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咒术界的救世主？我吗？》词游星

6、第 6 章

　　在那一天后，大家就像背着我达成了什么默契一样，再也没提过关于十年后的任何一个字。

　　而我其实也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装作毫不在意地和大家聊起这些。

　　虽然那是十年后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我”，而我也确信未来是可以被改变的，可是……

　　可是我不要变成那样。

　　我不要变成那种连自己都差点认不出来的样子，如果是这个样子的“神山央”的话，回到自己的世界，朋友们真的还会记得我吗？

　　而我就在这样复杂的心情里，跟着大家回到东京，继续在高专的学习。

　　……当然也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会被我珍藏在回忆里的、鸡飞狗跳的日常，但升上二年级时发生的事情更加让我难忘。

　　——在漫长的岁月里，我终于又一次见到了我的友人。

　　·
　　2006年4月，我和硝子同学，五条同学，以及夏油同学升上二年级，而我们也在嘻嘻哈哈中迎来了属于自己的学弟。

　　真是奇怪，明明东京校的上一届都没有学生来着，看来只是我们这一届短暂地繁华了一下吗？

　　虽然也只有四个学生。

　　总之，我拥有了两位性格截然不同的学弟。一位是金色头发，看起来和大家的气质很不搭的七海建人，另一位则是总让我幻视开心小狗的灰原雄。

　　当然，我和两位学弟也没有什么过多的交流，也不过是一起出任务、在硝子的医疗室见面，在学校里偶尔一起团建的关系。

　　毕竟我确实是一个慢热的、冷淡的人。

　　我继续在日复一日的日常中缓慢地失去记忆，偶尔午夜梦回的时候也会做一些我已经不记得内容的梦，然后火速惊醒，醒来后只能怅然若失地抱着芽。

　　2006年6月，我来到这个世界一年零三个月的时候，五条同学和夏油同学这两位“最强”被咒术界高层指派了一个任务——

　　保护那位星浆体大人，直到她成功与天元进行同化。
　　又是天元。

　　而与此同时，我的心中莫名生出一丝不安，而那份不安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严重，总感觉会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还没有到星浆体同化的日期，五条同学和夏油夏油同学还在一边保护那位天内理子小姐，一边陪她在海边玩耍。

　　他们会出什么意外吗？

　　我这样想着，抱着芽昏昏沉沉的睡去。事实上，因为“祂”，或者世界意识的恶意，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就连长期加班，脸上挂着黑眼圈的硝子同学也曾委婉地提醒我：“神山，你最近是不是都没有睡好？是有什么任务留下来的暗伤吗？”

　　而我只能打起精神对着硝子同学笑笑，装作熬夜打游戏看漫画的样子，说并没有什么事，更没有什么暗伤。

　　然而事实是，心脏处的束缚感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只要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传来细碎的、恼人的声音：“我想活下去”，“救救我”……

　　我也快要活不下去了。

　　但今天，在我阖眼后，那些烦人的声音却久违地没有骚扰我，只剩下心脏处隐隐传来的束缚感。

　　然后我见到了尤尼。

　　“……”

　　我沉默着，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然而面前看起来没什么变化的尤尼却温柔地朝我招了招手，然后环住了我。

　　“好久不见，小央。”
　　“……尤尼。”

　　“嘘，”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将手掌贴在我的胸口处，“小央一定、一定很辛苦吧？有好好吃饭睡觉吗？有让自己受伤吗？”
　　我想开口，却又被尤尼的话语轻轻堵住。

　　“大家都知道的呀，央没必要让自己太累啦，央已经很努力了。”
　　尤尼将头埋进我的胸膛：“……央其实可以和大家说的，但是，如果央想这么做的话，就继续去做吧。”
　　“大家会一直等着央回家的。”

　　我的眼泪就这样不值钱地掉下来。先是一滴两滴，而后汇成温热的溪流，又像是我和大家之间所隔的难以跨越的时空，落在我和尤尼的身上。

　　哪怕我的记忆正在缓慢地流失，但我又何尝不知道呢？
　　跨越了难以形容的时间与空间，来到我的梦中与我短暂地说两句话……一定已经是我的友人们拼尽全力的结果了，为了这样的成果，他们又付出了什么代价呢？

　　我抬手想止住自己的泪水，好好地和尤尼说几句话，却发现眼泪怎么也擦不干，无论我抹了几遍，泪滴还是会在眼眶里打转。

　　“我其实……过得很好，”我强压下自己声音里的颤抖，“大家、大家其实不用太担心我……”
　　“……这样就好。尤尼，下次见面，我一定回到大家身边了哦？”

　　我知道尤尼明白我的意思，而她只是温柔地捧起我的脸，小心翼翼的贴了贴我的脸颊。
　　“嗯，央要照顾好自己。”

　　我从漫长的梦中醒来。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和尤尼见过一面后，脑海中烦人的声音减轻了些，也许是我的错觉吧？

　　手机上是几位同期几分钟前发的消息，大意是明天五条同学和夏油同学就会带着天内理子回到东京高专完成任务，而五条同学兴致勃勃地计划着任务完成后要去吃什么甜品。

　　……真的会那么顺利吗？我有些不安。

　　·
　　果然没那么顺利。

　　五条同学和夏油同学虽然成功地带着星浆体躲过一轮又一轮来自不同势力地追杀，但在来到高专后，却遇到了一名身材健硕的男人的袭击。
　　三个人打的不相上下，甚至五条同学和夏油同学处于劣势。

　　这是我察觉到不对劲紧急赶往现场所看见的。

　　然后夏油同学带着星浆体前往天元大人所在的地方，而五条同学留下来拖住这位袭击他们的人。

　　在我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那名壮汉掏出了一柄刀，然后扎进五条同学的大脑。

　　……我的大脑也停止运转了。不过好在里包恩先生的特训还是非常有用的，我很快意识到不能让放任他去追夏油同学，于是我转动匣子拿出了戒指。
　　“助我一臂之力吧，芽。”

　　战斗的过程实在一言难尽，总之，之前感觉稍微消停了一点的脑海里的声音又开始死灰复燃，一点一点攻击我的理智，我几乎感觉不到我本人想法的“存在”。

　　而且我和芽也不怎么打得过他，虽然我手上的戒指是以玛雷指环为模版的仿戒，体术也跟着里包恩先生生死时速地训练过……

　　但打不过就是打不过。
　　我们的身体差距实在太大了，16岁和成年的壮硕男人之间的差距被对面的人利用的淋漓尽致。

　　好在我比较会逃跑。
　　而在“放风筝”的时候，我突然想起自己的武器匣子里有一柄武君送的剑。
　　……我已经好久没有练过剑术了，我真的能使好，而不是划伤自己吗？

　　“央，你是为了什么挥动这柄剑的？”我想起武君曾经这样乐呵呵地问我。
　　那时候……我的答案是什么呢？

　　——为了守护想要守护的人。

　　就算手上握着的是我的佩剑，不是刀，但是……
　　此刻我好像也明白了当时武君想要教给我的东西。

　　【时雨苍燕流，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