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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亲密接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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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字一句地说,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那男人愣了一下,似乎被这股气势震住,迟疑地收回了手。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周围的人都安静下来,只听得见音乐还在低沉地响着。
天谕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许久,沈裕安依旧站在那里,像一堵无法逾越的墙。
男人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咬了咬牙,强撑着面子冷哼一声:“小子,做事讲究先来后到吧?你以为你是谁?”
盘着黑蛇的少年嘴角微微勾起,眼神却愈发冰冷,他轻轻抬手,指尖抚过蛇头,黑蛇仿佛感应到主人的情绪,猛地扬起脖子,发出一声低沉的嘶鸣,露出森白的毒牙。
周围的人群顿时发出一阵惊呼,纷纷后退,生怕被波及。
“你可以试试。”沈裕安声音低沉,带着审视的眼神将人从上到下看一遍,“第一次来的?”
男人看着周围人闪躲的表情,加上少年自信的语气,似乎是什么大人物。
想到这他脸色彻底变了,额头渗出冷汗,早听说红狐不少有雄厚背景的公子哥来喝酒,玩的花性格还差。
他咬紧牙关,终究不敢再上前一步,只能狠狠地瞪天谕一眼,灰溜溜地转身离开,消失在人群中。
天谕见男人走出酒吧,张了张嘴,刚想开口道谢,沈裕安却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语气依旧冰冷:“谁带你来的?”
说完,他转身便走,黑蛇缓缓缩回他的衣领,消失不见。
天谕怔在原地,望着沈裕安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咬了咬牙,还是快步跟了上去。
酒吧的走廊声音嘈杂,呛眼的灯光在墙壁上投下两人一前一后的影子,沈裕安的脚步不快,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天谕紧跟在他身后,几次想要开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终于,在走廊的尽头,沈裕安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身,目光如刀锋般锐利,直直地刺向天谕。
“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沈裕安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压抑的怒火,“谁让你一个人跑到这种地方来的?”
天谕低下头,声音有些发虚:“找你。”
“找我?”沈裕安冷笑一声,眼神愈发阴冷,“刚才如果不是我,你现在就被他拖进包厢干一顿了。”
“对不起。”天谕低声说道。
沈裕安看着他,眼神复杂。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以后别一个人来这种地方。”沈裕安的声音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带着警告的意味,“江笺带你来的?”
天谕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心虚:“嗯,还好你也在。”
沈裕安皱了皱眉,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他带你来干什么?”他问道。
天谕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说要给我看点好东西。”
沈裕安的眼神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好东西?”他重复了一遍,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你就这样跟他来?”
天谕咬了咬嘴唇,似乎下定了决心:“我给你发过消息,如果有事我会报警。”
沈裕安沉默了片刻,突然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过来。”他头也不回地说道,“在这报警没用的。”
天谕愣了一下,随即快步跟上。
两人穿过几条幽暗的走廊,最终停在一件包厢门前。
沈裕安伸手推开门,包厢里的霓虹灯转的缓慢,音响放着刺耳的DJ,大理石桌上放着成箱的酒,四五个烟灰缸里塞满了烟。
房间里还坐着一群人,怀里抱着穿着暴露的男生,大家看到沈裕安,微微点了点头,目光随即落在天谕身上,上下扫视。
“别看,出去,”沈裕安淡淡地说道。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随即打趣着站起来。
“裕哥好审美。”
“这小子你同级的吧?”
“同校的方便玩,开窍了?”
被沈裕眼睛一个个扫过去,几人才发觉他要发脾气了。搂着人灰溜溜的走出去,还不忘关上门。
沈裕安坐到沙发上,拿起没抽完的烟继续抽,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天谕,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
天谕站在原地,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校服下摆。
包厢里残留的烟味和酒精气息让他有些不适,但更让他紧张的是沈裕安投来的目光——那种带着审视与玩味的眼神,像是在评估一件新奇的玩具。
“过来。”沈裕安再次开口,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天谕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向沙发。
他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虚浮而不真实。当他终于坐在沈裕安旁边时,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沈裕安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某种清冷的木质香气,并不令人讨厌。
天谕无意间瞥见他额头旁一道细长的疤痕,在霓虹灯下显得格外醒目。
一时间有些发愣,记忆里的那个男孩这里也有伤。
“怕吗?”沈裕安突然问道,手指轻轻敲打着沙发扶手。
天谕一时没反应过来。
沈裕安转过头,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天谕能清晰地看见对方睫毛在眼下投下的阴影,“他碰你的时候,怕吗?”
天谕的喉咙发紧,他不知道酒吧都是什么样的人。
但是现在脑子里有个不确定的猜想,刚才那个男人的眼神,他看得清清楚楚,令人作呕的贪婪和欲望。
但此刻,在沈裕安专注的注视下,那些恐惧突然变得遥远而不真实。
他缓缓吐出一口烟雾,声音沙哑而低沉:“下次江笺再想带你来,给他一拳。”
天谕不知道说什么,沈裕安估计不知道他练了六年散打跟太极,对付江笺那种小混混甚至用不着什么力气。
沈裕安忽然伸出手,指尖轻轻捏住天谕的下巴,将他的脸转向自己。
“你知道吗?”沈裕安语气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你刚才站在那,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要在外面早让人吞干净了。”
天谕没被人怎么近距离触碰过,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被沈裕安另一只手按住了肩膀。
那只手冰凉而有力,像蛇一般缠绕着他,让他动弹不得。
“我……”天谕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裕安轻笑一声,指尖缓缓摩挲着天谕的下巴,眼神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他忽然俯身靠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天谕的耳畔,声音低沉而暧昧:“我也是这么想的。”
天谕的耳根瞬间红了,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胸膛。他想要推开沈裕安,却发现自己的手竟然有些发软。
沈裕安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紧张,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松开手,身体微微后仰,拉开了一点距离,但眼神依旧紧紧锁定着天谕。
“下次要找我就待在学校,别乱跑。”
天谕还是想问:“你没来上课,不是说要帮我搬家?”
沈裕安舔下嘴唇,拿起口杯一饮而尽,“答应朋友的事不会食言,今天确实有事,不会有下次了。”
天谕也没想到他会直接承认两人现在是朋友关系,他抬起头,正好对上沈裕安的眼睛。
包厢里的音乐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舒缓的爵士,与之前的嘈杂形成鲜明对比。
天谕感到一种奇异的放松,尽管环境依然陌生,但沈裕安的存在莫名地让他安心。
那一刻,他忽然觉得,这个看起来冷漠又危险的少年,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接近。
两人之间的距离再次拉近,沈裕安的手缓缓滑到天谕的后颈,轻轻捏了捏,声音低沉而温柔:“以后,离江笺远点,我不在就给他一拳,我给你担着。”
天谕的心跳如擂鼓,他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和期待。
如果真的有这么巧呢?
刚好沈裕安就是八年前医院里救下自己的男孩,刚好两人会重逢,刚好是同桌。
沈裕安缓缓低下头,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近到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就在两人的嘴唇即将触碰的瞬间,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裕哥,二哥来了。”
沈裕安的动作顿住了,他的眼神瞬间恢复了清明。
他松开天谕的手腕,站起身来,脸色阴沉得可怕。
“待在这里,别出去。”他冷冷地吩咐道,随即转身走向门口。
天谕怔怔地坐在沙发上,脸颊滚烫,心跳依旧急促。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门被打开,沈裕安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房间里只剩下天谕一个人。
他缓缓靠在沙发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心中却再也无法平静。
加上一下午忧心忡忡,上课也没精打采,沈裕安出去时开了空气净化器,包厢内只剩下他身上的香水味,天谕不自觉就靠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沈裕安带着人走到门口,一眼就看见坐在吧台前的盛池权,蓝色卷发戴着七八个耳钉,一身西装却显得风流倜傥,戴着昂贵的手表戒指项链,一脸深情的看着手机。
“狐狸精。”
听见来人的声音,盛池权把手机往吧台上一扣,屏幕正好停在一张照片——少年侧脸藏在卫衣兜帽里,只露出鼻尖与微张的唇。
“我就当你在夸我好看了。”他晃着杯中琥珀色的酒液,笑得吊儿郎当,“听默认说,你藏了个小朋友在包厢,让我看看呗,能让你开窍的小子长什么样。”
沈裕安脚步一顿,眸色瞬间沉得能滴出水来。
“别打他的主意。”
声音不高,却像一把薄刃贴着耳廓划过。
盛池权挑了挑眉,刚要再调侃两句,就看见沈裕安指骨微微收紧——那是真要动手的前兆。
“啧,护得这么紧?”盛池权把酒杯推远,做出投降的手势,“行行行,我不碰。”
他话锋一转,指节敲了敲吧台,“我来,是受人之托。”
沈裕安冷笑一声,走上前坐在旁边:“他也找你了?”
“Bingo。”盛池权打了个响指,耳钉在灯下晃出一道冷光,“老爷子让我盯着你,新年前必须拿下天家南边看上的那块地。”
看着沈裕安冷下的脸,又道:“我可以帮你,不过——”他拖长了尾音,身子前倾,声音低到只能两人听见:“我附加了个条件。”
“说。”
“天家那小孩,给我。”
沈裕安眸子骤然一缩,像被针扎。
盛池权还不知道包厢里的人就是天谕,当然也不知道沈裕安下午失踪这么久,是调查到天谕的身份,不然如果只是普通朋友,他不可能对天谕那么亲密。
盛池权却没察觉,继续道:“没别的意思,他长得好看,认识他的时候也还小,跟认识你差不多时间。”
他说得随意,却没注意到沈裕安眼底一闪而过的戾气。
“那时候就看上他了?”沈裕安声音发哑。
盛池权点头,指尖摩挲着手机边缘,像是在回忆,“嗯,八年前你跟沈祁住院的时候,他也在,不过那时候的他人很小一只,看着就很好欺负,我——”
话没说完,沈裕安忽然伸手,一把揪住他领口,指节因用力泛白。
“你再惦记他试试。”
每个字都像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盛池权愣住——沈裕安从来不是冲动的人,除非触碰底线。
而此刻,那双漆黑的眸子里翻滚的,是近乎失控的占有欲。
“你认识他?”盛池权眯起眼,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等等……你藏的那个人,不会就是——”
“不是。”沈裕安松开手,嗓音冷得吓人,“但是里面那个你也别想碰。”
盛池权耸耸肩,理了理衣领,眼底却闪过一丝兴味。
“不碰就不碰,不认识他你激动什么?”
说白了沈裕安就是担心盛池权真的对天谕下手,不管两人关系现在好到什么程度,就他这花花公子,还是离正常人远点好。
“那是我的事,用不着你关心。”
盛池权不解,“不过你怎么会答应老爷子,不是对集团业务不感兴趣吗?”
盛池权是沈祁的朋友,沈裕安和他从小认识,知根知底,红狐也是借他的手合伙开的,关于自己的事也不需要隐瞒。
“我哥的蓝血蛇,找到了。”
说到沈祁的事,盛池权也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他六年前失踪后,蛇不是也丢了?你在哪找到的?”
“有人联系我,除夕有条中国卖出去的蓝血母蛇要售出,这个品种稀少,只能是我哥留下的。”
盛池权听完,眉尾一挑,“所以——你答应老爷子跟天谕接触,是为了拿到‘启动资金’?”
沈裕安把烟摁灭在冰桶里,声音低哑:“他给的预付刚好够我拍下母蛇。”
盛池权啧了一声,“老爷子要知道你拿天谕当幌子,去追你哥的遗物,当场会把你腿打断。”
沈裕安抬眼,目光冷得像碎冰:“那就别让他知道。”
“可拍卖会定在除夕的话,”盛池权掏出手机翻了翻行程,“他要是,让你那天带天谕回老宅吃年饭——你不在,露馅得比烟花还快。”
沈裕安沉默两秒,忽然笑了,笑意却不到眼底,“所以我才要让他相信,我已经把天谕‘追到手’了。”
盛池权秒懂,吹了声口哨:“假戏真做?够疯。但万一你真陷进去——”
“不会。”沈裕安打断他,声音轻得像刀锋划过纸,“我清楚自己要什么。”
盛池权盯着他看了几秒,最后耸耸肩,从西装内袋抽出一张黑卡拍在桌上。
“芝加哥VIP通道的保证金,我垫。拍蛇的钱你留着跑路。”
沈裕安没推辞,把卡收进钱包最里层,“算我欠你一次。”
“别欠,”盛池权笑得邪气,“等蛇到手,把蛇蜕送我一条,我做成耳钉——老爷子要是问起来,我就说新宠,替你打掩护。”
沈裕安声音低到近乎自语:“再撑一年,就谁都拦不住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