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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我是...他爱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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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救中”三个大字亮眼又出奇恐怖。
等顾深被人推进手术室,被阻拦在外的白渊才感受到手腕上留下的冰凉刺骨的触感。
他恍惚的倚靠在墙边,脑海中一片混乱。
一时是在郊区第一次见到顾深,他朝着顾深耍流氓一般吹口哨,顾深从车后座下来,笑的温和又宠溺,逗他是不是被亲哭了,才耍脾气装不记得他。
一时又是他和他对峙,他冷着脸扔过证据,质问他到底有没有骗自己,顾深撕下完美皮囊,眼神阴鸷偏执,说想要完全拥有他。
最后,一切或歇斯底里或温柔虚假的画面,全部被顾深无奈中透露着沧桑的眼神覆盖,他说,他太累了,他下辈子想要变成一只小流浪狗,摇着尾巴陪在他身边。
“顾深...”你到底在想什么?
你到底想要什么?
白渊总被人评价脾气暴躁,真性情。
但如果他真喜欢上一个人,
那就是山可平,海可填。
他总会一步一步的走向喜欢的那人,如果那人不喜欢他,他就会攻势热烈的追人,直到让人喜欢上他为止。
赤子之心,爱恨分明。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顾深这样情感复杂的人。
分明是喜欢他,怎么会搞成现在这般局面。他恍惚有了个诡异又离奇的念头——
如果把顾深关起来,让他只能看着自己,让他的全部身心都关注自己,只能依赖自己。
是不是他就不会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刚好也能让顾深满足他想当一只小狗的愿望——被拴住,只能乖乖的听主人的话,不高兴了也只能呜呜叫。
其他的事,有他可以处理,顾深就只管待在家里陪他。
...
操。
白渊啧了一声,烦躁的闭了下眼,他在想些什么狗屁玩意儿?
他一定是被顾深这个变态家伙给带跑偏了。
白渊脑袋抵在墙上,无力的靠着墙朝下滑,最终颓废的支着腿靠坐在墙上。
“白小少爷,您在这里?” 陈助理顿住脚步,“我找您好久了。”
他倦怠的抬头看向站在他面前的陈助理和身后那个陌生的男人。
“有事?”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的都要听不清原本的音色。
陈助理也惊讶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没想到他情绪会这般激动,而且总觉得原先暴躁又单纯的小少爷像是陡然间变得成熟沉稳了。
他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白渊润嗓。
“白少,您先喝点水吧。是顾总原先交代我们的事情,不算很着急,您可以先休息一下。”
白渊推开了水,颓废的薅了一把散乱的头发,伸手从裤兜里掏出烟来,叼在嘴里,“咔——”一声打火机冒出蓝焰。
他低头点燃猩红烟蒂,才懒散的看向陈助理,“说吧,什么事儿?”
陈助理示意身后跟着的陌生男人,那人把一份文件递给白渊,白渊皱着眉草草翻了一遍。
那男人等白渊看完后,才适时开口,“白先生,这是顾先生前段时间在我这里立下的遗嘱。”
“顾先生的意思是等他去世后,所有的动产和不动产全部转移到您名下,包括顾氏集团百分之六十二的股权,以及您学校的校董身份。”
“......”
“你说什么?”白渊拿着遗嘱文件的手都僵住了,皱眉看向那人,“给我?”
那遗嘱律师点头,“这确实是顾先生的意思,而且这份遗嘱的初稿在三年前就定下来,这是最终敲定的终稿。
顾先生已经把所有的一切为您安排好了,您只需要签字,就可以得到这一切。”
陈助理也在一旁笑,“恭喜。”
律师把手中的笔递给白渊,不苟言笑的脸上也带出几分善意,甚至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笑话,“恭喜,您将成为最年轻的千亿富豪。”
“......”
白渊感到莫名的割裂感。
顾深就在他身后的手术室抢救,生死不知。
而面前是顾深的属下,言笑晏晏的朝自己道着恭喜。
他全身一阵发冷。犹如他啖着顾深的血肉,得到了一切。
在他走神时,又有几个曾经见过的面熟的顾家人出现在手术室外。
他听见曾经笑吟吟的劝顾深注意身体,早点结婚生个小孩儿的大妈冲着律师骂道,“也不知道是有什么毛病,自己家的东西竟然全部给了一个外人。”
那个看似正经的叔叔也在威逼利诱陈助理,“这个男人没有一点顾家的血统,没有资格继承顾氏,遗嘱在法律上并不成立。
甚至一开始顾深的位置就来的不干净,他用手段逼死了多少血脉亲人?
陈助理,我希望你能认清楚现实,顾氏集团终究是顾家的家族产业,给一个外人的话,我们会联手起诉你勾连外人谋夺顾氏。”
白渊看着这荒诞不经的一幕,突然有点恶心想吐,这就是所谓的亲人。
顾深就是生活在这些伪善之人中们,那么他性格如此偏执执拗,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事了。
在一片混乱中,手术室的大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穿着染血手术服的护士匆匆忙忙冲出来,皱着眉看一群乌泱泱的人扬声道,“谁是顾先生的亲人?”
人们面面相觑。
白渊深吸一口气,朝前走了一步,声音嘶哑,“我。”
“我是...他爱人。”
护士点头,塞给他一张纸,“出现了点意外状况,需要您签一下病危通知书。”
随着她的话音,又有一个满身都是血的医生大步走来,声音疲倦又无奈,朝他们摇了摇头,“病人毫无求生意志——做好心理准备吧。”
啪嗒。
手中的文件和病危通知书一齐掉在地上。
毫无求生意志?
是因为顾深把他的以后都安排好了,而且听见外边这些人没有一人为他担忧...甚至盼着他死,所以...毫无留恋吗?
白渊倏地转身朝手术室走,旁边的陈助理和医生还有不知道是谁的人,全都拽着他的胳膊,阻拦他,不许他进去。
“滚开!”
他不顾一切的甩开周围人的手,身体抖得厉害,声音嘶哑粗粝,“让我进去!——
他只有我了!”
他竟带上点哽咽的哭腔,“他他妈的只有我!!只有我了!”
他听不进任何劝阻,满脑子都是顾深不要他了,顾深要走了。
不行。
他必须留住顾深,对,留住他。
没人在意顾深,没人爱顾深。
那他来。
没人要顾深。
他白渊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