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蔷薇爱的搅拌》邱莹莹

106、第 106 章

　　第一百零六章春日市集的心动轨迹

　　惊蛰刚过，蛰伏的暖意顺着街角的迎春花爬进巷弄，邱莹莹正蹲在咖啡馆后门的小菜园里翻土，指尖沾着湿润的泥土，鼻尖萦绕着青草与肥料混合的腥甜气息。

　　“莹莹！快看我带什么来了！”金在中咋咋呼呼的声音撞开木门，他怀里抱着个巨大的竹筐，里面堆满了毛茸茸的小鸡仔，黄澄澄的一团团挤在一起，“隔壁村王大爷家的鸡孵了新崽，我抢了二十只！咱们咖啡馆后院正好养着玩！”

　　邱莹莹直起身，围裙上沾着泥点，看着竹筐里叽叽叫的小鸡，无奈又好笑：“养在咖啡馆后院？客人会被吵到的。”

　　“那……那养在我家阳台！”金在中立刻改口，伸手就要抓一只小鸡往她手里塞，“你看这只，绒毛最蓬松，像不像你做拉花时的奶泡？”

　　邱莹莹刚要接，手腕忽然被轻轻握住——安七炫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手里拎着个竹编篮，篮里是刚从农场摘的草莓，红得发亮。“刚翻完土就碰小鸡，小心手上的细菌。”他从口袋里掏出手帕，仔细擦去她掌心的泥渍，指尖擦过她的指缝，带着晒干的艾草清香。

　　金在中悻悻地收回手，转而蹲在竹筐边数小鸡：“一、二、三……哎？怎么少了一只？”

　　邱莹莹和安七炫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笑意。后院的篱笆下，一只胆大包天的小鸡正啄着安七炫带来的草莓叶，圆滚滚的身子摇摇晃晃，逗得邱莹莹直笑。

　　“看来它也知道哪个更甜。”安七炫弯腰把小鸡捧起来，指尖轻轻托着那团软绒，递到邱莹莹面前，“你看，连小鸡都懂你的好。”

　　邱莹莹刚要接过，金在中突然大喊：“小心！”只见那小鸡扑腾着翅膀，一泡温热的鸡屎精准地落在安七炫的手背上。金在中笑得直不起腰：“哈哈！安七炫你被小鸡嫌弃啦！”

　　安七炫面不改色地放下小鸡，从篮里拿起颗草莓擦了擦手，然后把草莓递到邱莹莹嘴边：“甜吗？”

　　邱莹莹咬了一口，汁水染红了唇角，点头道：“比上次的甜。”

　　金在中见没人理他，突然凑过来：“莹莹，周末镇上有春日市集，听说有套圈、糖画，还有你最爱吃的桂花糕！去不去？”

　　“去！”邱莹莹眼睛一亮，转头看向安七炫，“安前辈也一起吧？”

　　安七炫正把草莓蒂扔进竹筐，闻言点头：“正好，农场的老杨说新摘了批樱桃番茄，顺路去拿些回来做果酱。”

　　周末的市集挤得水泄不通，糖画师傅的铜勺在青石板上游走，画出金灿灿的龙和凤；套圈摊前围满了孩子，金在中非要拉着邱莹莹比试，结果二十个圈全扔在了地上，倒是邱莹莹随手一抛，套中了只绒毛玩具熊。

　　“不算不算！你肯定偷偷练过！”金在中耍赖，抢过玩具熊塞给邱莹莹，“这个给你，我去给你买桂花糕！”

　　他刚跑开，安七炫就从身后拿出个玻璃罐：“刚买的酸梅汤，冰过的。”罐壁凝着水珠，贴在邱莹莹发烫的脸颊上，凉丝丝的舒服。

　　“你怎么知道我渴了？”邱莹莹接过罐子，吸管刚碰到嘴唇，就见金在中举着两盒桂花糕跑回来，额头上全是汗。

　　“莹莹！热乎的！”他把其中一盒塞给她，自己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糕点屑沾在鼻尖上，像只偷吃的松鼠。

　　邱莹莹咬了口桂花糕，甜香混着桂花香在舌尖化开，忽然注意到安七炫正看着她，眼神里的温柔像春日的溪流，轻轻淌过心尖。她把手里的酸梅汤递过去：“你也喝点。”

　　安七炫刚要接，金在中突然呛了一下，咳嗽着说：“哎呀！我也要喝！”抢过罐子就往嘴里灌，结果被冰得直哆嗦，逗得周围人都笑了。

　　三人走到套圈摊前，摊主正吆喝着新出的奖品——一只雪白的垂耳兔。邱莹莹多看了两眼，金在中立刻拍胸脯：“等着！我今天非把它套回来不可！”

　　他蹲在地上瞄准，安七炫忽然低声对邱莹莹说：“想要？”邱莹莹点头，眼里闪着期待的光。安七炫从口袋里摸出三枚硬币，递给摊主换了六个圈，然后看似随意地往兔笼方向一抛——三个圈稳稳地落在笼子上，不多不少，正好套住。

　　摊主都看呆了：“这位先生好准头！”

　　金在中傻眼了：“你……你什么时候练的？”

　　安七炫淡淡道：“以前在农场套过苹果。”他把垂耳兔抱出来，塞进邱莹莹怀里，兔子的绒毛蹭着她的脖颈，痒痒的。

　　“谢谢安前辈！”邱莹莹笑得眉眼弯弯，忽然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下，像蝴蝶点水般轻。

　　安七炫愣住了，手抚上被吻过的地方，耳根悄悄泛红。金在中在旁边看得直跳脚：“凭什么他套中就有奖励！我也要！”说着就要往邱莹莹脸上凑，被她笑着推开。

　　“想要奖励？”邱莹莹从口袋里掏出颗草莓味的糖，剥开糖纸塞进他嘴里，“这个给你，比亲吻甜。”

　　金在中含着糖，突然觉得草莓味确实不错，甜得心里发涨。

　　午后的阳光透过市集的幡旗，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安七炫拎着装樱桃番茄的篮子，金在中抱着装小鸡的竹筐，邱莹莹怀里揣着垂耳兔，三人慢慢往咖啡馆走。

　　路过花鸟摊时，邱莹莹被一盆绣球花吸引住了，淡蓝色的花瓣像一团团云朵。摊主笑着说：“这是新培育的品种，叫‘无尽夏’，能开一整个夏天呢。”

　　“我要这个。”邱莹莹刚掏钱，安七炫和金在中同时递过钱包。

　　“我来买。”
　　“我付钱！”

　　两人的手撞在一起，金在中瞪着安七炫：“上次草莓是你买的，这次该我了！”

　　安七炫没说话，只是把钱递给摊主，动作自然流畅。摊主收了钱，笑着说：“姑娘好福气，两位先生都这么疼你。”

　　邱莹莹抱着兔子，看着他们因为一盆花争执的样子，忽然觉得心里像被阳光晒过的棉被，暖融融的。她知道，这不是争抢，是他们在用自己的方式对她好——安七炫的好藏在细节里，像温水慢慢煮茶；金在中的好摆在明面上，像烈火灼灼燃烧。

　　回到咖啡馆，邱莹莹把绣球花摆在窗台，垂耳兔放在铺着干草的纸箱里，小鸡仔则被金在中安置在后院的鸡笼里，叽叽喳喳的叫声混着咖啡馆的爵士乐，竟有种奇妙的和谐。

　　安七炫在厨房做草莓果酱，邱莹莹进去帮忙切草莓，金在中非要凑过来搅糖浆，结果手一抖，半罐糖全倒了进去。

　　“金在中！”安七炫无奈地看着黏糊糊的糖浆，“你想齁死谁？”

　　“甜一点才好吃嘛！”金在中振振有词，偷偷往邱莹莹嘴里塞了块草莓，“你尝尝，超甜！”

　　草莓的汁水沾在邱莹莹唇角，安七炫递过纸巾，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唇，两人都顿了一下，空气里忽然弥漫着草莓的甜香和一丝说不清的暧昧。

　　金在中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大喊：“哎呀！小鸡打架了！”转身就往后院跑，留下邱莹莹和安七炫在厨房，面面相觑。

　　“那个……”邱莹莹率先打破沉默，“果酱还能救吗？”

　　安七炫低头看着锅里的糖浆，忽然笑了：“加点柠檬汁试试，或许会有惊喜。”

　　阳光透过厨房的小窗，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邱莹莹正帮他扶着锅柄，安七炫则往里面挤柠檬汁，柠檬的酸混着草莓的甜，在空气里发酵成一种新的味道。

　　后院传来金在中的大喊：“莹莹！安七炫！快来！兔子把鸡仔吓得乱飞啦！”

　　两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邱莹莹擦了擦手，拉着安七炫就往后院跑：“肯定是金在中又没关紧笼子！”

　　春日的风穿过巷弄，吹起邱莹莹的发梢，也吹起安七炫额前的碎发。他看着她奔跑的背影，忽然觉得，所谓的心动，或许就是这样——在乱糟糟的鸡飞狗跳里，在草莓果酱的甜酸里，在她回头喊他名字的瞬间，心脏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然后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傍晚，金在中被他妈妈叫回家吃饭，临走前还不忘叮嘱邱莹莹：“明天我带玉米来喂小鸡！”安七炫把熬好的草莓果酱装进罐子里，琥珀色的果酱上浮着一层细密的泡沫，甜香满溢。

　　邱莹莹抱着垂耳兔坐在窗边，看着夕阳把绣球花染成橘红色，忽然说：“安前辈，你是不是……喜欢我？”

　　安七炫装果酱的手一顿，玻璃罐发出轻响。他转过身，夕阳的金光落在他眼底，坦诚得像摊开的掌心：“是。从你第一次为了救流浪猫，把刚做好的提拉米苏分给野狗开始。”

　　邱莹莹愣住了，那是去年冬天的事，她以为没人注意。

　　“还有你熬夜帮金在中补习数学时，困得趴在桌上打盹，睫毛上还沾着笔灰；你给咖啡馆的盆栽换土时，会悄悄跟它们说‘要好好长’……”安七炫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莹莹，我喜欢的不是某一刻的你，是所有时刻的你。”

　　邱莹莹怀里的兔子轻轻蹭着她的手臂，像在催促什么。她看着安七炫认真的眼睛，忽然想起金在中每次冒冒失失的关心，想起他塞给自己的每一颗糖，想起他为了让她开心，笨拙地堆起的歪鼻子雪人。

　　她站起身，走到安七炫面前，踮起脚尖，像中午在市集那样，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角。“安前辈，”她的声音带着笑意，“我也是。”

　　安七炫愣住了，随即伸手将她拥入怀中，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了春天的花。窗外的绣球花在风中轻轻摇曳，草莓果酱的甜香混着两人的心跳，在暮色里酿成了最温柔的酒。

　　第二天一早，金在中抱着玉米棒冲进咖啡馆，就看见邱莹莹和安七炫坐在窗边，共用一个勺子吃草莓果酱配面包，阳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刺眼得让他手里的玉米棒差点掉在地上。

　　“你们……你们……”金在中气鼓鼓地指着他们，突然眼睛一红，转身就跑，“我再也不跟你们玩了！”

　　邱莹莹赶紧追出去：“在中！你听我解释！”

　　安七炫看着金在中跑远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拿起一块面包，在果酱罐里挖了一大勺，快步跟了上去。

　　春日的阳光正好，咖啡馆的门敞开着，垂耳兔在纸箱里啃着菜叶，后院的小鸡叽叽叫，窗台的“无尽夏”开得正艳。有些心动会来得猝不及防，有些喜欢会在争吵里慢慢清晰，但无论如何，这个春天，注定要装满甜甜的果酱和说不完的故事。

　　金在中最终还是被一块涂满草莓果酱的面包哄好了，虽然嘴里还嘟囔着“叛徒”，却忍不住把面包渣都舔干净了。邱莹莹看着他鼓着腮帮子的样子，忽然觉得，或许喜欢从来不是单选题——就像安七炫的温柔和金在中的热烈，都是她生命里不可或缺的阳光，少了哪一样，春天都会变得不完整。

　　而安七炫看着邱莹莹和金在中斗嘴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他知道，未来的日子里，这样的吵闹和甜蜜还会有很多，但只要能守在她身边，看着她笑，哪怕要和金在中斗智斗勇一辈子，他也甘之如饴。

　　春日的市集还在继续，他们的故事，也才刚刚写到最热闹的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