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那年雨夜》邱莹莹

8、第 8 章

　　# 第八章：Banma的干女儿

　　**2010年，曼谷**

　　邱莹莹六岁生日那天，邱家别墅装饰得金碧辉煌。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花园里摆满了从荷兰空运而来的郁金香。小小的邱莹莹穿着定制的粉色蓬蓬裙，头上戴着镶钻的小皇冠，像童话里走出来的公主。

　　"莹莹，过来。"父亲邱志明向她招手，身边站着一位身着传统泰丝服饰的中年女性。她脖子上挂着一串价值连城的翡翠项链，手指上戴满了宝石戒指，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左脸颊上那道细长的疤痕。

　　"这位是Banma阿姨，爸爸最重要的商业伙伴。"邱志明的声音里带着少有的郑重，"从今天起，她就是你的干妈了。"

　　邱莹莹怯生生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女人。Banma蹲下身，翡翠项链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她伸手抚摸邱莹莹的脸颊，指甲上鲜红的蔻丹像血一样刺眼。

　　"多漂亮的孩子。"Banma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浓重的泰北口音，"和我年轻时真像。"

　　邱莹莹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Banma的眼睛里有一种让她害怕的东西——那不是大人们看她时常见的喜爱或宠溺，而是一种评估，像是在看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叫人啊，莹莹。"邱志明轻轻推了推她的后背。

　　"干...干妈。"邱莹莹小声叫道。

　　Banma笑了，从手腕上褪下一个纯金的手镯戴在邱莹莹细小的手腕上。"这是给你的见面礼，我的小公主。"

　　那天晚上，当宾客散去，邱莹莹独自在房间里摆弄着新收到的礼物。Banma送的金手镯沉甸甸的，内侧刻着一行小字："给属于我的女孩"。

　　"莹莹，睡了吗？"门被轻轻推开，林叔端着一杯热牛奶走了进来。

　　"林叔！"邱莹莹跳下床，扑向这个从小照顾她的管家，"我不喜欢那个Banma阿姨。"

　　林叔的表情突然变得紧张，他蹲下身，声音压得极低："小姐，这种话千万不能让别人听见，尤其是你爸爸。"

　　"为什么？"

　　"因为..."林叔犹豫了一下，"Banma夫人帮了邱家很大的忙。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邱氏集团。"

　　邱莹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林叔帮她把手镯取下来放在床头柜上，牛奶里悄悄多了一勺蜂蜜——这是他们之间的小秘密。

　　**第二天清晨**

　　邱莹莹被一阵争吵声惊醒。她光着脚丫悄悄走到楼梯口，看见父亲和Banma在客厅里低声争执。

　　"那个项目太危险了！"邱志明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焦虑，"如果被发现..."

　　Banma冷笑一声，翡翠项链随着她的动作闪烁："志明，没有风险哪来的回报？别忘了是谁帮你搞定政府批文的。"她的手指划过脸上的疤痕，"这道疤就是代价。"

　　邱志明沉默了。Banma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摆："下个月我会带莹莹去清迈的别墅住几天，让她熟悉一下我们家族的产业。"

　　"她才六岁！"

　　"我六岁的时候已经能在赌场里帮父亲算账了。"Banma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却让躲在楼梯口的邱莹莹打了个寒颤，"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一个月后，清迈Banma别墅**

　　别墅坐落在清迈郊外的山上，四周是高耸的围墙和茂密的树林。邱莹莹抱着她的小熊玩偶，看着女仆们把她的行李搬进一间粉色的卧室。

　　"喜欢你的房间吗？"Banma站在门口，今天她穿了一件墨绿色的旗袍，衬得皮肤格外苍白。

　　邱莹莹点点头，小手不自觉地抓紧了玩偶。

　　"从今天开始，你每天要学习泰语、中文和英语。"Banma走进房间，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上午学习，下午跟我去参观家族的生意。"

　　"可是...我想玩..."邱莹莹小声说。

　　Banma突然俯身，带着麝香味的香水扑面而来："听着，小公主。你父亲把你交给我管教，是因为他知道邱家的女儿不能是个只会玩洋娃娃的废物。"她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捏住邱莹莹的下巴，"你要变得强大，明白吗？"

　　邱莹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她不敢哭出来。Banma的眼神告诉她，哭泣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第一课**

　　第二天清晨五点，女仆就把邱莹莹从被窝里拉了起来。她被带到一间没有窗户的教室，Banma已经等在那里，身边站着三个表情严肃的家庭教师。

　　"今天我们先测试一下你的水平。"Banma说。

　　接下来的四个小时是邱莹莹人生中最漫长的时光。她被迫用三种语言朗读、写字、做数学题。每当她犯错，Banma不会打她，只是用那种失望的眼神看着她，然后说："再来一次。"

　　午餐是简单的泰式炒饭，Banma亲自监督她吃完。"挑食是软弱的表现。"她说。下午，邱莹莹被带到一个她从没想过的地方——Banma的地下赌场。

　　"数字是世界上最强大的东西。"Banma牵着她的小手穿过嘈杂的赌场，赌徒们看到她们都恭敬地低头，"它能让人一夜暴富，也能让人倾家荡产。你要学会控制数字，而不是被数字控制。"

　　六岁的邱莹莹不懂这些话的含义，但她记住了赌场里那些复杂的赔率计算表，记住了赌徒们或狂喜或绝望的表情，也记住了Banma在监控室里运筹帷幄的样子。

　　**夜晚的惩罚**

　　第三天晚上，邱莹莹因为把泰语单词拼写错了三遍，被Banma关进了储藏室。

　　"好好反省。"Banma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记住，邱家的女儿必须是完美的。"

　　储藏室里漆黑一片，堆满了古董家具和蒙着白布的雕像。月光透过高处的气窗照进来，那些雕像的影子在地上扭曲变形，像是要扑过来的怪物。邱莹莹缩在角落里，抱着膝盖小声啜泣。

　　不知过了多久，门悄悄打开了。是林叔！他偷偷溜进别墅，手里拿着一个手电筒和一盒巧克力。

　　"小姐，吃点东西。"林叔心疼地看着她苍白的脸色，"Banma夫人她...她的方式很严厉，但她确实想把你培养成优秀的继承人。"

　　邱莹莹扑进林叔怀里，眼泪浸湿了他的衬衫："我想回家..."

　　林叔轻轻拍着她的背："再坚持几天。你爸爸已经后悔了，很快就会来接你回去。"

　　**秘密的约定**

　　在清迈的最后一晚，Banma把邱莹莹叫到书房。桌上放着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

　　"打开它。"Banma说。

　　邱莹莹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把纯金的小钥匙。

　　"这是我给你的礼物，和那些玩具不一样。"Banma的声音出奇地柔和，"这把钥匙能打开我在瑞士银行给你设立的保险箱。等你十八岁那年，我会告诉你里面有什么。"

　　邱莹莹抬头看着这个让她又怕又困惑的女人。月光下，Banma脸上的疤痕显得格外狰狞，但她的眼神却出奇地温柔。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六岁的孩子天真地问。

　　Banma笑了，那笑容让邱莹莹想起了故事书里的狼外婆："因为总有一天，你会成为比我更强大的人。到时候，别忘了是谁把你培养成这样的。"

　　**回到曼谷**

　　当邱志明终于来接女儿时，邱莹莹已经变了一个人。她不再任性撒娇，说话做事都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看到父亲，她没有扑上去哭诉，只是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爸爸，我回来了。"

　　邱志明惊讶地看着女儿，又看看站在一旁的Banma，后者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

　　"我说过会还你一个更优秀的女儿。"Banma说，手指轻轻抚过脸上的疤痕，"记住我们的约定，志明。"

　　回曼谷的车上，邱志明试图和女儿聊天，但邱莹莹只是简短地回答，眼神时不时飘向窗外。当车驶过一座桥时，她突然问："爸爸，Banma干妈脸上的疤是怎么来的？"

　　邱志明的手突然握紧了方向盘："那是...一个意外。"他的声音变得紧绷，"莹莹，Banma夫人是个很复杂的女人。她对你好是因为...算了，等你长大就明白了。"

　　邱莹莹没有再问。她低头看着手腕上Banma送的金手镯，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那一刻，六岁的她做了一个决定：她要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没有人能再把她关进黑屋子，强大到能保护所有她在乎的人。

　　**后记**

　　那天晚上，邱莹莹在日记本上画了一把金钥匙，旁边歪歪扭扭地写着："等我长大了，要变得比Banma干妈更厉害。"

　　这本日记被她藏在床垫下面，连最亲密的林叔都不知道。而远在清迈的Banma，正站在别墅的露台上，手里握着一份DNA检测报告，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