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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让我叫她ling的女孩 ...

  •   奎宁

      一个七月份的暑假从南加矶开往塞西西的火车上的我在中途中转站因为火车延时出发才认识了那个女孩。
      从站台右侧快四米开外的长椅上坐着的女孩,藏蓝色的半身裙和同色的棉质修身短袖,脚上踩着灰蓝色的运动鞋。
      那样的身形配上吸引我目光的蓝色令我着迷。
      火车的突然延迟还到了该进食的点,开在站台的便利店的门里一前一后进了我和那个女孩的身影。
      在货架上拿了泡面和饭团走到加热区域,而慢我一步的女孩在泡面桶里的水加至水位线后走到了我的身旁重复了一遍我刚才的操作。
      因为她身着的我爱的藏蓝色服装所以我情不自禁地往旁边转头过去看她一眼,等这时候我才发现她和我选的吃食完全一样。
      或许是她的感官感觉到我的目光,她也转头看向我,又同样发现我们俩选的吃食一模一样。她的面色从冷漠转为了惊讶还含着点高兴。
      我们细细地对视一眼紧跟着继续加热食物。在微波炉前等着的我前一刻刚把泡面拿出来,后一秒她整个人贴上我,在她右边耳朵的耳机漏出来的音里我听到了RJ Pasin的NO THING。把加热好后滚烫到来不及捧住的泡面一下放到桌面另一边之后我就立马回头,这次换成是我又惊讶又高兴的神情了。
      甚至还颇冒昧地提高了点音量说:“居然能碰见喜欢RJ的陌生朋友!”
      女孩的手直直经过我的身体右侧把泡面放入微波炉加热,她的眉眼一下就弯起来,轻轻地笑着,才讲:“你好,我叫奎宁。”
      “我是法莱。”
      我和那个女孩伸出手互相握住。
      因为欢喜脸上染上喜欢的色彩。

      带走我

      在延迟的火车开往塞西西的途中,那个快要到达目的地的夜晚里我和同行朋友吵了架,原本以为她们会支持我,因为性格倔强所以我和几位临时结伴的朋友分了手。我闷头在车厢的上铺佯装要睡,但带头的女生却要赶尽杀绝般将我赶出车厢。理由是我在几个人里付费最少,事实上因为剩的钱并不多所以才和人家结伴走,计划要等到塞西西的小姨家里再结清账才让几个女生多付了车厢钱。
      “我们事先说好了到塞西西我给你们结清。现在已经是半夜了,你们要我到哪里去睡?”
      我稍微放低姿态同头目女生讲事实依据,结果她完全不管这些。只是自管自丢来一句:“外面没有买车厢票的都可以打地铺,你和她们一起好了。”
      我理亏,但我无法接受打地铺。这时候头目女生已经把我逼到门口了,突然间我身后的车厢门被打开,身后的澄澈女音同她们讲:“请你们小一点声,打扰到其他人了已经。”
      “我们在自己车厢内讲话呢!”
      头目女生气势凌人地又一次抬高了嗓音。
      而身后传来了隔壁车厢的不满回复。
      “我是代表大家来和你讲一下的。”奎宁含着“看吧”的意思挑了下眉。
      她的两只手从撑在两边门边上转而放上我的肩膀两侧。紧跟着同那个女生讲:“我带走她,你们小点声。”

      在只有我和奎宁的车厢里很安静,熄了灯后我在上铺,奎宁在下铺。我很小声地讲了“谢谢”。奎宁也小声回复“不客气”。

      塞西西的海滨和艳阳

      在塞西西下了火车。那群女生说把我赶出了车厢就不会再要那个未结清的账,她们很帅气地走了。我也没好意思哭或者骂人。

      和奎宁在早晨日出的时候赖在车厢里听了三分零二秒RJ Pasin的No thing。下车的前一秒也恋恋不舍,暗暗地伤心再也不会遇见的知己了,要说再见了。
      我往东边走,而奎宁往西边离开。

      在到了海滨的小姨家才放松下来。回想在南加矶的生活,真的好累。我只适合待在塞西西这样的在南加矶人嘴里讲的“慵懒”的城市里生活。超一线的城市南加矶里的人永远看不起的十八线小城塞西西是我的伊甸园。
      就像旧时代里美国人眼里的黄金谷圣弗朗西斯科。

      那天晚上小姨家的门铃很意外地被按响。过去开门却见到了下午在车站说再见的奎宁。
      她和小姨讲自己是要问是否有人愿意收留她一晚,半个海滨小区问下来都没有,她是误打误撞来到塞西西的海滨小区的,天快黑了,她必须要找到住处,但四周除了小区几乎荒无人宿。

      小姨和我很高兴她的到来,所以欣喜地接受了她。

      我和奎宁相处了快一周,我很快了解了差不多“半个”她。
      她爱各种生物,会速写绘画,大学学的是动物医疗,同时在学习速写绘画。除了英文还会法语,但唯一会的一句法语翻译过来是“你是我的好朋友。”
      她爱藏蓝色,我喜欢蓝色,我的意思是所有的蓝色。
      她喜欢小姨的海滨房和整个塞西西沙滩,她最爱塞西西的艳阳,因为艳阳照耀下的她像她的本真了。她比来之前更爱笑了。

      那天的艳阳下,在海滨的塞西西沙滩上,奎宁问我:“你高中毕业以后要去干什么?”
      我安静地看着正对面的艳阳,沉默很久。
      我坦白讲,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干什么要做什么,我生下来的意义是什么?在学校里,我甚至连一个朋友都没有,虽然我并未感到沮丧。我喜欢文学也涉猎点哲学,每当我思考人生和未来的时候都发现自己渺小地一文不值,有时候在严重到时刻都能有的幻想里幻想自己什么都会非常厉害。
      可幻想一醒,刺痛般地意识到自己还是渺小。
      在来海滨之前我是个并不鲜活的普通高中生,虽然我现在还是普通,但我变得鲜活了。
      我把墨镜摘下直视刺眼的艳阳,和奎宁讲:“我来海滨前对自己的人生一无所知,可我还是抱有希望,我想在暑假来临的时候找一份兼职,可超一线的南加矶并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在那里我住的是城郊,南加矶自诩超一线的故土上也有经济不发达的贫民窟,甚至无法养活我。这让我更加迷茫。”
      “所以我来到塞西西的海滨。”
      “我还是一无所有也还是迷茫到不清楚未来要做什么或者去哪里,但是这个感觉也在消失了。”

      奎宁没有像我过去倾诉过心事的那些人一样去说些看似是鸡汤箴言其实是废话的言语或是反驳我甚至否定我。
      她也安静好久,奎宁将腿收回弯起,她的下巴枕在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上。那种样子很温柔,把她平时温柔中带着的冷漠中和了。
      我承认,像她说的那样,艳阳下的她很本真。

      她和我讲:“我也诚实讲,我来塞西西不是旅行,也不是要放松来找回纯真。”

      “我是来自杀的。”
      “在一本旅游杂志上看见塞西西的美景后一眼就爱上了塞西西海滩,我想,死在这片海滩感觉很好。”
      我安静着,什么话也不讲,就是一直跟随她的动作看着。直到她把目光给我,在我的眼睛里她说她看到了知己才能有的情绪。
      “我了解过医学生很苦的,或许是这个让你有这种想法。”但她的眼睛告诉我不完全是。

      她又继续讲:“不要担心了,现在我已经放弃留在塞西西的海里了。”奎宁说着看向我,她摆出一副释然的样子。
      “其实,我那种想法很邪恶,那样会污染塞西西这片纯净美丽的海域的。”
      “也因为你,我不想这样做了。”
      我还是读没懂,我的眼睛又告诉她我的后怕。怕她还是有这个想法,只是不再在塞西西的海滩了。
      奎宁却在笑,放声又自然,从胸腔里迸发。是之前笑容里我都没有感受到过的。我才安心,也才跟着笑。

      ling

      在塞西西度过几周后,奎宁和我说了再见。
      她在日落的时候来。却在日出的时候走。她喜欢塞西西的日出,临走时却没留恋一眼。

      她给我留了一封信,信里说她要接受导师的邀请去肯尼亚进行动物援助项目了。
      她在信的末尾和我讲:“要在没后悔前踏出那一步,虽然无论怎么做选择都可能会后悔,可迈出去的步子总比让时间就那么流逝要强。”
      “我知道你喜欢文学创作,为什么不打破迷茫去进入文学的怀抱呢?”
      “勇气与信念改变世界。”
      落款是ling 是聆听的聆,也是心灵的灵。
      谢谢你成为我的朋友,那个让我叫你ling的女孩,奎宁。
      我叫法莱,希望你改变世界后还能记得我。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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