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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故地又重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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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第二次来奥城,当我再次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脑海中还是出现了他的身影。
奥城临海,红顶灯塔矗立在那里,海岸边的花正是花期,卷曲的花瓣随海风轻轻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海水咸咸的气息,以及在鼻尖萦绕的若有若无的花香。
海风不咸不淡的吹着,我沿着海岸边的观景道慢悠悠的走,从落日余晖到夜幕当空。
虽然天气很热,但晚上的海风还是有些冷。
我随意找了个地方坐,离灯塔很近,远处小岛的身影像是一个黑点,隔得太远,光都看不清。
那里是珀斯岛,两个地方毗邻,但风格截然不同。
一个像是舒缓的小夜曲般委婉缠绵,一个像是激昂的交响乐,永不停歇的谱写着生命的乐章。
手机里的消息一条接一条,全是我那双胞胎妹妹的消息,无一例外,千篇一律都是男人的照片。
这丫头平常最大的爱好——看帅哥。
偶尔我会对这些个男人做出评价:不用化妆的鬼屋npc、下颌线和手术刀是亲戚、鼻子可以当选世界第一高山······
但现在,我只想倒头就睡。
刚跨越十个时区,从北半球的寒冬飞到奥城的盛夏,身子机能已经在时差和劳累的作用下,渐渐走向安眠。
这风,真舒服啊······
眼前深海,夜色下,唯有灯塔的光,犹如利剑,刺穿黑暗。
我一手按在太阳穴,脑子跟炸了一样的疼,所有东西都绞在一起,不行,我真该回去睡觉了。
刚起身,手机屏幕亮起,背景是一个女生对着镜头笑的很开心,发丝间的茉莉花被定格在那时,永不枯萎。
是他拍的,我一直没舍得换。
解锁屏幕,略过聊天软件上的小红点,不受控制的又打开软件,热搜第一后面跟了个爆——YSS 回归。
点开一看,五个人风采不同,但我的视线就像是开了锁头挂一样,直勾勾的看着角落里的那个人。
算起来,我们已经分手两年了,本以为时间能冲淡一切,但兜兜转转,我还是又回到了原地。
屏幕里的人,已无当时的少年模样,眼中的光芒不复往昔。
珀斯岛的传说,就算我再怎么不想相信,但命运的齿轮还是像传说中的那样,再相爱的两个人,终究会在命运的干扰下分离。
算了,不想了。
我收起手机,转身往落脚的酒店走,毕竟明早还要坐最早的一班船上岛。
不知是不是珀斯岛的魔力也影响到旁边的奥城,我晚上做梦又梦到他了。
梦里的他像是冰与火的神,手指落在身上,一边点燃生命的火焰,一边冻结所有的感官,耳边、鼻尖、唇际······只有他。
我猛地醒了,房间里漆黑一片,拉开窗帘,天刚蒙蒙亮。
我坐在床边,翻着迟晞给我发的消息,昨晚回来倒头就睡,我都忘记回她了。
她像是只在晚上活动的生物,在东半球却过着西半球的时差,一晚上过去消息都突破99+。
我挑着重点看,除去她新老公的照片,还有一些旧墙头的消息,我一眼找到重点——YSS出道六周年,又去录团综了,地点不详。
我愣住了,两年前,我们在珀斯岛的相遇,就是在他们录团综的时候。
应该不会这么巧吧,六周年的团综,又来珀斯岛录。
心里像是有恶魔和天使来回拉扯,一面希望能再次见到他,一面又希望前任分了就是死了,此生不要再见。
人,就是很贱啊。
我向后一仰倒在床上,退出所有应用后露出干净的壁纸,是一个少年的背影,白色衬衫随风而动,似和天与海风融为一体。
真的是,我一手捂住额头,都过去两年了,怎么还是这么没出息。
不行,迟小葵,你要振作!
男人只会影响你出枪的速度!
我打开微博,更新了一条动态,“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现在留下的只有钮钴禄9cheese&SM!”
9cheese是我的网名。
我还配了张小猫握拳怒喊power图片,发了没多久就有人给我点赞了。
竟然有人这么早就起来冲浪。
我对这个叫“离乐”的id很眼熟,他从八年前就关注我了,每条动态都会给我点赞,偶尔也会发个表情包评论一下。
他是个牧羊人(我最喜欢的纸片人的粉丝名)。
离乐评论:【真的吗?】
我立马回复:【当然!】
离乐:【祝你好运,微笑emoji】
我回了个谢谢,,右上角的时间已经走到六点,八点船开,我还能收拾会儿。
经过一个小时的晃悠,船到了珀斯岛,登岛的那一刻,故地重游心不同。
熟悉又陌生的海边,都是记忆里消磨不掉的画面。
这个地方不能有个唬人的传说就真有魔力啊!
怎么脚一落到地上,就又想起他来。
都怪丘比特。
都怪这个岛。
让我一个无神论者变成现在这样。
刚走两步我就收到迟尚的消息,他说明天要来珀斯岛。
我发了个问号过去,不理解他怎么突然发疯,跑这么远。
迟尚回了个我乐意的表情,然后没了下文。
算了,这哥抽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现在正是珀斯岛的旅游旺季,大厅里坐了不少人。
我提前两周就预定好了酒店,还是两年前住过的那一间。在前台办理好入住,正推着两个行李箱往电梯走,就被门口的声音吸引过去。
几个戴着墨镜的高个像是男模走秀一样走进来,外国游客也为之驻足惊叹。
都是帅哥,但帅的很不一样。
扑面而来的男模风,我立马伸长脖子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想起迟晞,掏出手机准备偷拍两张。
这几个人平均一米八五,后面还跟几个提着行李的人。
明星?
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准备脚底抹油开溜,眼睛一秒定位,看到了队伍最后面的人,呼吸瞬间停滞。
是命运的捉弄吗?
他们六周年的团综还真来这录?
视线像是穿越千年时光和他汇聚到一起,正如电影里播放的剧情,主角的见面都伴随着慢动作,周围小声喧闹的人群被一键消音,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久别重逢的两个人。
跟两年前一样,我的眼里只有他。
两年了,丘比特,你还是不肯放过我吗?
破碎的心脏像是初遇时澎湃的跳动,这场视线的交汇,我最先败下阵来,一如两年前一样。
在丘比特的爱情游戏里,我永远是败方。
我像是逃兵一样匆匆进入电梯,行李箱轮子滚动的声音十分醒目。
如同行尸走肉般进入房间,寂静昏暗的房间,只有我如雷般的心跳声。
我放下行李,趴在门口听外面的动静。
过了好一会儿,外面的走廊上传来说话的声音。
“这次来这,我一定要好好玩!”
“这话说得你好像上次没玩一样。”
“不一样的好吧,你没听说过这个岛的传说吗?”
“什么传说?”
“就任何人都会在这遇到自己的命定之人啊,说不定我马上能脱单了。”
“就你?”
“假的。”
声音低沉,昨晚梦里我刚听过他隐忍到极致的低吼。
真的是他,不是幻觉。
有人反驳道:“黎泽,你别不信,我看网上都说九成九的真。”
他没再出声,随着几道开门声,走廊上再次重归宁静。
我头抵在门上,长舒一口气。
真不争气啊……
不是说好忘记他吗,怎么见到他后又自乱阵脚。
我严重怀疑我跟珀斯岛犯冲,每次来都不会有好事,早知道我回国前的旅游就不选这里了。
我躺在床上刷着手机,没刷多久就把自己刷困了,半睡半醒的时候被走廊上的声音彻底吵醒。
这个酒店的隔音一如既往的差啊!
不对!
咸鱼打挺、乌鸦坐飞机、大黄狗钻门洞,一套动作猥琐流畅。
我跟做贼似的趴在门口听外面的动静,正常的说话声,回荡在走廊里多了几分空灵音效。
他话很少,偶尔才回复两声简短的嗯啊,很高冷,跟在粉丝面前阳光明媚的样子截然不同。
小肚不合时宜的叫了一声,抗议自己已经十二个小时没有进餐了。
我估摸着他们下楼离开的时间,还多打了个余量,在房间里又呆了快二十分钟才出去。
电梯从一楼往上,到八楼开门了。
门开的瞬间,我愣住了。
里面只有一个人,偏偏就是我避之如蛇蝎猛兽的人。
黎泽按住开门键,直直的看向我,眼底是我未曾见过的神情,“不进来吗?”
都分了这么久了,我还能怕他?
我挪到电梯角落,跟他隔了一个银河的距离,全程不看他一眼。
等电梯门关上,我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这货不是刚从一楼上来吗?怎么到了还不出来?
狭小的电梯空间,我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茉莉花香。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的香水从初遇时的木质冷香,变成了甜甜的花香,腻死人。
我有些记不清了。
余光速度的瞄了他一眼,一头金毛,发尾毛糙的狠,多次漂染发质肉眼可见的变差了。
不过话说,这货是不是又长个了?
一双黑绿色板鞋,看着没什么跟,他往里面垫增高垫了?不然怎么瞅着快一米九了。
之前我到他下巴,现在都快到他锁骨了?
在众星谎报身高说自己一米八的娱乐圈,他总是被人怀疑是不是一米九时,不厌其烦的自证自己只有一米八七。
我一直搞不懂,这两厘米有这么重要吗?现在我有点懂了。
等一下,怎么又在想他?
我小幅度晃了晃头,抬头看了眼,才到五楼。
不是吧,我都头脑风暴一圈了,还不到一楼?
黎泽站的笔直,手插口袋,甚是潇洒。
电梯前面跟反光镜似的,他不用回头就能从前面看清身后的举动。
我自是注意到这一点,顿时头埋的更深了,若地上有个缝,我现在就能义无反顾的跳进去。
大约是电梯里太过安静,静到连呼吸都能听清。
黎泽率先打破沉默,“来这旅游?”
两年没见,重逢就说这个?连句好久不见都没有吗?
我嘴张都没张,从喉咙里挤出来一声“嗯”。
空气再次凝固,我掏出手机假装看着聊天软件,明明没有信号,没有一条消息,还是假装编辑着,新做的指甲敲得哒哒哒作响。
黎泽没吭声,如此这般沉默的到了一楼,电梯门开的时候,眼前白光亮了,我见到了天堂。
我脚步匆匆,想要从和前任独处的尴尬中解脱出来,但无奈前任不给机会,力气还大的惊人。
手臂一下子被拉住,茉莉花香如影随形。
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使劲往前抬胳膊,他就用力向后拉,两个人在电梯前拉拉扯扯。
“有事?”我没转身,侧头问。
面上用尽全力保持着最后的冷静,但心脏砰砰的跳着,像是快要跳出胸腔般澎湃着汹涌未尽的情感。
从余光里,我看到黎泽慢慢松开手,手臂无力的垂下,手指在身侧握紧。
“没事。”
很奇怪,在他拉住我的那一瞬间,我竟然期待他能说些什么。
我大步向前,离开的决绝,心像是一下子坠入冰窟,从头到脚都透心凉。
每次都相信他能做些什么的我真是傻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