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病娇首辅夜夜缠我》楠司稚

10、丧钟为谁而鸣

　　皇帝驾崩的丧钟响彻皇城时，沈卿凰正搀扶着谢无咎跌跌撞撞地穿过城西密林。每一记钟声都像重锤砸在心头，震得她手腕上的金纹隐隐作痛。
　　"不对劲..."谢无咎突然停下，靠在一棵老槐树上喘息，"皇帝不该这么快死..."
　　月光下，他脸色惨白如纸，背后的伤口不断渗出暗金色的液体，将黑色劲装浸透。沈卿凰撕下衣袖想为他包扎，却被他抓住手腕。
　　"别浪费力气。"他声音嘶哑，"守护印记的伤...只有凰血能治..."
　　沈卿凰心头一颤。所以前世他背后也有这样的伤？在她死后，这伤口是不是一直折磨着他，直到...
　　"我该怎么做？"她毫不犹豫地问。
　　谢无咎深深看她一眼，突然转身背对她："用你的血...点在伤口中心。"
　　沈卿凰咬破指尖，按在他背后狰狞的伤口上。当她的血接触伤口的刹那，奇异的一幕发生了——她手腕上的金纹突然亮了起来，如同活物般顺着她的手臂流向指尖，最终汇入谢无咎的伤口！
　　"呃！"谢无咎闷哼一声，肌肉绷紧如铁。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而沈卿凰却感到一阵虚弱袭来，差点站立不稳。
　　"够了！"谢无咎猛地转身扶住她，"再继续会消耗你的生命力！"
　　沈卿凰摇头，固执地再次抬手："告诉我全部真相。皇帝为什么会死？那个老太医临死前说的'那位大人'是谁？还有..."她直视谢无咎的眼睛，"为什么你的血能抑制我的金纹？"
　　谢无咎沉默片刻，突然解开衣领，露出锁骨下已经完全变成金色的凤凰疤痕："因为这个。谢家每一代守护者出生时，都会被种下'凤引'，与当代凰血圣女的命运相连。"他苦笑一声，"我生来...就是为了守护你。"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沈卿凰记忆深处的某扇门。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一个雪夜，年幼的自己被一个玄衣少年背着前行，少年背后也有这样一个金色疤痕...
　　"我们...小时候见过？"
　　谢无咎眸光一暗："你八岁那年冬天，被沈玉柔推入冰湖。是我把你救上来，背回沈府。"
　　沈卿凰瞪大眼睛。她确实记得八岁那年落水的事，但记忆中救她的是个家仆，之后那家仆就莫名失踪了...
　　"是你？！那后来..."
　　"后来我被父亲召回北境。"谢无咎系好衣领，"临行前，你祖母找到我，给了我那枚凤凰玉佩，说它会在你需要时指引我回来。"
　　所以前世他才会在她死后才出现？因为玉佩感应不到被封印的她？
　　一声尖锐的哨响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谢无咎神色骤变："追兵！"
　　他拉着沈卿凰躲到一棵大树后。不多时，一队禁军举着火把从林间穿过，为首的赫然是萧景恒！
　　"搜！他们跑不远！"萧景恒的声音里满是压抑的狂怒，"沈卿凰身负妖术，谋害陛下，必须活捉！"
　　沈卿凰屏住呼吸。萧景恒竟敢污蔑她谋害皇帝？明明是他和皇后...
　　"别动。"谢无咎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垂，"他在诈我们。"
　　果然，萧景恒继续喊道："谢无咎勾结妖女，意图不轨！太子殿下有令，擒获者赏千金！"
　　太子？！沈卿凰心头一震。皇帝刚死，太子就迫不及待地对她和谢无咎下手？这速度未免太快了！
　　待追兵远去，谢无咎才松开她："太子萧景睿与萧景恒是一母同胞，早就沆瀣一气。现在他们掌控朝局，我们必须立刻离开京城。"
　　"去哪里？"
　　"北境。"谢无咎拉着她向密林深处走去，"那里有谢家的根基，也是...凰血族最后的圣地。"
　　沈卿凰跟上他的脚步，手腕上的金纹却突然灼热起来。她猛地停住："等等！阿翁说祖母在沈府祠堂留下了东西！一把只有凰血能开启的钥匙..."
　　谢无咎皱眉："太危险了。现在全城都在搜捕我们。"
　　"那可能是解除诅咒的关键！"沈卿凰坚持道，"如果太子和萧景恒已经知道凰血族的秘密，我们就更需要祖母留下的信息！"
　　谢无咎盯着她看了片刻，突然叹了口气："倔强如初。"他从怀中取出一枚铜钱大小的玉牌，"拿着这个，能暂时掩盖你的血脉气息。我回沈府取钥匙，你去城西破庙等..."
　　"不！"沈卿凰打断他，"血誓已成，你我同生共死。要回一起回！"
　　谢无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点头："好。但你必须听我指挥。"
　　两人借着夜色掩护，绕小路回到沈府后墙。昔日熟悉的府邸此刻灯火通明，一队队侍卫来回巡逻，气氛肃杀。
　　"不对劲。"谢无咎压低声音，"像是在搜查什么..."
　　沈卿凰心头一紧："祠堂！"
　　两人翻墙潜入，借着假山花木的掩护，悄悄向祠堂摸去。越靠近祠堂，巡逻的侍卫越多。当终于看到祠堂轮廓时，沈卿凰倒吸一口凉气——祠堂大门洞开，里面人影绰绰！
　　"果然来晚了。"谢无咎眯起眼睛，"是太子的人。"
　　沈卿凰仔细观察，突然发现领头的是个熟悉的身影——太医令！他不是被谢无咎的人控制了吗？怎么会...
　　"找！继续找！"太医令气急败坏地呵斥侍卫，"殿下说了，第三块地砖下一定有东西！"
　　沈卿凰与谢无咎对视一眼。太子怎么会知道祠堂地砖的秘密？除非...
　　"沈府有内奸。"谢无咎冷声道，"而且地位不低。"
　　沈卿凰立刻想到了沈玉柔。她被关祠堂后，一定听到了什么...
　　"我们必须进去。"她低声道，"钥匙不能落在太子手里！"
　　谢无咎沉思片刻，突然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瓶："我引开他们，你趁机进去。记住，钥匙只认凰血。"
　　"太危险了！"
　　谢无咎轻笑一声，突然凑近在她眉心落下一吻："相信我。"
　　不等沈卿凰反应，他已经如鬼魅般掠出！几息之后，祠堂西侧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火光冲天！
　　"走水了！"侍卫们乱作一团。
　　太医令大喊："别慌！一半人继续搜，一半人去救火！"
　　趁着混乱，沈卿凰溜进祠堂。里面空无一人，供桌上的祖宗牌位被翻得乱七八糟。她快步走到第三排地砖前，果然看到一块松动的砖石。
　　刚掀开地砖，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冷笑："果然是你。"
　　沈卿凰猛地转身，太医令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中举着一把弩箭！
　　"老朽就知道你会回来。"他一步步逼近，"把东西交出来，或许太子殿下会饶你一命。"
　　沈卿凰悄悄将手背在身后，摸到地砖下的金属物体——一把造型奇特的铜钥匙！
　　"太子为何对凰血族如此了解？"她拖延时间，"是谁告诉他的？"
　　太医令得意一笑："那位大人无所不知。你以为重生是偶然？皇帝的死是意外？"他忽然压低声音，"从你回到五年前那一刻起，一切都在那位大人算计之中！"
　　沈卿凰心头巨震。什么意思？难道她的重生...是被人操控的？！
　　"那位大人是谁？"她厉声问。
　　太医令正要回答，一支羽箭突然从窗外射入，正中他咽喉！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倒地，鲜血喷涌而出。
　　"卿凰！快走！"谢无咎的声音从窗外传来，伴随着激烈的打斗声。
　　沈卿凰抓起钥匙塞入怀中，刚跑到门口，一队侍卫已经冲了进来！
　　"妖女在此！"
　　寒光闪闪的刀剑迎面劈来！千钧一发之际，沈卿凰本能地抬手，手腕上的金纹骤然亮起，一道金色屏障凭空出现，挡住了所有攻击！
　　侍卫们惊恐后退："妖术！果然是妖女！"
　　沈卿凰自己也震惊不已。这就是凰血族的力量？不容她多想，第二波攻击已经袭来！这一次，屏障出现了裂痕，她感到一阵剧痛从手腕蔓延至全身——使用能力的代价！
　　"谢无咎..."她咬牙支撑，呼唤血誓另一端的那个存在。
　　仿佛回应她的呼唤，一道黑影如飓风般卷入祠堂！谢无咎手持一柄漆黑长剑，所过之处血花飞溅。他杀到沈卿凰身边时，白衣已染成血色。
　　"拿到了？"他急促地问。
　　沈卿凰点头，突然发现他左肩插着一支箭："你受伤了！"
　　"小伤。"谢无咎扯断箭杆，"走！"
　　两人冲出祠堂，却发现整个沈府已经乱成一团。不知何时，府中多处燃起大火，仆人们尖叫着四处逃窜。
　　"趁乱出城！"谢无咎拉着她向后门跑去。
　　刚转过一道回廊，前方突然出现一队铁甲禁军！为首的将领冷笑一声："奉太子令，诛杀逆贼！"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谢无咎将沈卿凰护在身后，低声道："钥匙给我，我断后，你从东侧墙翻出去..."
　　"不！"沈卿凰死死抓住他的手臂，"要死一起死！"
　　她拔下头上发簪，抵在自己喉咙上。这举动不仅让禁军愣住了，连谢无咎都露出震惊之色。
　　"沈卿凰！你..."
　　"我说过，血誓已成，同生共死。"沈卿凰直视禁军将领，"放我们走，否则太子得到的只会是一具尸体——和我脑中所有的凰血秘密一起消亡！"
　　将领犹豫了。显然太子下了活捉的命令。
　　就在僵持之际，沈府大门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出现在火光中——沈父！
　　"住手！"沈父厉声喝道，"这是我沈府家事，不劳禁军插手！"
　　将领冷笑："沈大人，令爱涉嫌谋害陛下，太子有令..."
　　"证据呢？"沈父打断他，"仅凭三皇子一面之词就要拿我女儿？"
　　趁着双方争执，谢无咎悄声对沈卿凰道："你父亲在拖延时间。东侧墙下有条密道，直通城外。走！"
　　"那你呢？"
　　谢无咎深深看她一眼："我会跟上。"
　　沈卿凰知道此刻不是矫情的时候，咬牙点头："你若不来，我便回来寻你。"
　　她借着夜色掩护，悄悄向东侧墙摸去。身后，沈父与禁军的争执声越来越激烈。就在她即将到达墙根时，一声惨叫划破夜空！
　　"父亲！"沈卿凰回头，惊恐地看到沈父胸口插着一支箭，缓缓倒地！
　　"沈伯父！"谢无咎怒吼一声，剑光如练，瞬间斩下放箭之人的头颅！
　　沈卿凰想冲回去，手腕上的金纹却突然灼烧般剧痛——是谢无咎通过血誓传来的警告！与此同时，她听到谢无咎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走！钥匙比性命重要！"
　　泪水模糊了视线，沈卿凰强迫自己转身，找到那块松动的墙砖，按下机关。墙根处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入口...
　　就在她即将钻入密道时，身后传来谢无咎的一声闷哼。她猛地回头，只见谢无咎被数支长矛贯穿肩膀，跪倒在地！
　　"谢无咎！"
　　血誓另一端传来的剧痛几乎让她晕厥。沈卿凰不假思索地抬手，手腕金纹疯狂蔓延至肘部，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体内爆发！
　　"伤他者，死！"
　　她掌心朝下，猛地按在地上。刹那间，以她为中心，一圈金色火焰如涟漪般扩散！所过之处，禁军纷纷倒地哀嚎，他们的武器融化成铁水，铠甲变得滚烫！
　　这力量太过强大，沈卿凰自己也承受不住。她感到金纹已经蔓延到脖颈，生命在飞速流逝...
　　模糊的视线中，谢无咎挣脱长矛，跌跌撞撞地向她奔来。他背后那个守护印记完全亮起，形成一只展翅凤凰的虚影！
　　"卿凰！停下！"他一把抱住她，"你会死的！"
　　沈卿凰虚弱地笑了笑，从怀中取出那把铜钥匙塞进他手里："去北境...找到真相..."
　　黑暗吞噬意识前，她似乎听到谢无咎撕心裂肺的喊声，感受到他紧紧抱住自己的温度，还有...滴落在脸上的，温热的液体。
　　是雨吗？还是...他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