆润性。
电梯里的空气再度凝结,好像每次见他都会有电梯这个经典场景。
我看看迟尚,瞄瞄黎泽,迟尚凭借着自己的高跷鞋略高一筹。
险胜。
从电梯的反光里,我和黎泽对上眼了。
他轻轻挑眉,眼底有些戏谑,目光缓缓下移落到迟尚的胳膊上,又慢慢收了回来,眼观鼻鼻观心,嘴角勾起一抹让我无法忽视的笑。
电梯到了八楼开门,门外站着我的老同学——江家的双胞胎,江逐云和江叶舒。
江逐云戏谑道:“哟,迟晏,这你对象?”
江逐云和江叶舒,人称江二江三,一个脸蛋圆,一个大小眼,一个笑面虎,一个冷面阎。
江家这俩,虽说是我老同学,但按交情来说,我还没迟晞跟他们关系近。
他俩跟我和黎泽还有段渊源。
“哟,黎泽你也在。”江二像是刚发现他一样,笑眯眯的说,“说起来,咱们好久没聚聚了,要不今晚我做东,咱联络联络感情?”
这货心坏的很,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拽着迟尚走,他没动。
回头一看,这红毛丹跟被雷劈了一样,一动不动。
“喂。”我冷邦邦的喊他。
迟尚如梦方醒,抬腿准备出电梯。
但江二江三就跟两尊佛一样堵在门口,一米八的个儿,不高不低。
我们俩默契的蛇形走位,绕过他俩溜了出来,黎泽紧随其后。
江二邀请不成也不恼火,“改天再见啦~”
身后的脚步不紧不慢的跟着,我拉着迟尚进了屋,关门的刹那,我看见黎泽的受伤的眼神,宛若被抛弃的小狗,淋了一场盛夏的暴雨,湿漉漉的看着你,似乎在说——
主人,不要这么对小狗。
搞这出是吧!我才不上当!
我心有道墙,可不会重蹈覆辙。
当着他的面,我“啪”的把门甩上,干脆利落,洒脱帅气。
一转身,迟尚一脸诡异的笑,迫不及待的开口,“诶,电梯里那人我是不是见过?”
谁?他说的“个”,应该是黎泽吧。
“没见过。”我斟酌着说,两年前是没见过的,这两年难说。
迟尚一把薅住我的脖子,“妹啊,你跟哥说实话,他是你老相好吗?”
我们一句话都没说,他哪只眼看到的?
“不是,你想多了。”我两只手扒在他的胳膊上,愣是挣脱不开。
这货吃什么了,力气怎么这么大!
“妹啊,你瞒不住哥。”迟尚凑近了,一股呛鼻的古龙香水味,没茉莉花好闻。
我刚欲展翅飞,就被迟尚一把撸住脑袋,是小时候他常用的擒拿手,右手那里还给迟晞留了空,刚刚好一左一右,一边一个。
如果你惹毛了我,那我就会毛毛的走开。
“我招,松手!”我没骨气的投降了。
迟尚松开手,抱胸坐在床边,一副你说吧我听着呢的样子。
我不知道从何说起我们的相遇,但这一切都跟这个地方脱不开关系。
讲故事讲究一个开门见山、引人入胜,使用名人名句或者寓言故事作为故事开头,可以更好的引入主题,激起读者阅读兴趣。
“你知道这个岛的传说吗?”
我选择这个作为我的导语。
“知道啊。”迟尚胳膊肘抵在腿上,双手捧着小脸,少女怀春的娇羞表情,“哥就是冲这个来的。”
喂,不要这个表情,很诡异啊!
呔,妖孽看剑!
我转过头,多看一眼就会工伤,整理好被冲击到的心情继续说道:“两年前我在这遇见他,异国他乡,顺其自然的相处。”
手机里的照片,我一张没删,记录了我们相遇以来的所有点点滴滴。
我坐在他旁边,一边说,一边翻着相册给迟尚看。
“这是他拍的?”迟尚指着一张图,是我的手机壁纸。
“嗯。”
脑海中的记忆自动播放相处的画面,还未愈合的伤口自然没有剖开这一说,自然而然的淌出血来。
眼前的画面光怪陆离,已然是中毒已深。
我和他的第一次见面是在珀斯岛。
我跟几个同事一起来珀斯岛采风,这里的风土人情很适合我们下一个专题。
为了尽快完成工作,我连轴转了几个大夜,等方案提交的那一瞬间,我才彻底放松下来。
同事们马不停蹄的赶着最后一班轮船回到奥城,搭乘最近的航班飞机,想尽快的回国与家人、朋友相聚阳历新年。
我不想这么早回去,在这次出差前,我已经准备好辞职了,给自己放个假。
就在我走在沙滩上看着落日余晖的时候,我见到了他。
那种感觉很奇妙,如果丘比特真的存在,那他当时一定把我当成箭靶子射了。
我看着他的侧脸,脑海中陡然想起前两天同事说的珀斯岛传说。
同事本就对鬼怪之说十分相信,听了这个传说后,更是门都不敢出,生怕把自己的桃花耗尽,所幸我们写方案不用出门。
那个传说怎么说的来着?
我放缓脚步,坐在沙滩边的秋千上。
传说,这是一座被海神和爱神共同诅咒的小岛,海神的女儿不顾众神的反对,爱上了海中的怪兽。
他们自以为隐秘的在岛上私会,却不知这一切都被爱神看在眼中。她为他们身份天差地别而奋不顾身的爱情落泪,泪水化作珍珠,便是著名的珍珠涯,它是小岛的至高点,像是一个屏障,不让众神窥探他们的爱情。
但他们相恋的事还是被海神知道了,他突破不了爱神的结界,便对这片海域施加了诅咒。
任何到岛上的人,都会在爱神的祝福下遇见自己命中注定之人,如果他们离开这里,就会受到海神的诅咒,面临不可抗拒的分离。
爱人的相遇是命定的,但分离也是注定的。
无论曾经是多么相爱,最终这份感情都会如大海潮汐般渐渐退去,归于死寂。
同事对这传说深信不疑,而我根本没放在心上。
但现在见到他,我才知道了世界上真的有命定般的一见钟情。
他坐在沙滩边,双手向后撑去,仰着头,闭着眼睛,嘴边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连眼尾都弯成了小月牙。
白衣少年,落日海滩,一切像是油画般静谧安然。
我悄悄拿出手机拍下这一幕,可我忘记了今天白天刚结束三四个远洋会议,手机铃声自是调成最大声。
相机按下的那一刻,声音突兀的响起,我看到他转过头来,眼神中有些错愕,但更多的是笑意。
我尴尬的收起手机,把耳后的头发撩到前面,试图挡住我滚烫的耳朵。
看似自然,实则刻意的撩头发,视线下意识的转到别处,不再看他。
淡定的外表下,其实是虚势的汗直流。
不知是过了多久,余光往后一瞥,沙滩上早已没了他的身影。
说不遗憾是假的。
我默默在心里给那个传说打了个差评,评价:虚假宣传。
什么吗,亏我有一瞬间以为真的是这个岛有魔力,遇见了命定的人。
我有些泄气的在秋千上晃着,心情也跟着秋千来来回回的,但很快我就被眼前的景色征服了。
海边的落日,染红了天际,波浪翻滚卷起的白色浪花,像是啤酒杯上的白色泡沫,一大坨奶油扣在深蓝色的海面上。
这么想着,我有些渴了。
现在,我急需补充一些水分。
我离开岸边,走进路边的餐厅,不知是不是丘比特又拿我练手,我又见到他了。
他随意的靠在窗边,窗外正对着海边的秋千。
落日余晖轻柔的落在他的侧脸,给神相镀上一层金光。
我看愣了,搜肠刮肚,想找出几个词来描述他的长相。
不知是不是太久没看书,还是脑子被扑面而来的美貌冲击到宕机,我只想到一句话——我看上他了。
今天见到他,沉寂多年的老铁树,在这异域风情的海岛上开出了26年来的第一朵花。
店里正值饭点,几乎每张桌子都坐满了人,我问服务员:“还有空位吗?”
服务员回道:“不好意思,女士,目前客满,如果你愿意可以拼桌。”
内心自有去处。
我:愿意,我可太愿意了。
不知脑子里是哪根弦搭上才有的勇气,还是真的被那所谓的命定传说洗脑,我径直来到他的桌前,用流利的英文说道:“你好,我们可以拼桌吗?”
之前隔得有些远,只是乍一看如同灵魂被击中般的震撼,现在这么近距离的看他,心跳的更快了。
皮肤跟瓷器似的白,浓卷翘长的睫毛在眼窝上投下细密的影,眉峰挺立。典型的东亚长相,混了点欧美。
我紧张的盯着他的嘴,下唇饱满,上唇唇形流畅,一看就很好亲。
等等,迟晏,不要乱看了!
我急匆匆拦住飞驰离去的脑子,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下,不要再沉迷男色。
视线上移,猝不及防的撞进他深邃的眼底。
那句话怎么说来这?
我想要把你装进我眼底~听一听你的呼吸~
应该就只有几秒钟,我感觉跟两个世纪一样长,连着空气都凝结在此刻,屏住呼吸的等着我的宣判到来。
他嘴角微微扬起,眼尾也跟着弯起,用中文回复我:“好啊。”
牙白,声音也这么好听。
他的外表像是阳光开朗的青春男大,打个球都能被半校人围观,声音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极富有磁性,典型的渣男音,让我差点激动的原地飞升。
真好听,耳朵要怀孕了。
行,丘比特,看来你今天是势必要把我射成马蜂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