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网黄CP》铜钱吻

19、我不想用这种方式绑住你

　　我数着天花板上的裂纹等陆嘉树下播。
　　手机显示凌晨1:23，他的ASMR直播应该快结束了。
　　我蜷缩在被子里的姿势和三个小时前一模一样，连脚趾都没敢动一下，仿佛稍微改变姿势就会失去坦白的勇气。
　　客厅传来关设备的声响，接着是陆嘉树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卧室门被推开时，我猛地坐起来，后背撞到床头板发出"咚"的一声。
　　"还没睡？"陆嘉树站在门口愣了下，随即皱眉，"怎么了？"
　　床头灯在他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睫毛的投影一直延伸到下颌。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声带像被冻住了。
　　陆嘉树慢慢走到床边坐下，手指刚碰到我的脸颊就缩了回去："你脸色好差。"
　　"我有事要告诉你。"我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陆嘉树的表情瞬间凝重。他关掉ASMR主播的松弛感，肩膀线条变得锋利："什么事？"
　　我盯着自己绞紧的双手，指甲在掌心留下四个月牙形的凹痕。
　　那些排练了无数遍的台词在喉咙里打转，最后变成一句没头没尾的坦白："我以前拍过私房照。"
　　陆嘉树的呼吸一滞。
　　"不是那种艺术写真，"我强迫自己继续，"是......"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掐住，"摄影师把原片发到了色情网站。"
　　说完这句，我死死闭上眼睛，仿佛这样就能躲开他眼中的震惊或嫌恶。
　　但黑暗中其他感官反而更敏锐——陆嘉树的呼吸声变重了，床垫因为他调整坐姿而轻微下陷，空调出风口的嗡嗡声突然变得刺耳。
　　"还有呢？"他的声音异常平静。
　　我睁开眼，发现陆嘉树的表情比声音更平静，只有紧抿的嘴角泄露一丝紧绷。
　　这个发现让我莫名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前任......"我咽了口唾沫，"偷拍过我的裸照，发到一个□□群里。"
　　说完最后一个字，我突然感到一种诡异的轻松，好像终于卸下背着走了十年的重担。但紧接着涌上来的是更强烈的恐惧——现在他知道了，现在他要用什么样的眼神看我？
　　出乎意料的是，陆嘉树只是伸手抹掉我脸上冰凉的泪水，问："网址还记得吗？那个□□群你存过记录吗？"
　　我愣住了。
　　预想中的愤怒、质问、失望统统没有出现，他冷静得像在讨论明天吃什么。
　　"网址......好像已经倒闭了，"我努力回忆，"那个群也被举报解散了......"我抓过床头的笔记本电脑，凭着记忆搜索几个关键词，果然一无所获。
　　屏幕的蓝光映在我和陆嘉树脸上，网页显示"没有找到相关结果"。
　　我茫然地挠了挠头，怎么回事……
　　陆嘉树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起初只是肩膀轻颤，接着变成掩着嘴的闷笑，最后发展成整个人仰倒在床上的大笑。
　　我瞪着他，怀疑他是不是刺激过度精神失常了。
　　"陆嘉树！"我推他肩膀，"你笑什么？"
　　他抹着眼角笑出的泪水，突然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提示你一下——护姐狂魔。"
　　我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某个不可思议的猜测渐渐成形："你是说......许厌？"
　　"除了他还有谁？"陆嘉树坐起来，脸上还带着笑意，"按照许厌的性格，发现这种事肯定会黑掉网站再举报群聊，说不定还人肉了那群混蛋。"
　　我呆坐着，记忆碎片突然拼成一幅完整的图画——那年许厌突然说要学编程，整天泡在图书馆；有段时间他总盯着我看，我问他就说"看你胖了没"；某天深夜我听见他在房间砸键盘骂脏话，第二天却说是在打游戏......
　　"那个网站......"我声音发颤，"是在我大四时关停的。"
　　"时间对上了，"陆嘉树点头，"许厌那时候刚拿下编程大赛冠军。"
　　我胸口突然涌上一阵热流，既酸涩又温暖。
　　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那些肮脏的秘密只有自己知道，却原来早有人默默为我清扫了战场。
　　陆嘉树的手指轻轻抚过我哭肿的眼皮："现在知道为什么你男朋友不吃醋了吧？"他故意用夸张的语气，"有个黑客弟弟当保镖，谁敢动我女朋友？"
　　我破涕为笑，又忍不住抽泣："你不觉得......我很矛盾吗？"我揪着被子边缘，"明明恨死了这具身体，现在又靠它吃饭......"
　　陆嘉树突然掀开被子钻进来，手臂环住我的腰，鼻尖贴在我颈窝："我倒是要感谢这具身体，"他的呼吸热乎乎地喷在我皮肤上，"不然怎么勾引到我？"
　　"陆嘉树！"但是酸涩还是尚未完全退潮，“我不想用这种方式......就是绑住你。”
　　“错，不是绑住。”陆嘉树翻身把我压在下面，“是我自愿掉进你的陷阱。”
　　"现在，关于把我‘绑’在身边这件事......"他的手滑到我腰间，"建议用这个姿势。"
　　我捶他后背，却被他抱得更紧。
　　"说真的，"他突然正色，"你该谢谢许厌。"
　　我点点头，眼泪又涌出来。陆嘉树用拇指擦掉我的泪水："明天请他吃饭？"
　　"不要，"我摇头，"那小子肯定会得意忘形。"
　　陆嘉树大笑，震得我耳膜发麻。
　　他关掉台灯，在黑暗中找到我的嘴唇："那就改天。"这个吻温柔得不像话，带着薄荷牙膏的味道和一丝咸涩的泪水。
　　我蜷在他怀里，突然想起什么："你......真的不介意？"
　　"介意什么？"陆嘉树的声音已经带着睡意，"你被渣男伤害过？还是你有个黑客弟弟？"他收紧手臂，"我只介意一件事......"
　　"什么？"
　　"你居然以为我会因为这种事不爱你。"他在我耳垂上轻轻咬了一口，"该罚。"
　　我笑着躲开，被他按在怀里不能动弹。
　　窗外，夜风吹动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
　　那个困扰我多年的噩梦，此刻竟变得如此遥远。
　　第二天中午，我给许厌发了条消息：「晚上来吃饭」
　　他秒回：「？」
　　我：「陆嘉树做红烧肉」
　　许厌：「六点到」
　　我盯着屏幕傻笑，又补了一句：「谢谢你」
　　这次他过了五分钟才回：「有病？」
　　陆嘉树从背后抢走我手机，对着话筒说："你姐知道了。"然后就是咻的一声语音发送的音效。
　　许厌的电话立刻打过来，陆嘉树按下接听键递到我耳边。
　　听筒里传来许厌咬牙切齿的声音："林小苗你脑子进水了？多少年前的事还提！"
　　"许厌......"我鼻子一酸。
　　"闭嘴！"他打断我，"敢哭我就黑了你推号！"
　　电话挂断后，我和陆嘉树面面相觑，然后同时笑出声。
　　阳光透过纱帘照在厨房地板上，红烧肉的香味已经开始弥漫。
　　我突然意识到，这个曾经让我羞耻的秘密，如今却成了连接我们三人的纽带。
　　陆嘉树系着围裙切肉，突然说："其实我也有事瞒着你。"
　　我心头一紧："什么？"
　　"我做的红烧肉......"他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加了可乐。"
　　我抓起蒜头砸他："吓死我了！"
　　他大笑着躲开，厨房里弥漫着酱油和香料的温暖气息。
　　那个曾经让我夜不能寐的秘密，如今就这样融进了日常的烟火气里，像一滴墨落入大海，再也寻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