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逃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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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着沈非在白色的走廊中奔逃。
“从这里出去，”沈凌冬指着墙上的通风口说，风扇挡板都已经被卸下来，露出背后半人高的通道。
沈非试着启动预演，没用，模拟器还是不能用。
沈凌冬见她愣着，催促道：“往外逃出去一百米，模拟器应该就可以恢复了，快走。”
“你呢？”沈非问。
“我不是你妈了！你管这些做什么，赶紧给我走！”沈凌冬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推了她肩膀一把。
通讯器突然传出夹杂着电流的说话声：“沈姐，有情况，原路线不——”
“滋啦”，信号断了。
沈凌冬脸色骤变，顾不得许多，拉起沈非向长廊另一头狂奔。
沈非跟在她后面，见沈凌冬轻车熟路地左拐右拐，推开了一扇门。
门后排列着一些玻璃罩，大部分都是空的，沈凌冬带着她躲到墙角处。
“拿着。”沈凌冬递给她一把手枪，子弹不多，只有六发。
沈非握着枪，感觉似乎有一道视线在注视着自己，头一偏，正对上玻璃后的两只眼睛。
那是个女孩子，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沈非能看到她的瞳仁又黑又大，眼白少到有些异常，双手按在玻璃上，努力辨别外面的人：“沈凌冬？”
沈凌冬显然认识她，也没料到这里还会有人，她反应很快，立刻嚷嚷起来：“你们要跑吗？你带我出去！否则我一定我看到的全告诉他们！”
于是她加入了队伍。
沈非觉得事情开始变得有些诡异了。
她看着沈凌冬的背影，这是哪里？你在实验室里究竟是什么身份？谁在幕后掌控一切？她有太多问题想问，但是话到嘴边，却又都问不出口。
有人追上来了。
沈非凭着做任务过程中锻炼出来的肌肉记忆开枪，但数量毕竟太少，对方人数又太多，她们尽力逃命，一退再退，一路离开围墙，退到河边。
子弹射穿自己血肉时的速度跟射穿敌人没什么两样，沈非感觉不到痛，只看到肩膀上飞出的血，沈凌冬状况更糟，捂着侧腰，已经站不起来了。
沈非咬着牙去扶她，但肩膀受了伤，终究不方便用力。
“沈非。”沈凌冬按住她的手。
她预感到接下来的话不会太妙，于是连忙阻止：“不……”
“我对不起你。”
沈非被一脚踹进了河里，湍急的水流裹挟着她往前，不停地往前，沈非本能地挣扎，拼命想抓住什么，但一切都是徒劳。
“妈妈！”
白色的房间很安静，只能听到仪器运转的轻微嗡嗡声，沈非抬头看着玻璃罐中的婴儿，像鱼一样泡在营养液里，苍白到近乎透明。
沈非穿着手术服，一个白大褂过来拉住她的手：“93，我们要去记录数据了。”
“那是什么？”沈非指着玻璃舱问。
“一个实验体，”白大褂把她抱起来，这样走得更快，“不用管。”
沈非趴在那人肩头，眼睛仍然盯在蜷缩的婴儿上，画面慢慢爬上裂缝，她惊异地伸长了脖子，还不等说什么，玻璃像水气球一样骤然炸开，水伴着尖锐的碎片溅了她一身。
水？
入目是枯黄的荷叶，空气中一股腐烂的味道，她坐起来，身上的黑风衣随之掉落在地，身上很干净，跟落水之前没什么不同。
“周源？”
他坐在树桩上，抬头应了一声，没什么情绪，沈非看见旁边躺着的那个跟她一起逃出来的女孩。
“她是谁？”
沈非摇摇头：“不知道。”
周源眉毛微挑：“她跟你一起，我还以为你们认识。”
地上的女孩就像声控灯一样悠悠转醒，咳嗽两声，眼神带着迷离，但聚焦到沈非身上后立刻变为警惕，像林中野兽见到猎人，呲起尖牙。
“你叫什么名字？”沈非问。
女孩不说话。
“我好歹也算是救了你，”沈非耐着性子说，“你跟我妈是什么关系？”
她上下打量着沈非，似乎在评估这个人是否值得信任，半晌开口：“肖风。”
“沈凌冬是神谕医药公司的总研究员，手下分管着很多实验体，”肖风顿了顿，“我是其中一个。”
“模拟器是神谕的手笔？”沈非有些烦躁地抓了把头发。
肖风点头，沈非冷嗤一声：“能做到这种地步，真有本事。”
“沈凌冬她……”肖风试探地问。
闭上眼，脑海中就浮现了当时心脏被子弹射穿的情景，那样的伤，除非那边有能力是重置的实验体，否则……
而且帮助实验体逃跑，应该算背叛，对于叛徒，实验室会做什么？
沈非压下思绪，不敢再想下去，肖风意识到了什么，自顾自转开话头：“毕竟欠了你们一个人情，你叫沈非对吧。”
肖风突然上前握住她的手：“如果遇到难事，我会帮你一次。”
周源要动作，被沈非摆摆手拦了回去，肖风很快抽开手，转身离开。
“就这样放人走了？”
沈非点点头，定下神来，尝试对着肖风的背影发动预演，然后她发现，预演的可用时长又增加了。
“你还记得纺织厂的蓝西装和麻花辫吗？能力分别是储物和磁铁，”等她走远，沈非小声说，“肖风是她们的队友。”
周源垂眸不知在想什么，沈非调出自己的模拟器，发现了一件更惊人的事——她的积分系统不见了，商城的药剂和武器全部变成无限供应，任务发布栏也消失了，地图上不再显示自己的定位。
“沈非，模拟器……”周源显然也发现了。
他脸上的惊奇不似有假，沈非想，是不是在实验室昏迷期间，妈妈给她做的手术改变了模拟器的机制？现在它已经彻底变成无害的金手指了。
沈非解释完，直截了当地问：“你是怎么找到这来的？”
周源抿唇，沉吟一声才回答：“我查到……神谕医药公司把孩子从福利院带到了这里。”
“你手挺长，以前遮遮掩掩，现在怎么突然愿意说了，”沈非凑近了点，端详着他的眼睛，“什么时候在我身上装的定位器？”
周源眼神飘忽一瞬，没料到她会发现，本来想撒谎圆过去，但是这么近的距离，任何微表情都尽收眼底，周源最终还是放弃挣扎：“在湿地的时候。”
“下不为例，”沈非把视线收回到地图上，“现在还在S市境内，我们先去找刘琦，再找陆亦轩。”
希望能赶上，她看一眼树林深处。
没走几步，沈非就停了下来。
周源跟在她后面：“怎么了？”
“不行，”沈非揪住头发，盯着预演画面中刘琦的尸体，“太慢了，等我们赶到就晚了。”
白墙上是炸开的血，已经微微凝固，刘琦趴在地板上，背后是巨大的血洞——似乎因为她是由NPC升格的玩家，所以变成粒子消散的过程格外慢，荧绿光斑不断从伤口逸散出去。
沈非好像被什么定住了一般，意识深潜入预演，她觉得自己应该有所行动，应该冲上去，但是预演里的自己一动不动。
强烈的念头充斥着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救她……
救她！
沈非霍然睁开眼睛，现在的她与预演中的自己彻底重合。
“沈非！”周源扑了个空，沈非瞬间就消失了，他徒劳地伸出手臂，看着空空荡荡的树林，巨大的恐惧立时攫住了他。
她好像穿过了一个极长的隧道，反方向的力拉着头和脚，把人扯成面条，沈非全须全尾落到刘琦家的卧室，她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做到的，但一眼就看见了正蹲在地上收拾行李箱的刘琦，顺着惯性向前一扑。
“哇！”刘琦吓了一大跳，见到熟悉的脸，勉强松口气。
“你怎么来了？”伴着刘琦的疑问，几颗子弹穿透门板，正打向她刚才所在的位置。
“走！”沈非来不及解释，拉着她的胳膊，撞碎玻璃，从窗口跳了下去。
刘琦还没搞清楚状况，落地时差点崴脚，跟着沈非踉踉跄跄跑起来，回头望一眼，三个荷枪实弹的黑衣人跟着跳下来。
“这边！”刘琦稳住心神，快跑几步赶上沈非，带着人向右拐，这边是她租房的老小区，论地形还是她更熟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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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丢了目标，领头的男人恼火地啧了一声，对着队员下命令：“分头去找！”
其中一个女队员表示反对：“刚才不知道谁把她救走了，对面两个，我们只有三个人，还是不要分散的好。”
“闭嘴！按我说的做！超过了时限，你给老子换药剂啊？”男人话放得斩钉截铁。
另一个男队员自顾自走远了，女队员无法，暗中叹了口气，只好自己探查。
她没看到的是，刚走过一个拐角，队长就被消音手枪射穿了脑袋。
“他居然会选择分头，真没想到，”沈非从墙顶上跳下，向男队员离开的方向走去，“倒省了我们的事。”
三个全部解决，沈非擦掉脸上的血迹，刘琦换好弹夹，抬头问：“沈非，到底怎么回事？现在能说了吗？”
她正要开口，远远射过来两道灯光，正照在她们身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