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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醉酒 ...

  •   手机在茶几上嗡嗡震动,屏幕亮起,映亮了昏暗的客厅。宋怀璟正靠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摄影杂志,闻声瞥了一眼——是裴宣乐那家伙。

      他啧了一声,本想无视,但那震动执着得像是他不接就不罢休。怕是有什么急事?他最终还是懒洋洋地划开了接听键,甚至连“喂”都懒得说。

      屏幕亮起,出现的却不是裴宣乐那张欠揍的脸,而是一片……深邃得近乎墨黑的夜空,上面洒满了细碎璀璨的钻石,一条模糊却壮丽的银河光带横亘其中。

      “……”宋怀璟愣了一下,把手机拿近了些。

      “喂?老宋!看得到吗?听得见吗?猜猜我在哪儿啊?”裴宣乐的声音终于响起来,背景是呼呼的风声,带着一股草原特有的空旷感。镜头猛地一晃,终于对准了他自己。他戴着一顶滑稽的牛仔帽,脸被风吹得有点红,眼睛亮得惊人,嘴角咧到耳根,一副得意忘形的模样。

      “你抽什么风?”宋怀璟皱起眉,“大晚上跑哪个山沟里喂蚊子去了?”

      “什么山沟?这可是纯正的天然大草原。”裴宣乐的声音一下子拔高,充满了被侮辱的愤慨和按捺不住的炫耀,“宋怀璟你好好看看!看看这广袤的天地!看看这纯净的夜空!懂吗?!哥哥我现在正躺在星空之下,感受宇宙的浩瀚!”

      为了证明,他把摄像头再次反转,缓缓地、无比做作地扫过四周。无垠的黑暗草原,低垂的、仿佛触手可及的璀璨星河,画面角落里,还能看到铺着的厚毯子和……一双明显属于女性的、缩在毯子里的脚。

      宋怀璟瞬间就明白了。这家伙不是抽风,是来秀恩爱的。

      “这种事跟我说什么?你以为我没看过?”

      “是你说什么事都让兄弟知道的,我给你报备一下。”

      “行。”他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甚至想把视频切到后台继续看杂志,“所以呢?打电话过来就为了让我看你们那儿空气质量好?”

      “嫉妒!老宋你这就是赤裸裸的嫉妒!”裴宣乐把镜头怼回自己脸上,声音嘚瑟得快要飞起来,“你还在闻城市汽车尾气的时候,哥们儿已经带着薇薇来呼吸最新鲜的空气,看最亮的星星了!刚还有流星划过,看见没?哥们儿许愿了!”

      “许愿蚊子今晚能开顿荤?”宋怀璟凉凉地回敬。

      “庸俗!”裴宣痛心疾首,“我的愿望是……哎哟!”他话没说完,似乎被旁边的人轻轻掐了一下,镜头也跟着晃了晃。他赶紧压低声音,凑近镜头,用一种分享惊天秘密的语气说:“哥们儿是祝你早日和小易在一起!怎么样,够意思吧?在这神圣的星空下为你祈福!”

      宋怀璟简直想穿过屏幕给他一拳。

      “谢谢啊。”他皮笑肉不笑,“希望你这份‘祈福’能顺着信号爬回来,先保佑你明天不会被当地的牦牛当成入侵者追着跑。”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裴宣乐笑骂,然后镜头又是一转,这次是对准了夜空,他的声音也稍微正经了点,带着一种纯粹的分享欲,“说真的,老宋,你没亲眼看到真的可惜了。这星星……亮得有点不像话,跟假的似的。你要是把你那套贵得要死的设备扛过来,绝对能出大片。”

      宋怀璟看着屏幕上那一片浩瀚的星海,确实……很美。这个时候的星海比他去时看到的更加震撼。他能听到视频那头呼啸的风声,能想象出那种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彼此的空旷和宁静。

      他沉默了几秒,刚想勉强说句“还行”,就听到视频那头传来林薇带着笑意的、轻轻的声音:“好冷啊……”

      “哎!来了来了!”裴宣乐立刻顾不上炫耀了,镜头天旋地转地对准草地,只传来他忙不迭的声音,“哥们儿不跟你说了啊!我家薇薇冷了!我得去当人形暖炉了!羡慕不死你!挂了!”

      视频通话戛然而止。

      屏幕暗下去,重新映出宋怀璟自己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客厅里瞬间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时钟的滴答声。

      他扔开手机,重新拿起那本杂志,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了。

      脑海里还是刚才屏幕上那片挥之不去的璀璨星河,以及裴宣乐那傻气又藏不住幸福的咋呼声。

      半晌,他低声笑骂了一句:

      “有病。”

      然后拿起手机,点开微信,发现裴宣乐还发了条朋友圈。

      图片里裴宣乐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揽过林薇的脖子,手在脸下轻轻地托着。两人都笑得很开心,背景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他点了赞后,心里生出些莫名的烦躁。

      休息日这天初易正蜷在沙发上看书,脚边的元元已经睡成了一团毛球。夜很静,只有书页翻动的细微声响。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晕开一小片暖黄的光晕。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不太真切的响动,像是钥匙串碰撞,又像是有人在笨拙地摸索着什么。

      初易警觉地抬起头,竖耳倾听。元元也醒了,抖抖耳朵,警惕地看向门口。

      接着,是钥匙毫无章法地试图捅进锁孔的声音,咔哒、咔哒…一次又一次,明显对不准位置,带着一种执拗的焦躁。一个含糊低沉、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像是在自言自语:

      “啧…什么破锁…怎么打不开…”

      初易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这声音…有点耳熟?

      他放下书,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向外看去。

      只见宋怀璟微微佝偻着背,一手撑在门框上,另一只手固执地拿着一串钥匙,不停地尝试着打开他的门。他低着头,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部分眉眼,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平日里总是带着戏谑或锐利的眼睛此刻蒙着一层明显的水雾,眼神涣散又专注地盯着那把锁,眉头紧紧皱着,像是遇到了一个世界级难题。

      他身上的衬衫有些皱,领口松开了两颗扣子,整个人透着一股罕见的、毫无防备的迷糊和狼狈。

      初易愣住了。他这是…喝醉了?而且显然醉得不轻,连自己家门都找不着了。

      门外,宋怀璟似乎因为屡试屡败而有些恼火,他用钥匙串胡乱砸了一下门板,发出不大不小的一声闷响,然后整个人几乎靠在了门上,声音带着委屈的嘟囔,拖长了调子:

      “开门…怎么不给我开门啊…”

      那语气,活像一只被关在门外、不知所措的大型犬。

      初易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打开了门锁。

      门刚开了一条缝,外面倚着的人就猝不及防地失去了支撑,整个人顺着打开的力道向前倒来。

      “哎!”初易低呼一声,下意识地伸手去扶。

      宋怀璟结结实实地撞进了他怀里,带着一身浓重的酒气,混合着他自身清爽又带着点夜风气息的味道。他的身体很沉,体温偏高,隔着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

      初易费力地架住他,脸颊瞬间就烫了:“宋怀璟?醒醒,你走错了,这是我家!”

      宋怀璟似乎完全没听进去。他借着初易的力道站稳,然后极其自然地、摇摇晃晃地就绕过他,熟门熟路地往屋里走,目标明确地直奔客厅沙发。

      “嗯…回来了…”他含糊地应着,声音黏糊糊的,像是含着一块糖。走到沙发边,他像是完成了一项艰巨任务,长吁一口气,然后身子一歪,就那么直接面朝下地倒进了沙发里,把脸埋进了初易刚才还靠着的那个软垫里。

      元元被这动静吓得喵一声跳下了沙发,警惕地观察着这个入侵者。

      “喂!你…”初易跟过去,看着他这副鸠占鹊巢还理所当然的模样,一时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倒在沙发上的人却毫无自觉,他甚至还在软垫里蹭了蹭,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发出一声心满意足的喟叹,然后就不动了。只有略显沉重的呼吸声表明他已经快睡着了。

      “宋怀璟?”初易试着推了推他的肩膀,“醒醒,你回自己家去睡。”

      沙发上的人极其不耐烦地挥了一下手,像是要赶走吵人的苍蝇,翻了个身,变成侧躺,面向初易。他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眼神迷蒙地聚焦在初易脸上,看了好几秒,忽然扯出一个傻气又异常柔软的笑容。

      “我好困。”他口齿不清地说话,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一种醉酒后特有的黏腻和依赖,“一一乖一点。”

      说完,他像是放心了,眼睛重新闭上,手臂却无意识地伸出,准确无误地捞过了初易放在沙发扶手上的一件薄外套,像抱着抱枕一样紧紧搂进怀里,还用下巴蹭了蹭。

      他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么,彻底不再动弹,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

      初易站在原地,看着这个霸占了他的沙发、抱着他的外套、睡得毫无防备的醉鬼,脸颊通红,心跳快得不像话。

      他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认命地去拿了条薄毯,小心翼翼地盖在宋怀璟身上。

      灯光下,宋怀璟的睡颜褪去了所有棱角,显得意外的安静甚至有些稚气。初易蹲在旁边看了他一会儿,忍不住伸出手指,极轻地碰了一下他泛红发热的脸颊。

      “笨蛋,你知道我是谁吗?”他低声说,语气里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纵容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

      话音落在寂静的空气里,带着微颤的尾音。宋怀璟浓密的睫毛颤动了几下,像是费了很大力气才勉强撑开一条缝。眼底氤氲着迷蒙的水汽,目光没有焦点地晃了晃,最后竟然艰难地定格在初易脸上。

      “知道。”他吐字含糊,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置疑的肯定。

      “啊,那我是谁呀?”

      宋怀璟的眉头无意识地蹙起,像是在脑海里费力地搜寻着那个正确的答案。片刻后,他像是终于找到了,带着点醉酒后的得意和认真,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是……年级第一。”

      “什么?”初易彻底怔住了,这个答案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心湖,漾开圈圈混乱的涟漪。这是什么年代的记忆?

      还没等他理清头绪,宋怀璟却突然伸出手,温热的手掌有些无力却固执地抓住了他的手腕。那力道不重,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依赖。

      “同学”宋怀璟的声音低了下去,染上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委屈和脆弱,像是迷路的孩子“别走……我……”

      “我没走,”初易立刻软下声音,也顾不上那奇怪的称呼了,急切地俯身靠近些,“你怎么了?是不是很难受?”

      昏黄的灯光勾勒着宋怀璟的侧脸,他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有。他没有回答,只是仰着脸,用那双蒙着水汽的、格外漆黑的眼睛望着初易。然后,他松开了初易的手腕,转而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捧住了初易的脸。

      他的掌心滚烫,带着微微的潮意,动作却轻柔得仿佛在触碰一件极易碎的珍宝。

      初易瞬间僵住了,呼吸屏在喉间,一动也不敢动。

      宋怀璟就那么捧着,眼神依旧摇晃着,像是在确认什么。看了半晌,他忽然毫无征兆地、极其缓慢地傻笑了一下,那笑容纯粹又脆弱,让初易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攥紧了。

      接着,他捧着初易脸颊的手微微用力,带着他往下,自己则仰起头,将发烫的额头抵上了初易微凉的颈窝,像个寻求安慰的小兽,依赖地、重重地蹭了蹭。

      柔软的发丝搔刮着颈侧敏感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密而战栗的痒意。初易浑身一颤,仿佛被无形的咒语定在原地,连指尖都无法移动分毫。

      宋怀璟似乎找到了一个安心的位置,蹭动的动作停了下来。但他没有离开,温热的呼吸依旧喷洒在初易的颈间。

      然后,一个极轻、极软,带着惊人烫意的触感,毫无预兆地落在了初易脖颈一侧——恰好印在那颗小小的、鲜少有人注意的红痣上。

      那甚至不能算是一个吻,更像是一次无意识的、依恋的触碰和确认。

      初易猛地倒吸一口凉气,瞳孔微微放大。他完全不确定,此刻的宋怀璟是否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这究竟是醉后迷蒙的本能,还是……

      他僵着身体,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感觉到那灼热的呼吸和柔软的触感还停留在颈间,激起一阵又一阵细微的电流,窜遍全身。

      就在他不知所措之际,肩膀上依靠着的重量忽然变得更加沉甸甸。宋怀璟似乎用尽了最后一丝清醒,彻底放松下来,将全身的重量都交给了他。

      紧接着,初易感到自己肩颈处的布料,传来一丝微凉而湿润的触感。

      他怔了一下,小心翼翼地低下头。

      借着昏暗的光线,他看见——一滴清晰的水痕,正缓缓从宋怀璟紧闭的眼睫下渗出,无声地洇湿了他的衬衫。

      他哭了。

      初易的心像是被这滴滚烫的泪水狠狠烫了一下,所有纷乱的思绪和羞赧瞬间被一种汹涌的心疼所覆盖。

      今晚,看来是真的要“收留”这个走错门、认错人、还哭了的醉鬼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带。空气里漂浮着细微的尘埃,安静得能听到元元在角落里舔爪子的声音。

      宋怀璟是被头痛唤醒的。

      一种熟悉的、宿醉后的钝痛盘踞在他的太阳穴,一下下地敲打着他的神经。他皱着眉,极不情愿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入眼是陌生的天花板,鼻尖萦绕着一股干净又陌生的淡淡清香,不是他自己家常用的那款香氛。

      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他猛地一下想坐起来,却因为起得太猛,一阵头晕目眩又让他跌回柔软的枕头里。这动作惊动了旁边窝着的元元,小猫不满地“喵”了一声,跳下沙发跑开了。

      直到这时,宋怀璟才彻底清醒,看清了自己所处的环境——不是他的卧室,甚至不是他的客厅。这布置……是初易家。而他,正躺在初易的沙发上,身上还盖着一条柔软的薄毯。

      昨晚的记忆很破碎,他甚至无法将它们串联起来。他好像梦到高中了,梦到高中的自己拽着人家的手腕强势地和人家表白,还亲了他。

      更模糊、也更令人心惊肉跳的画面闪烁不定,颈间似乎还残留着某种柔软触感的幻觉。宋怀璟的心跳突然很快,血液嗡地一下冲上头顶,酒意瞬间吓醒了大半。

      他他他……他昨晚都干了些什么?!

      就在他脑子里一团乱麻,试图拼凑出一个完整且不那么灾难性的经过时,厨房的方向传来轻微的响动。

      宋怀璟僵硬地转过头。

      只见初易正背对着他,站在料理台前。他身上穿着简单的家居服,腰上系着一条素色围裙带子,正专注地看着灶台上的小锅,手里拿着勺子轻轻搅拌。空气中弥漫着温和的小米香气。

      似乎是听到了沙发这边的动静,初易转过身来。看到睁着眼睛、一脸空白望着他的宋怀璟,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个有点局促又尽量自然的微笑。

      “你醒了?”他的声音很轻,带着早晨特有的温和,“头很痛吗?我煮了小米粥,马上就好,喝一点胃会舒服些。”

      宋怀璟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他看着初易平静的样子,心里更加七上八下。对方越是这样若无其事,他越是恐慌——这通常意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足以让对方需要用“若无其事”来掩饰尴尬。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听起来正常一点,结果声音沙哑得可怕:“我……我怎么……”话一出口他就想咬掉舌头,这问题蠢透了。

      初易走了过来,递给他一杯温水,眼神微微飘忽,似乎不太敢直视他的眼睛:“你昨晚……好像喝多了,走错门了。用你家的钥匙开我家的门开了好久。”

      宋怀璟接过水杯,指尖碰到初易的手,两人都迅速弹开,仿佛被微弱的电流击中。杯子里温水晃动。

      “哦……抱歉。”宋怀璟干巴巴地说,仰头灌了一大口水,试图掩饰内心的惊涛骇浪,“我……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他问得小心翼翼,心脏却擂鼓般狂跳,眼睛紧紧盯着初易,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初易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了红晕。他垂下眼帘,盯着自己的拖鞋尖,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围裙的边缘。

      “没有。”他声音更小了,像含在嘴里,“就是……说了点话……然后很快就睡着了。”

      这番欲言又止、脸颊泛红的模样,几乎坐实了宋怀璟最坏的猜测。完了。他肯定干了更出格的事。那个模糊的……难道不是梦?

      “你确定吗?”宋怀璟反正是非常的不确定。

      “嗯,昨天你一直在说好困,然后说的我也没听清,你就睡着了。”

      但是一股巨大的懊悔和尴尬瞬间将宋怀璟淹没。

      他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动作快得甚至有些踉跄:“对不起!打扰你了!我这就走!”

      毯子滑落在地他也顾不上捡,只想立刻逃离这个让他社会性死亡的现场。

      “欸!你的粥……”初易在他身后喊道。

      “不吃了!谢谢!我下次再好好道歉!”宋怀璟语无伦次,手忙脚乱地打开门,闪身出去,然后“砰”地一声从外面带上了门。

      动作快得像一阵风。

      初易站在原地,看着被匆匆关上的门,又低头看了看锅里咕嘟冒泡、熬得正香的小米粥,再想想宋怀璟刚才那副从茫然到震惊再到羞愤欲绝、最后落荒而逃的全过程……

      他眨了眨眼,半晌,低下头,肩膀微微抖动,最终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压抑不住的笑声。

      而门外,背靠着自家门板的宋怀璟,听着对面隐约传来的那声轻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抬手狠狠搓了一把脸。

      不出一分钟,宋怀璟又敲开了初易家的门。

      “什么事?”初易一副我就知道你还要回来的样子看着他。

      “我的钥匙…落在你家了。”

      “进来拿吧。”初易说完,转身进了厨房,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

      “把这个喝了。”初易走上前,将那碗冒着热气的粥递到他面前,“我熬了很久,米油都熬出来了,很养胃。空着肚子出去,你会更难受。”

      “我……”宋怀璟看着那碗金黄暖糯的粥,胃里确实空得发慌,隐隐作痛,粥的香气钻入鼻腔,诱惑力巨大。但他刚才逃得那么狼狈,现在怎么好意思接?

      “拿着。”初易的语气稍微强硬了一点,直接把碗塞进了他手里。温热的瓷壁熨烫着掌心,宋怀璟下意识地接稳了。

      他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肩膀微微垮下来,像是终于认命了。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妥协。

      “……谢谢。”

      我不太懂让我再次和你相遇的意义,我想应该不是放弃。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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