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落云端》唐玄晚

9、真相大白

　　KL集团总部的电梯里，温芮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的银链。温妤站在她身旁，香奈儿套装散发着淡淡的柑橘香。

　　"紧张？"温妤轻声问，钻石耳钉在灯光下闪烁。

　　温芮摇头，却感到喉咙发紧："只是...这些证据..."

　　电梯门开启，温芮突然注意到墙上的一幅照片——温妤与霍夫曼在某个慈善晚宴上的合影，两人看似亲密，但温妤的身体语言明显带着抗拒。

　　"堂姐，你和霍夫曼..."

　　"商业关系而已。"温妤打断她，声音突然变冷，"这边走。"

　　保险箱开启时发出沉闷的金属声。温芮凝视着父亲书房那个熟悉的保险柜，上面还有她七岁时不小心留下的划痕。温妤输入她的生日，密码错误；再试母亲生日，依然不对。

　　"奇怪。"温妤皱眉，"张律师明明说..."

　　"让我来。"温芮突然想起什么，输入父亲第一次教她骑自行车的日期——保险箱应声而开。

　　里面只有薄薄一叠文件。温芮翻阅时手指微颤：虞氏与银行的秘密协议、股价操纵计划书、末尾虞清歌的签名...每页纸都像刀片划过心脏。

　　"听这个。"温妤按下录音笔。

　　虞景明的声音清晰传出："...清歌，温氏那边你负责接触温志远..."接着是虞清歌的回应："...温叔叔很信任我，不会起疑..."

　　录音戛然而止。温芮反复听了三遍，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段录音...是不是被剪辑过？"

　　温妤突然关掉录音笔，长叹一口气："你发现了。"

　　她走到窗前，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投下条纹状的阴影："这些是假的。"

　　"什么？"

　　"全部都是伪造的。"温妤转身，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这是我设下的测试。芮芮，五年来我潜伏在霍夫曼身边，就是为了查明真相。但在告诉你真相前，我必须确认你有辨别真伪的能力。"

　　温芮震惊地看着表姐从办公桌暗格取出另一个U盘："这才是真正的证据。"

　　圣心医院VIP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被一束新鲜百合掩盖。温芮轻握母亲枯枝般的手腕，输液管里的液体无声滴落。

　　"妈，堂姐给我看了些东西..."她低声说，"关于爸爸..."

　　母亲突然睁眼，浑浊的瞳孔骤然收缩："清歌...她...保护..."她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氧气管随着剧烈呼吸晃动，"信...信任温妤..."

　　监测仪突然发出尖锐警报。医护人员冲进来时，温芮被挤到角落。透过混乱的人群，她看到母亲嘴唇最后蠕动出的词："...爱...你们..."

　　当医生宣布死亡时间时，温芮的世界仿佛静止了。她机械地被护士带出病房，走廊刺眼的灯光下，两个熟悉的身影正向这边奔来——虞清歌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头发凌乱；温妤则换下了职业套装，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

　　"芮芮！"两人异口同声。

　　温妤抢先一步抱住她："二妈她...？"

　　温芮无声地点头，泪水夺眶而出。虞清歌站在两步之外，手中攥着一盒进口特效药，指节发白。

　　"我...来晚了。"虞清歌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温妤突然拽过虞清歌的手腕："够了，别再演戏了！给她看！"

　　虞清歌颤抖着打开手机，播放一段视频——年轻的她跪在温志远灵堂前，哭得撕心裂肺："温叔叔...我答应过保护她们...我一定会..."

　　视频日期是五年前，温志远葬礼当晚。

　　医院空置的会议室里，三人围坐一圈。温妤将牛皮纸袋里的东西倒在桌上——一叠照片显示虞景明与各路权贵的秘密会面；一份医疗报告证明温志远死前被下药；还有...

　　"这是原始录音。"温妤插入U盘。

　　虞景明的声音响起："...清歌，温氏那边你负责接触温志远，取得他的信任..."

　　虞清歌的完整回应清晰传来："...温叔叔很信任我，不会起疑，所以我更不能背叛这份信任。父亲，收手吧，这已经违法了！"

　　接着是虞景明的怒吼和摔东西的声音。

　　温芮的手捂住嘴巴，泪水模糊了视线。

　　"这五年..."温妤轻声解释，"清歌一直在暗中保护你们。那些特效药，你母亲的VIP病房，甚至你公寓的租金...都是她在支付。"

　　虞清歌低着头，白衬衫第二颗纽扣处有一小片血迹——温芮这才注意到她右手缠着绷带。

　　"你的手..."

　　"不重要。"虞清歌迅速将手藏到桌下。

　　温妤却一把拽过她的手腕："上周她闯入虞景明的保险库找证据，被防盗机关所伤。这些..."她推过另一叠文件，"是她用血换来的。"

　　文件上是虞景明与霍夫曼的秘密协议——利用KL集团收购虞氏为幌子，实则转移资产并嫁祸给虞清歌。

　　"为什么..."温芮声音发抖，"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

　　"虞景明派人24小时监视你们。"虞清歌终于抬头，眼中是五年积攒的疲惫，"你表现得越恨我，你们越安全。"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尚瑜瑶站在门口，一反常态地穿着休闲装，手里拿着两杯咖啡。

　　"抱歉打断姐妹情深。"她将咖啡放在桌上，"监控显示虞景明的人已经到医院楼下了。"

　　令人惊讶的是，三人没有丝毫紧张。温妤甚至笑着接过咖啡："正好，我们准备的'惊喜'也该派上用场了。"

　　尚瑜瑶坐到温芮旁边，自然地揽住她的肩膀："终于不用在你面前演戏了，装恶毒女配真累。"

　　温芮瞪大眼睛："你们...？"

　　"我们四个。"虞清歌轻声说，"一直都是同盟。"

　　医院天台上，暴雨如注。温芮将母亲临终前的话告诉三人："她说'密码不对'，还说了'清歌保护'..."

　　"密码！"虞清歌突然想起什么，"你父亲最后给我的那本书！"

　　她从包里掏出一本破旧的《小王子》——温志远生前最爱的书。翻开扉页，上面写着："给我的小王子，密码在你第一次飞行的地方。"

　　温芮倒吸一口气："玫瑰园！爸爸第一次教我骑自行车是在老宅玫瑰园！"

　　"那里早就..."温妤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等等，你母亲这五年每周都去植物园..."

　　"不是植物园！"温芮激动地站起来，"是圣心医院后山的康复花园！妈妈一直说那里的玫瑰和家里的一样！"

　　四人相视一眼，瞬间明白了一切。

　　暴雨中，虞清歌突然拉住温芮的手："对不起...这五年..."

　　温芮再也控制不住，扑进她怀里。虞清歌的衬衫被雨水和泪水浸透，心跳声却异常清晰。

　　"我恨了你五年..."温芮哽咽道。

　　虞清歌轻抚她的后背："我知道...但我宁愿你恨我，也要你活着。"

　　温妤和尚瑜瑶悄悄退到门口，给她们独处空间。临关门前，温妤回头看了一眼雨中相拥的两人，嘴角浮现欣慰的微笑。

　　突然，整栋医院的灯光全部熄灭。尚瑜瑶的手机亮起，一条来自安保系统的警报：【检测到武装人员入侵】。

　　"游戏开始了。"温妤轻声说，从包里掏出一把袖珍手枪，"按计划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