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超星新纪元》青子子衿

16、灰烬黎明

　　黑暗持续了很久。

　　久到夏秋以为自己已经和“方舟”一起化作了宇宙尘埃。

　　直到一股熟悉的灼热感从指尖蔓延——像是有人将烧红的铁烙印在他的神经末梢。他猛地睁开眼睛，看到碳化的皮肤正一块块剥落，露出下方新生的、泛着淡金色光泽的血肉。

　　“醒了？”

　　声音从头顶传来。夏秋的视线缓缓聚焦——

　　□□蹲在破碎的金属平台上，灰绿色的瞳孔边缘缠绕着金丝，右臂机械义肢的液压管还在渗着荧光蓝的液体。他的左手捏着那枚蛇纹银环，耳环表面跳动着微弱的红光。

　　夏秋张了张嘴，喉咙里只挤出一声嘶哑的气音。

　　“别费劲。”□□用义肢撬开旁边的医疗箱，取出一支装有金色液体的注射器，“声带烧没了，至少还得再生半小时。”

　　针头刺入颈动脉的瞬间，夏秋的视野再次被记忆碎片淹没——

　　——白塔地下，残月的机械残骸突然启动自毁程序，炸穿了蜂群意识的神经节点；

　　——LY-13拖着濒死的身体，将最后一管抑制剂注入□□的脊椎；

　　——太空中，“方舟”的核心爆裂成一场金色暴雨，坠入大气层时燃烧成数万颗流星……

　　“其他人？”夏秋发现自己能说话了，声音像是砂纸摩擦。

　　□□的表情微妙地凝固了一瞬。他指向远处的地平线——国会废墟上空，一场奇异的金色雨幕正缓缓落下，每一滴“雨珠”都在地面激起一小片荧光蓝的雾气，随后被阳光蒸发。

　　“残月的数据核心上传到了轨道卫星。”□□的机械手指划过银环表面，“LY-13的克隆体们接管了第七哨站。”

　　他顿了顿，义肢的液压管发出轻微的漏气声。

　　“白博士的基因样本……随着‘方舟’一起散了。”

　　夏秋尝试坐起来，发现自己的左腿还处于半碳化状态。他们所在的地方似乎是某个废弃的天文台穹顶，透过破碎的玻璃天窗，能看到天空呈现出诡异的双色——

　　东边是初升的太阳，西边却还悬挂着那轮残缺的人造月亮“方舟”，它现在只剩下小半个燃烧的骨架，像被啃噬过的苹果核。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机械义肢不自觉地收紧：“大气层过滤器失效了。辐射值正在上升，但……”

　　他忽然掀开左臂的绷带。夏秋倒吸一口冷气——Alpha的小臂皮肤下，金色纹路和荧光蓝的病毒如同两军对垒般纠缠，却在交界处形成一种诡异的平衡。

　　“我们体内的抗体……在净化空气。”□□的声音低沉，“代价是加速基因融合。”

　　夏秋低头看向自己新生的皮肤。那些淡金色纹路已经不再闪烁，而是变成了永久的印记，像是某种古老的图腾。

　　“会变成什么？”

　　□□突然笑了。这个笑容让他灰绿瞳孔里的金丝燃烧起来，像是野火终于找到了荒原。

　　“新人类。”

　　他俯身，机械义肢撑在夏秋耳侧，另一只手捏住Omega的下巴。当他们的嘴唇相距不到一厘米时，夏秋闻到对方呼吸里熟悉的硝烟味——

　　“或者怪物。”

　　□□吻下来的瞬间，夏秋后颈的腺体突然爆发剧痛。不是排斥反应，而是更深层的融合——他们的基因在唾液交换中疯狂重组，金色与荧光蓝的纹路同时暴起，在皮肤表面交织成全新的脉络。

　　远处传来坍塌的轰鸣。燃烧的“方舟”残骸终于完全坠落，冲击波掀起遮天蔽日的尘暴。□□用身体护住夏秋，机械义肢展开成防护盾的形状。

　　在末日般的景象中，夏秋清晰感受到自己碳化的左腿正在重生——不是人类血肉的触感，而是某种更坚韧、更陌生的组织。

　　□□抵着他的额头喘息：“怕吗？”

　　夏秋看向两人交握的手——他的指尖不知何时长出了半透明的金色爪尖，正无意识地扣进Alpha的机械义肢缝隙。

　　“你呢？”

　　尘暴吞没天文台前的最后一秒，夏秋看到□□的瞳孔彻底变成了熔岩般的亮金色。Alpha染血的犬齿擦过他新生的腺体，留下一个带着硝烟味的烙印：

　　“欢迎来到新纪元，小茉莉。”

　　（第一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