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活》弈横

5、第 5 章

　　血色在狗屎眼前炸开，他不是没想过女神会打他，甚至从他进到这里就一直观察着女神的动作。
　　他不认为一个女人有能力制裁他，他被打了很多次，尽管每次都会被女神勒住脖子，但他从不害怕，也不曾像现在这样兴奋。

　　生理上的缺陷让他只能通过物理的刺激来寻求快/感了。

　　咚——
　　陆林摁着他的头撞进了墙里，“为什么缠着我？”

　　狗屎被撞得头晕眼花，咳出了一口血。

　　“当然是因为我爱你啊……宝贝，只要你能看着我，把命给你都行啊！”被打的快感持续刺激着他的脑脑细胞，他实在是很享受女神专注于他的样子。

　　尤其是她眼里透露出的厌恶和恐惧，可惜他现在看不到。

　　咚——
　　女神抓着他的脑袋再次撞上了墙，不同于往日温柔地勒紧他的脖子，女神这次带了几分狠戾是和窒息不同的体验。

　　“爱？狗屎给的东西也配叫爱？别往你脏脸上贴金了。”

　　“哈哈哈哈！”狗屎不怒反笑，女神激烈的反应让他整个人都活了过来，太令人沉迷了，这种被人关注的感觉。
　　“承认吧，你明明也很享受我的纠缠，为什么要装清高呢，宝贝？你是爱我的啊，你都舍不得对我下重手！”狗屎说兴奋了，笑成了恐怖片里的惊悚小丑。

　　“死变/态！我就说了让他滚！”小白快被他气疯了，转过头却发现主人神情不对，“你怎么了要不要紧？还能撑吗？”他不确定主人这会是什么状况，平时的话，她已经吐了。

　　强烈的反胃感顺着胃里往上爬，陆林抓他的手甚至有点痉挛，身体里的意识在抖，“……呵，像你这种举不起来的玩意，”恐惧被她强行压下去，“我爱你什么？爱你那长了不如没长的废物牙签吗？”

　　“不是的，我有！你不能这么讲我！”狗屎着急了！这是他最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

　　“哈——”黑猫扑出来咬住了他碰主人的手。
　　“草！死贱猫，我先杀了你！”狗屎扬起手就带着黑猫就往墙上砸。

　　“嗷——”凄厉地惨叫声穿过雷鸣，小猫被砸晕了，身体软绵绵的垂在狗屎的脏手里，直接被狗屎从六楼扔了出去。

　　“小白！”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陆林正在和宿主的排异反应内讧，根本没想过狗屎会把小猫扔下楼。

　　“小白！你还在吗！”
　　心脏漏了一拍，不会跳似的，小白没有回应她，没有猫灵，整个六楼现在只剩下她和这坨臭狗屎。

　　“哈！这贱猫早该死了，难过吗？谁让你这么对我的？”狗屎趁机握住她的手腕，陆林浑身的血都烧了起来，肌肉差点使不上劲。

　　“我早说过让你乖一点，你为什么总要躲着我？我是哪里对你不好，竟然比不上一只贱猫？让我陪着你不够吗！”

　　“你算什么东西？”陆林手扯着他头发往后拧，照着他的□□来了一脚，堪堪绷住了发软的手腕，“谁给你的胆子，动我的猫？”

　　要冷静，死神还没出现就说明小白还没死，何况今天本来就会重开，只要她死了小白就能回来了，要冷静一点……

　　痉挛的肌肉被她控制住了，陆林又拿回了身体的主导权，抓着狗屎的头把他拽到了小白被扔出去的窗边。

　　“你是不是觉得我拿你没办法？”
　　烂尾楼的外部只修了铁架，没有护栏，从这摔下去会被铁架打断骨头，陆林照着狗屎的□□又是一脚。

　　狗屎痛得蜷起身体捂住了他的命根子，不能用和没有是两码事，“你真是疯了……”

　　“说，你到底有我什么把柄？说清楚我可以考虑让你死快点。”高跟鞋陷进了他腿根的肉里。

　　女神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个女人明明很懦弱的，连打他都要手下留情的！狗屎想，“你还真......能让我死.....不成？你就不……”

　　“我提醒你，我现在没耐心，你只有三秒。”陆林拔出了鞋跟，把脚对准他捂命门的手。

　　“不行这，啊！！！”抬起的脚往那双手上跺了下去，她知道小白还没死，但她就是很烦，烦得听不进人话。

　　“三。”陆林把狗屎的脚从窗台上踹了出去，狗屎痛得发懵，本能地拽住了陆林的脚，皮肤的触感传了过来，但他没时间回味女神柔软的肌肤。

　　“二。”陆林拿手肘对着狗屎的太阳穴击了下去，小白……狗屎被打得头晕，拼命抱紧了女神的腿，他不信这疯女人真敢和他一起跳。

　　“一。”话音刚落，陆林毫不犹豫地抓着狗屎从楼上跳了下去，铁架在两人身上来回撞，狗屎抱着她的腿一点不松，陆林抓起他的头对准地面。

　　“咳咳......”狗屎的血溅了她一脸，身下的肉垫摔散架了，被狗屎抱着的左腿摔断了骨头，断骨从皮肉里穿出来扎进了肉垫的心脏。

　　小白……陆林从肉垫上撑起来，她知道小白不会死，但她很难保持冷静，毕竟猫是为了保护她才会被狗屎摔死的，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被砸死的感受了。
　　如果不是她蠢到要验证那些规则的话事情根本不会变成这样。她本可以计划得再周全一点的，而不是想着利用规则复仇。

　　她为什么这么冲动？

　　“小白......”陆林拖着断腿在下着暴雨的工地里爬，断骨混着血肉在地上划出长长的血痕，雨打在她身上，她看不见小猫的尸骨，“小白.....你在对不对？你听得见就应一声好不好？”

　　陆林不知道她为什么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照理说正常人是不会对一只刚认识的猫产生这么浓烈的感情。

　　但从她看到黑猫被扔下楼的时候，心脏就不会跳了。
　　胸腔里空落落的，但很痛，痛得止痛药都不能把那些钝痛驱逐出去。即便她在尽力保持理智，也仍会被那些害怕的情绪牵着走。

　　她知道小白不会死，先找狗屎问出宿主的把柄才是正确的做法。

　　但她做不到，她接受不了那只猫的死亡，真死假死她都不行，想一想都叫她生不如死。
　　所以她一刻也不想等，义无反顾地带着狗屎跳下了窗台，陆林对种反常的情绪没有头绪，只能归结为是宿主的影响，失控的是宿主的情绪。

　　“小白......”她始终没找到那团黑色的毛线球，暴雨从天而降挡住了她的视线。
　　一切都那么阴沉、绝望，看不到光的影子，也看不见黑色的影子......

　　轰隆——
　　雷声再次号起了丧，哭得叫人心烦。

　　“九点零五分，你还真是不让人省心。”死神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上仍然布满了雾气。
　　“你为谁来的？”陆林对死神的出现毫不意外，但她不想听见那个名字。

　　“你那只小猫，”铡刀落下来砍掉了她的脑袋，小白死了。
　　黑雾抵住狗屎往外飘的魂魄，把狗屎的鬼体摁了回去，“还有这位被你害死的蒋岱先生，胆子不小啊，仗着能回档就敢杀/人了？”

　　“反正他又不会真死，别废话了，赶紧让我回档。”陆林没从黑猫的死讯里缓过神，满脑子都想着重开。

　　“是他们死了，你为什么回档？”死神勾起她的脸，“还是你推他下楼的时候就知道你会回档了？”

　　“你自己说的，阳寿未尽的魂魄不能收归地府，我杀不死他，而他的死因是我。”陆林的大脑被黑猫的死搅成一锅粥，捋出段没头没尾的话。

　　可死神听懂了，掐住她的手猛然发力，“阳寿未尽的人找到死因是会复生，但鬼不能鲨人，你很不乖啊。”陆林的鬼体被扯了出来，黑雾缠在她身上把她举到空中吊住。

　　“我提醒过你不要总想着钻规则的空子。”死神的声音冷了下来，像地府判官那样审判着吊在空中的女鬼，冷漠又无情。

　　黑雾捆住了陆林，做女鬼的陆林才知道死神的黑雾是硬的，上面铺满了荆棘，刺尖上带着火焰，泄出来会烧到她的魂。
　　陆林回答不了她，感官都被黑雾屏蔽了，只剩痛觉被无限地延长、放大……

　　“是我太好说话了？所以你才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死神手一捏，黑雾倏然收紧连刺带火地勒进陆林的魂体里。

　　砰！魂体碎了。

　　“啊！！！”
　　灵魂被火焰榨成碎片散了出去，又被黑雾织起的网锁在了结界里，界内燃起了大火，把榨碎的灵魂当作燃料烧了起来。

　　陆林的意识前所未有的清醒，每一片碎魂被烧的痛感都原封不动地传到了她的感官上，她就像被人打入兴奋剂后又丢进了火场。让她睁着眼架在火上烤，看着自己被烧得皮开肉绽也不能逃。

　　“啊！！！”那火烧得她一刻都不得安宁。

　　黑雾把碎魂粘好重新塞回了断骨的肉身里，“不要想着钻规则的空子，哪怕他是个人渣，你也得用人的方式解决，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恐惧铺满了陆林的大脑，火化的经验一次就够，雾气爬上她的眼睛，“再犯你就没这么好运了。”

　　轰隆——
　　陆林从床上坐了起来，窗外的雨又下大了。

　　“啊！！！”，那些火没放过她，透过这副肉身烧她的魂魄，意识的每一寸都被人割裂了。

　　“啊！！！”陆林从床上滚了下来，抓着身体的指甲陷到了肉里，好痛……

　　为什么！她究竟为什么要受这种折磨？不过死了个恶心人的废物，为什么受罚的是她？

　　她疯了一般地在地上滚，妄图摆脱这些纠缠她的火焰，身子滚出去撞上了没角的茶几，茶几轻轻晃动几下。
　　上面没摆东西，没有任何东西掉下来砸晕她。

　　“喵唔——”是黑猫的声音。
　　“快把药吃了，别撞了！”小猫叼着药片跑到了她脚边，小白的灵体又出现了，“你没事吧？后面发生什么了，狗屎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小白？”陆林扑住了那团黑色的毛线球，是暖和的有体温还会动，“太好了，你没事，没事就好......”
　　陆林捂紧了怀里的小猫，空着的胸腔总算把该有的器官还了回去，“还活着就好......”

　　“你......先把药吃了。”小白的心情很复杂，他的手垫在了主人的头和地板之间，但这次没被错过去，他摸到了带着火的实体，那触感很微弱，有点痛。

　　陆林直接吞了一整片，她实在太痛了，也很不理智，她需要让自己回到能思考的状态。
　　药效剥夺了她的感官，却没有延缓灵魂被火烧的痛苦。

　　淋浴头的冷水浇在她身上没起到一点作用，黑猫被她拍在浴室门外正在挠门，陆林恨不得把自己活刮了，可房间里也没有刀，她只能徒劳的用手扣住自己的肉，一次又一次。
　　“别抓了，你听我说，”小白的灵体从门口穿过来，扣住了她抓自己的手指，真的碰到了，不是错觉，“你听我说，我知道你很痛，但不要抓自己好不好？”

　　手指相接的地方有火在烧，火苗顺着指尖在小白的灵体内滚了一圈，留下滚烫的灼伤，“嘶……你平时就是这么过来的？”

　　“滚，”陆林把他的手甩了出去，她不喜欢和生人触碰，“滚出去，我不叫你不准进来……”
　　她也不想让这只猫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不论她是痛、是伤还是发疯，她不想让这只猫看见，他们不熟。

　　她后悔带着猫去见狗屎，如果不是她自作主张小猫也不会被扔下楼摔死，它主人看见该多心疼？
　　手指扣在太阳穴上，抓出了几道血痕，陆林再也忍不住这些折磨，往地上撞了过去。

　　她没晕也没死，猫灵把她拦住了？
　　小白的手环在她腰间，力气大得惊人，可小白不是灵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