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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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二两五！！！！】
晓夏余光似有若无地扫过那辆再加五钱银子就能买下她的轮椅，有些后悔。
【狼心狗肺，早知道不给你买轮椅了！】
傅淮晏原本戏谑的眼神莫名森冷了些，“怎么，这位嫁了个瘫子丈夫的可怜的大善人，对本王的决定有意见？”
时刻注意着他一举一动的晓夏立刻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没意见，没意见，王爷英明。”
嘴上奉承完心中却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地回嘴。
【我算什么东西也配有意见。】
话音落下，屋内再次陷入一片沉寂。
晓夏吐槽完之后才猛地反应过来傅淮晏刚才说了什么，不确定地回想了一遍他说的那几个字，她后脑勺立时细细密密爬上一层鸡皮疙瘩。
“冤枉！王爷误会了，奴婢没说过那种话，奴婢绝对没有说过自己是嫁了个瘫子丈夫的可怜人！”觑了一眼傅淮晏明明没有表情，但看着依旧有些凶的神色，晓夏不自觉有些腿抖。
“冤枉？”傅淮晏不紧不慢嗤笑一声，“你的意思是说幻羽在骗本王。”
晓夏头皮发麻，“奴婢不是这个意思，但那种话奴婢真的没有说过。”她说着顿了顿，为自己和幻羽找台阶，“或许是外面的人瞎说，让幻羽侍卫误会了？”
【大善人倒是和顾辰说过，没想到暗卫连这种事情都要禀报。】
余光往幻羽那边瞄了一眼，看他身板挺直不卑不亢一副自己不怕查的姿态，晓夏暗暗拧了拧眉。
【你小子，同为社畜，害死我究竟对你有什么好处！】
【打小报告在职场里可不是好事儿嗷！】
【打小报告就打小报告，可不能添油加醋啊，你这样很容易被孤立的嗷！】
【瞧着人模人样的，做的事情怎么就能那么不顾同事死活呢！】
傅淮晏脸上没表情的时候神情就有些让人难以捉摸，典型的臭脸家族的一员。
此时他不说话，晓夏也判断不出来他是否满意她的回答。
领导没发话之前，作为在傅淮晏那里有过案底的晓夏同志根本不敢催，只能抓心挠肝的等着。
吵闹的脑内终于安静下来，傅淮晏朝幻羽示意。
幻羽颔首，而后没有感情的声音在晓夏耳边响起，“欺诳主上，轻则拔舌充作军妓，重则五马分尸。”
那声音像是最后的宣判，晓夏心脏猛地一颤，一直强压着的惧意扑头盖脸将她淹没，书中对于傅淮晏心狠手辣的描述一桩桩浮现在她眼前。
被剥皮剔肉的卖国贼，被丢入兽群尸骨无存的叛徒，被沸水和铁刷反复刮擦只剩一架白骨的细作……
晓夏像是在悬崖边一脚踩空一般，控制不住地一抖，再开口时连嗓音都有些发飘，“奴婢…奴……奴婢真的没有说过那种话。”
这几个字太过苍白，但却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这一刻，她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
这个权势至上皇权至上的社会，如何生如何死真的就是上位者一句话的事，一言一行都由不得她耍心思，哪怕她没有恶意，哪怕她只是为了示弱以便能尽快融入周围人。
她之所以故意让菜市的商贩误会，是因为她想着男主就算醒来，一时半会儿也接受不了双腿残疾的事实，指定还要闹上一阵。
她跟菜市的商贩们打好关系，往来买菜什么的他们也能念在她困难的份上，不叫高价。
哪知道男主就这么醒了，而且看起来也不像是接受不了的样子。
或许是过了很久，又或许只过了几息，晓夏耳边传来幻羽人机一般毫无情绪的声音。
“主上，该用膳了。”
“嗯。”
不轻不重的声音落下之后，一众侍从端着碗盘鱼贯而入，机械有序没有发出半点杂音。
晓夏僵立在原地，垂眼看着地上被自己鞋底抹散后慢慢消失的水迹。
*
这缕异世的魂魄有多吵闹，傅淮晏是深刻领教过的。
如今人就立在旁边，耳边和脑内还能这么安静，看来真是吓狠了，连本朝严禁军中将士狎妓，根本没有军妓这回事都忘了。
傅淮晏冷淡地斜了幻羽一眼，幻羽脸色不自觉一僵，心里有些打起鼓来，是王爷你说的要吓一吓这个二皇子派来的大逆不道的探子的啊。
幻羽余光悄悄往晓夏那边扫了一眼，轻咳着提点道：“咳，主上没怪罪，还不快伺候主上用膳。”
晓夏僵住的手指关节动了动，抬眸对上幻羽满是鼓舞的视线，呆愣片刻，张了张口，“——”
“快点。”幻羽在她开口之际眼神催促道。
要说的话被打断，晓夏朝傅淮晏看了过去，见他端坐在桌前没有反对，她只能暂时压下心底的疑虑和惊惧上前给他布膳。
怎么做好一个丫鬟，原身在二皇子府上的时候是经过宫中嬷嬷的培训的。
晓夏循着原身的记忆立在傅淮晏身侧，一手端着小碟子，一手拿公筷依次将桌上的菜夹到傅淮晏面前的盘中。
不能多夹，但每道菜都要夹到。
晓夏夹了两道菜之后看傅淮晏没有动筷子的意思，心中有些没底。
但她不敢直接问，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夹。
又夹了几道菜之后，傅淮晏垂眸朝面前的盘子示意，薄唇轻启，声音似从地狱出来索命的无常。
“试毒。”
晓夏一僵，握着筷子的手颤得更厉害了。
幻羽刚要上前解释，收到主上的眼神后抬起的脚又落回了原地。
晓夏无所适从之际猝然对上傅淮晏看过来的视线，惊得手中的碟子和筷子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未免再发出异响引起他的厌烦，晓夏赶紧将筷子和碟子放回桌上，有些牵强地开口，“王爷，试毒不是有专人——”
对上傅淮晏不冷不热地视线，晓夏声音戛然而止，而后拿起筷子准备试菜。
刚要伸手，傅淮晏他面前的盘子推往旁边推了推。
晓夏朝幻羽那边看了一眼，见他点了点头，她这才伸手去夹盘子里的菜。
“坐着吃。”
晓夏呆愣一瞬，缓缓坐在面前的圆凳上，与傅淮晏之间隔了一个凳子。
重新拿起筷子准备试菜，耳边再次响起傅淮晏沉冷的声音，“坐过来，离那么远做什么。”
幻羽瞧着眉间微蹙明显不满意的主上，眸底一片复杂。
毒已经按照规矩提前试过了，想让人吃就好好让人吃，这般吓人做什么，有哪家的丫鬟能跟主子坐在一张桌上的，没规矩就罢了，就隔了一个凳子，到底哪里远啊！
让人坐那么近，目的是不是有些太过昭然若揭了。
幻羽心中乱七八糟地思忖着，得出一个往后怕是得对这小丫鬟另眼相看的结论。
晓夏挪到了傅淮晏旁边的圆凳上，等了片刻，见他不再说话，这才重新拿起筷子开始试菜。
傅淮晏眉心却是不自觉拧紧了些，都离这么近了怎么还是什么都听不到。
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多的是哪怕作为现代人的晓夏连听都没听过的东西，一样尝一口或许都够晓夏一年的工资，但就是这样的珍馐美馔，她却一口一口味同嚼蜡。
什么都听不到，傅淮晏脸上的神情越发不耐起来，连带周身的气势都有些骇人。
男人手边的玉箸被碰掉，落在地上碎成好几节。
埋头苦吃的晓夏被这动静一惊，捏着筷子的手不自觉颤了颤，却还是微垂着头不敢瞎看。
傅淮晏缓缓道：“你虽是二皇叔送来的，但也得知道谁才是你往后的主子。”
晓夏赶紧放下筷子，侧头看着旁边的人认真点了点头，“知道的，您是奴婢的主子。”
“叫什么名字。”
“晓夏。”说罢又觉得这么说或许太过敷衍，赶紧补充道：“奴婢叫晓夏，破晓的晓，夏天的夏。”
傅淮晏每问一句就凝神静听，除了耳边的回答以外，脑内依旧没有任何声音。
“谁给你取的。”傅淮晏眸底幽暗。
晓夏脸上闪过一抹空白，傅淮晏面不改色胡说：“既是我府上的侍从，断没有用别家府上名字的道理。”
你来我往勉强算是好好说了几句话，晓夏心里那股害怕渐渐压下了一些，解释道：“是爹娘随便叫的，里正就给这么登记了。”
傅淮晏似有若无地点了点头，下一秒，脑中重新响起了熟悉的嘀咕声。
【原身本来叫小夏，我本来也叫小夏，都是登记的时候被有文化的人登记成的晓夏，这总不算撒谎诓骗主上吧。】
【男主都这么霸道么，连名字都不能是别家用过的？】
幻羽一直注意着两人的动静，见她不过小心回了几句话，主上原本阴沉的脸色就和缓了些，心中抑制不住啧啧称奇。
傅淮晏瞧见她面前盘中还剩一半的菜，眯了眯眼睛，声音依旧清冷，“不合胃口？”
晓夏随着他的视线看向盘中剩下的菜，讪讪扯了扯嘴角，“合的，合的。”
【但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毒，我真的不想再一次英年早逝！】
【况且坐在你旁边我害怕的吃不下。】
【胃痉挛可是会吐的，在你面前吐我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好在她回答完后，傅淮晏没有再追问，而是拿起手边的勺子缓缓喝她一开始给他盛的那晚鱼羹。
慢条斯理，矜贵至极。
让人不自觉有些看呆，愣神之际陡然对上傅淮晏看过来的清冷双眸，晓夏额角一跳赶紧垂眸。
【晓夏同志！这个时候犯花痴，你是嫌命太长吗！】
还好傅淮晏没有追究，而是继续专心用膳。
晓夏坐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余光不自觉地往门口飘。
又一次察觉她觑向门口的视线，幻羽也往门口看了一眼。
傅淮晏拿起手边的帕子擦了擦嘴。
看他终于吃完了，晓夏斟酌着道：“顾良和顾辰怎么还没来，都去那么久了，两个小孩子路上要是遇到危险——”
“有人跟着他们，有空操心他俩，你不如操心操心你自己。”
放下手中的帕子，傅淮晏好整以暇地看着旁边依旧有些局促的人，“在外面败坏当朝定北王名声的责罚，可比撒谎要重。”
离开正屋的小算盘被打断，晓夏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就是给我安上熊心豹子胆，我也不敢做这种事情啊，这事儿我真的没做过。”
【我出门在外，可从没有打过男主的旗号。】
晓夏想着，怨愤的视线不自觉瞟向幻羽。
【看着不声不响，没想到是个碎嘴子，你小子到底说了我多少坏话！】
傅淮晏：“这事儿没做过，那语焉不详故意让人误会你有个瘫子丈夫的事情可做过？”
晓夏一噎，光听语气她也听不出来他是不是在生气，但她猜测多半是生气的，可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
晓夏咬了咬牙。
“做过……”
含糊着应完，晓夏赶紧找补道：“但我，但奴婢可以去解释的，真的，都只是没头没尾的话，奴婢明早就可以去解释清楚！”
“不必。”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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