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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冰冷、潮湿、混杂着铁锈和腐烂垃圾的气味。莉维亚蜷缩在废弃下水道一个相对干燥的支管凹陷处,背靠着冰冷粗糙的水泥壁。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肋下的闷痛,那是硬抗了中原中也一记重踢留下的纪念。右臂上也有几处明显的淤青,在昏暗的光线下呈现出深紫色。

      她小心翼翼地拉下左手的黑色手套——这是从之前打倒的某个小混混身上“借”来的,大小不太合适,但聊胜于无。借着从头顶破损栅栏透下的、城市霓虹灯污染出的微弱光晕,她检查着手臂的伤势。骨头应该没事,物理魔法使千锤百炼的躯体提供了足够的保护,但肌肉的挫伤和毛细血管的破裂带来的疼痛是实打实的。

      “啧…那个重力使…”莉维亚低声啐了一口,琥珀色的眼眸里没有恐惧,只有凝重和一丝被打扰的烦躁。中原中也的物理攻击力远超她的预估,那狂暴的体术风格和恐怖的力量,让她想起了马修世界里某些力量型的魔兽。如果不是【绝对物理领域】无效化了他的重力,她恐怕连十秒都撑不过去。

      她轻轻触碰了一下右脸颊。三条银色的印记在黑暗中散发着柔和却恒定的微光,如同呼吸般明暗交替。她能感觉到印记内蕴含的魔力正在缓慢而稳定地流动,修复着身体的损伤,补充着维持被动领域所需的消耗。与中原中也的短暂交锋,尤其是被动领域持续对抗他无意识散逸的重力压迫,让印记的魔力储备下降了大约两成。这让她心头微沉。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异能世界,魔力就是她的生命线。

      “必须尽快了解这个世界,找到补给和安全的据点。”莉维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分析现状。

      这里是《文豪野犬》的横滨,时间点不明,但根据她记忆中模糊的“剧情”,港口黑手党、武装侦探社、死屋之鼠…各方势力盘踞,危险无处不在。而她,一个脸上带着明显发光印记、拥有“异能无效”能力的异界来客,刚落地就揍翻了港口Mafia的人,还跟他们的顶尖干部打了一架…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她现在绝对是重点“关照”对象。

      当务之急是情报和伪装。

      她撕下还算干净的制服内衬衣角,用找到的、相对干净的雨水浸湿,小心地擦拭着手臂的淤伤,清理掉战斗沾染的尘土和少许血渍。物理魔法使的恢复力很强,配合印记的魔力修复,这些皮肉伤几天内就能好个七七八八。然后,她脱下那身已经破损且过于显眼的伊斯顿学院风格制服外套,只穿着深色的内衬衬衫和长裤。深栗色的长发被她用一根捡来的皮筋紧紧束在脑后,尽量遮掩住侧脸的轮廓。脸上的印记无法完全遮挡,只能尽量低着头走路,或者利用阴影。

      天快亮时,莉维亚离开了藏身的下水道。她像一道无声的影子,在横滨错综复杂、如同迷宫般的后巷和废弃区域穿梭。得益于物理魔法带来的超强五感和反应速度,她总能提前避开巡逻的车辆、醉醺醺的流浪汉,以及那些散发着危险气息的角落。

      她观察着这座城市。白天的横滨与夜晚的狰狞不同,带着一种疲惫的喧嚣。上班族行色匆匆,商店陆续开门,海鸥在港口上空盘旋。这一切对她来说既熟悉又陌生——熟悉于动漫中的场景,陌生于身临其境的细节和无处不在的、潜藏的危险气息。

      她需要食物、水、地图,以及最重要的——了解当前的时间点和局势。她谨慎地避开主干道和明显有摄像头的地方,目标锁定在那些看起来鱼龙混杂、管理松散的小型便利店和旧书店。

      在一家挤在狭窄巷弄里的、灯光昏黄的老旧便利店,莉维亚用几枚从“战利品”中找到的硬币,买了一个最便宜的面包和一瓶水。收银的是个满脸倦容的老头,似乎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只是在接过钱时,浑浊的眼睛似乎在她低垂的脸颊上多停留了一瞬。莉维亚的心跳漏了一拍,但老头什么也没说,只是慢吞吞地找了零钱。

      在旧书店,她佯装翻看旧杂志,耳朵却竖得高高的,捕捉着店内顾客零星的交谈。

      “…听说昨晚擂钵街那边动静不小?”
      “好像是港口Mafia在抓人?B7区那边都封了…”
      “据说是天上掉下来的?脸上还发光?”
      “嘘!小声点!别惹麻烦!港口Mafia现在跟疯了一样在找呢,画了像的…”

      莉维亚的心沉了下去。果然,通缉令已经下来了。她不动声色地放下杂志,目光扫过书店门口随意张贴着各种广告和通知的布告板。没有通缉令,这里还不够“官方”。

      她需要看到那张画像。

      机会出现在一个相对热闹的交叉路口附近的电线杆上。那里围着一小撮人,对着新贴上去的一张告示指指点点。莉维亚压低帽檐,一顶“借”来的破旧鸭舌帽,混在人群边缘,抬眼看去。

      纸张崭新,印着港口黑手党那狰狞的乌鸦标志。标题是醒目的加粗黑字:S级通缉令。

      下面是一幅炭笔素描。画师的技艺相当精湛,抓住了关键特征:深栗色束起的头发,锐利的琥珀色眼眸,以及——右脸颊上那三条清晰、平行排列的银痕!画像栩栩如生,尤其是那印记,被刻意强调,仿佛在发光。

      旁边用冰冷的文字标注:
      特征:右脸三条发光银痕,显著标志,深栗发,琥珀瞳,女性,18-20岁。
      能力:极度危险!疑似拥有区域性异能无效化能力!体术超强!力量、速度、防御远超常人!
      威胁等级:S
      指令:发现目标立即上报!优先尝试活捉!若遭遇激烈反抗,允许使用致命武力,但必须确保尸体及面部,尤其是印记区域完整带回!
      举报重酬。

      人群的议论声嗡嗡地传入莉维亚耳中:
      “异能无效?真的假的?那不是跟侦探社那个绷带混蛋…”
      “嘘!别乱说!港口Mafia要找的人肯定不是善茬!”
      “你看那印记…像个怪物似的…”
      “听说昨晚中原干部亲自出手都没拿下她…”
      “活捉?还要保证脸完整?港口Mafia想干嘛?研究吗?”
      “谁知道呢…反正离脸上带银痕的女人远点就对了…”

      莉维亚感觉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S级通缉令…活捉优先但允许击杀…重点要求带回“印记”…这不仅仅是追捕,更像是猎取珍贵实验品!港口Mafia,尤其是那个首领森鸥外,绝对对她的能力产生了浓厚的、危险的研究兴趣。

      中原中也…想到那个橘发重力使暴怒而探究的眼神,莉维亚毫不怀疑他会严格执行这道命令。下一次遭遇,恐怕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了。

      她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人群,将帽檐压得更低,迅速没入旁边一条更幽暗的小巷。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情况比她想象的更糟。她现在不仅是黑户,更是这座魔都最危险组织的头号猎物。脸上这无法隐藏的印记,成了最致命的灯塔。

      “必须找到更安全的藏身处…或者…寻求其他势力的庇护?”一个念头闪过她的脑海。武装侦探社?刚刚听到人群里说的武装社绷带,就是太宰治了,太宰治的人间失格也是无效化,他们会如何看待自己这个“同类”?是盟友还是新的威胁?风险同样巨大。

      就在她快速思考对策时,一阵异样的波动触发了她敏锐的魔力感知。不是攻击,而是…窥探?如同冰冷的蛇信舔过皮肤。

      莉维亚猛地停住脚步,身体瞬间绷紧,锐利的目光扫向巷子深处一个堆满杂物的角落阴影。

      “谁?”她的声音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阴影里,似乎传来一声极轻的、如同乌鸦低鸣般的笑声,随即一切归于死寂,仿佛刚才的窥视只是错觉。

      莉维亚站在原地,琥珀色的瞳孔微微收缩。港口Mafia之外…还有别的眼睛盯上她了?是昨晚的偷袭者?还是…更麻烦的存在?

      脸上的银痕在巷子的幽暗光线下,无声地流淌着微光,如同黑暗中无法磨灭的坐标。

      横滨的棋盘上,莉维亚·斯通,正被一只只看不见的手,推向风暴的中心。而她能做的,只有握紧拳头,在这危机四伏的迷城中,寻找一线生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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