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一块钱硬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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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健来的很快，警察也跟着到了，两拨人拉拉扯扯的把练仲秋拽走。
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梁健帮他带好头盔，“宋叶心里有数，你别太担心了，而且三楼住两个警察，二楼也有两个，会没事的”
一提到会没事的、宋叶心里有数这种话，练仲秋就气不打一处来，“什么都是他有数，什么都是会没事的，那他为什么会被打个半死？万一这次死了呢！万一宋渔把橘子海点了呢！你们真是隔岸观火不烧自家腚是吧！”
“那你说该怎么办？你也住在橘子海？我也想接宋叶回家，但是他不肯，他这孩子从小就特别有主意，别人说什么都不改，就是把他绑回去他也能自己跑”
练仲秋火憋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梁健也动了气，孩子接在自己身边，恋爱管不了，交友管不了，做什么他都腹背掣肘，干什么都干不到人前，现在被自己儿子一顿埋怨，说不生气也不可能。
回去之后，李艳芳在做饭，梁文博在客厅写作业，见练仲秋他们回来问“我哥呢？”
“那是你哥吗？写你的作业！”练仲秋吼了一声，坐在沙发上一个人生气。
李艳芳拿着锅铲从厨房里出来说：“写你的作业！什么事情都有你是吧！”
等吃完饭，练仲秋沉默的洗碗，李艳芳拿着饭盒过来，“冲你弟弟发什么火？等抓住宋叶骂他去，我现在要去给他送饭，你晚上不要再出门”
“等一下！”练仲秋说。
他也不知道等一下等什么，李艳芳看他“要给他带什么东西吗？”
练仲秋擦擦手，从兜里把叠好的信封拿出来给李艳芳说：“这个给他”
“真受不了你们这群孩子，一个两个成天的闹腾”
等李艳芳走了之后，练仲秋洗漱完躺在床上拿着手机，没忍住还是给宋叶打了个电话。
“给我卡干什么？”宋叶问。
“不知道”练仲秋说“我不知道，就想给你”
“里面有多少钱”听那边声音宋叶应该躺下了。
“八万”
……
“怎么了？”练仲秋有些紧张的问。
“这么多……你给我？”宋叶声音发紧。
练仲秋手指绕着自己肚脐眼画圈，“你想得美，就是保管，等……就反正过段时间你再还给我”
宋叶没说话，练仲秋把头蒙在被子里，“今天我舅妈来找我了”
“又来欺负你的？”宋叶变得很紧张“什么时候？是中午吗？他们怎么这么见缝插针！”
“没见缝插针，也没欺负我”练仲秋声音放得很低“她带了我妈做的腊肠，我下午放学是回阳明巷放肠子去了”
“……”宋叶说“你可以直接告诉我”
“嗯”练仲秋嗯了一声，他俩都没说话。
“宋叶？”练仲秋以为宋叶睡着了。
“在呢”宋叶声音也放的很。
“我下午给王念娇打电话呢”这是回答宋叶晚上问他的那一串问题。
宋叶心有些拔凉，跟王念娇打电话能打害羞？在练仲秋眼里把他当好兄弟，所以他搂他亲他，他都没有过特别激烈的不愿意，那是不是跟王念娇也这样？
“你跟王念娇谈恋爱了？”宋叶问。
练仲秋猛地坐起来，调子起的高“什么？你别恶心我啊，我给你道歉呢！”
“咳咳”宋叶清清嗓子“你声音小一些”
练仲秋又钻回被子里“我跟她谈狗屁的恋爱，你他妈脑子里有屎吗？”
“我脑子里是你”宋叶紧跟着就接了一句。
又没人说话了，练仲秋叹口气……这是骂他呢还是骂他呢还是骂他呢？
“我就是想说”练仲秋很正式“我没感觉到这两天我躲你了，我知道我吼你，是因为我觉得你在躲我，就你能明白吗？我没有觉得我躲你，我只是……”
“你觉得我躲你所以不高兴然后就吼我为了报复回来也躲着我？”宋叶语速很快的问。
“为什么？”
练仲秋被他问的一愣“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我躲你你不高兴”宋叶乘胜追击。
“就是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我才给王念娇打的电话”练仲秋有些苦恼“不过他们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自己也没想明白”
“我就是想说，如果我还是这么无意识的躲你，你就直接跟我说，不要一声不吭地就走，你……你对我，很重要的”
宋叶有些哑然，这算什么？练仲秋知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那你好好想吧”宋叶嗓子发紧，他呼出一口气，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沙哑“赶紧睡觉，明天见”
练仲秋听他声音以为他又哭了，看着挂掉的电话有些手足无措，他好像这两天是疯狂的吼宋叶来着……
练：别生气，我以后在吼你之前会尽量过一下脑子克制自己
练：你别哭啊
练：明早我给你带早饭吧，李艳芳做的小海虾鸡蛋饼，你不是很喜欢吗？
宋叶把手机扣下，缩成一团转移注意力，他妈的有出息死了，亲嘴没反应，听他说两句话反倒精神起来了。
这个练仲秋就是纯傻逼，他有什么好哭的！
消息当然没回的，第二天宋叶到的时候练仲秋已经开始背古诗了，桌子上放着鸡蛋饼，里面还加了梁文博的□□鸡排，两个。
“谢谢”宋叶说。
练仲秋转过来看他眼睛，“没哭啊？”
“我没哭你很失望啊？”宋叶反问。
“那没，我就担心啊”练仲秋说完看宋叶抿着嘴把吃的放下然后拿着烟说尿尿就快步走出去了。
不是吧……他没吼他啊，这不是还表示关心呢吗
练仲秋跟上，宋叶径直走进厕所隔间，差点儿夹到练仲秋的手。
“你又生气了？我没吼你，我也没不让你碰，我不是还表达了关心吗？”练仲秋再门口说，他转身过去把每一个隔间的门都打开看到没人，接着站到宋叶的隔间门口。
“你半天也没尿出来啊，我俩一起抽呗，你出来啊”
练仲秋喋喋不休的一直念，早读下课铃都响了宋叶也没出来，练仲秋索性问“你要拉屎就说一声，我下去等你”
刚说完宋叶就打开隔间一把把他薅进去，两人脑壳狠狠的碰在一起，练仲秋痛呼一声。
脏话就在嘴边了，被宋叶一把捂住嘴，然后外面有学生进来了。
“你干嘛？”练仲秋用气音问他，“疼死我了”
宋叶对他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猛地拉着练仲秋还有一些行动不便的右手往下。
！！！
“你他妈纯变态啊！”练仲秋把手猛地抽回来，操了狗了，他他妈刚才碰到什么了！
“嘘”宋叶到他耳朵边上说“你别老对我说那种话，我就不硬”
“你是人吗？”练仲秋很真诚的发问。
“就是人才会有这样的反应”宋叶抱着他，说完之后对他耳朵吹气，“你刚才自己说了没不让我碰，我不干嘛，我就是抱抱你，好几天没抱了”
练仲秋变成活化石，即便宋叶现在撅着屁股不会让敏感部位碰到他，但他心里一万匹草泥马飞驰而过，等人走的差不多了，宋叶亲了一下他的耳垂，“你先下去吧”
练仲秋震惊的看着他，对他竖了个大拇指，把门砰的摔开就跑了。
没几分钟宋叶就回来了，练仲秋红着脸更震惊的看他“这就……就这？”
宋叶反应了好半天他的话，笑出来“我他妈有病吗在学校厕所里？”
“哦……哦哦哦哦哦”练仲秋现在看他感觉哪哪都不对劲，浑身都刺挠。
“别拧了，再拧敬伟博一会儿叫你上去写题”宋叶掐了一下练仲秋的腰。
练仲秋带着椅子在水泥地上呲的一声。
“练仲秋，你上来写这道题”敬伟博那个粉笔看他。
练仲秋红着脸红着脖子硬着头皮写完赶紧回去。
宋叶笑得跟漏气了一样，“你像一只煮熟的虾，至于吗？你难道没对着什么美女杂志或者小黄片升旗过？”
“这他妈是一回事吗？”练仲秋咬着牙看他。
“怎么不是一回事？”宋叶趴在桌子上靠近他，“就是一回事，男人嘛，理解的，别不好意思”
“你闭嘴吧，你宇宙第一不要脸！”练仲秋把椅子搬开一些，宋叶追上去，“就不要脸”
“宋叶你上来做这道题”敬伟博扶了一下眼睛说“你们两个再叽叽喳喳没完没了，就都站到后面去听课”
中午放学了，练仲秋脸上的温度还没降下去，引得梁健都问他是不是中暑了。
宋叶在旁边咧着嘴笑，李艳芳还奇怪的问梁健，他俩为什么一天好一天吵。
梁健面露难色叹口气摇头，一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表情。
“你现在是不是没办法接活了？”练仲秋问。
宋叶点头“我不能把麻烦带给九哥他们啊”
“那你还有钱吗？”练仲秋问的犹豫，这种成人敏感私密话题还是要拿捏好分寸，不过他本人本来也没什么分寸。
“有”宋叶看他“你要给我钱？那张卡？”
梁健蹬三轮在前面猛回头看练仲秋，“你把钱都给他了？”
练仲秋摇头“没啊，就是给了一张卡，空的”
装的真像，八万叫什么都没有，大气啊少爷。
“真没有？”梁健不信，又看宋叶“他给你多少钱？”
宋叶笑“没给，就是一张卡，空的”
梁健转过去，蹬了一截路又转过头来，“你们是打算一起存钱一起花吗？”
“啊？”练仲秋发出疑问“为什么要一起存钱一起花？”
“那就是他把所有钱都给你保管？”梁健问。
“哎呦”练仲秋叹气“爹啊，我俩不是那种关系您别操心了成么！”
话一出口，三人都愣住，梁健擦擦脑袋上的汗笑得比太阳太灿烂，“哎哎哎，好好好”
到了教室练仲秋发出哀嚎“他疯了，我也疯了，我真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执着觉得我俩谈恋爱”
“不知道”宋叶摇头。
“话说你还有钱吗？”练仲秋怼他“要是真没了，你别客气，那些钱你就先用，完了再给我”
“这位公子哥，你到底对八万块钱有没有意识？”宋叶撑着头看他。
“有啊，就是八万块钱啊”练仲秋说。
“八万块钱，是这里普通三四口一家人一年的花销，甚至都多了，你一次性给我八万，我就是天天满汉全席，也能吃半年多”
练仲秋眨眨眼“那……那你就别省着花了，出院的时候都没舍得买祛疤膏，八万这么经花，你就先花呗”
宋叶看他，“我现在想亲你一口”
“啊？”练仲秋四处回顾，教室里还没来人，但不妨碍他觉得臊得慌，“你闭嘴！”
“你别跑”宋叶说完就把脸怼上去了，鼻梁骨撞在一起酸的要命，但他没退，搂着练仲秋的脖子亲上去。
就一下，气势造的足，动作快速且迅猛，但不过也就是轻轻挨了一下然后快速分开。
练仲秋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闭上眼狠呼出一口气，他应该疯的不浅，他现在不怎么生气也不恶心，甚至宋叶中午刚吃完炸鱼他也不恶心，他就希望别让其他人看见。
他应该跟王念娇再打个电话好好沟通一下，习惯被一个人亲，是不是开始喜欢这个人的前兆……
“咳咳”宋叶咳嗽两下，练仲秋睁开眼，是敬伟博站在门口。
“卧槽！”练仲秋瞪大眼睛，这绝对是史诗级噩梦，要是敬伟博刚才看到了他俩完了。
“你俩单独在教室记得把门窗都关好，放学上学跟着人流一起走”敬伟博说完就走了。
练仲秋哐哐哐的拍宋叶的大腿“完了完了，她看到了没！？”
“应该……没有”宋叶心里也慌，万一被看到怎么办，这里容不下怪物和异类，练仲秋该怎么办。
“要是看到给梁健打电话，这下真是坐实了罪名”练仲秋急到啃手指。
罪名……宋叶低下头捏捏他的手“要真看到了我就说我故意欺负你呢”
“你看不起谁呢？”练仲秋推了他一下“我又不是小姑娘，就你现在要真想强迫我，我一巴掌就能推开你”
“……”宋叶无语“看不看得起是这么用的么？”
“你少在这儿说这些看不起我的话”练仲秋明显的不高兴“就算真被看到了，也无所谓，我现在是一个人，别说跟男的亲嘴了，我跟狗亲，我出去亲那颗大柳树谁都管不了我”
……
“好吧”……
放学的时候练仲秋说不和宋叶一起出，万一真的被看到了，梁健刁难不了练仲秋。
回去之后，李艳芳照例带着梁文博过来做饭吃饭，然后去给宋叶送饭。
过去了一个半周都很风平浪静，练仲秋提出回去住被反驳了，但他也感觉到除了警方现在还严阵以待，没几个人觉得宋渔会再次出现了，说不定都逃到外省去了。
“晚上来橘子海，咱俩吃烤肉吧？”宋叶捏着练仲秋的手指头玩。
“那你去买菜，我回去把肠子拿出来”练仲秋正在做阅读“consequent是什么意思来着？”
“结果”宋叶做的数学，来来回回的翻公式书“真是头疼，前面落了将近一个月，学的全还给老师了”
“用我的那张卡付钱”练仲秋晃晃手，宋叶晃回去表示知道了。
到校门口分开，练仲秋不想打车，扫了个共享骑回阳明巷，这个买电动车的计划应该启动一下了。
到了阳明巷口平时还共享的地方，躺着一个脏兮兮的男人，练仲秋没多看，把车停在旁边就要走。
“我老婆没了，儿子跑了！好心人给我捐点路费吧”
嗓音像被砂纸磨过，练仲秋多看了两眼就走了。
他直觉不太对，早上来阳明巷乞讨给钱的人肯定很多，有早市热闹，现在大中午的趴在那儿不嫌热吗。
但是来来往往还是有路人给他的小碗里扔硬币，练仲秋从钱包里拿出两个一块钱，就当做好事了吧，希望他和宋叶可以平安。
“我前面遇到个乞讨的”练仲秋正在洗菜，他把刚才遇到的告诉宋叶。
宋叶在拌肉“阳明巷那里有很多乞讨的，可能是腿不好吧所以一直趴在那儿，要么就是团伙，等没人了就把他拖走摆在别的地方了”
一听常见，练仲秋觉得或许是自己草木皆兵了，主要是听那人说老婆跑了儿子也跑了，他就觉得不舒服，但大多数乞讨者不都是这么说的么。
“牛肉里放不放洋葱？”宋叶问。
“不放”练仲秋把电饭锅插好，拿出他妈做的肠子“这个蒸在米饭里很香的”
“辣的？”宋叶拿了一块切好的尝尝“可以做菜饭，今天摊主给我送了两颗上海青”
“菜饭？”练仲秋问“跟鸡油饭差不多？”
“你切成丁，我做”宋叶把牛肉拌好去冰柜里拿鸡腿肉，“吃黑胡椒鸡腿肉还是吃香辣的还是烧烤的还是甜辣的？”
“半成品吗？”练仲秋手里拿着刀走过去看。
“不是，肉，我腌”宋叶给他看“这是前几天我买的，骨头都剃了放在冰柜里就准备吃烤肉用呢”
“那就……”
砰！
练仲秋话没说完，橘子海被锁住的门口发出砰的一声，是一块砖，玻璃门被砸的稀碎。
宋叶把练仲秋手里的刀拿过来一步一步往门口走，“去报警，不许出来”
练仲秋蹲在冰柜前面打了110，然后把刚才宋叶拿出来的鸡腿肉拎在手上，够分量还冻得邦硬，砸在头上不死也晕。
宋叶没有出去，拿着刀走到他房间门口他就不往前走了，练仲秋从后面过来，看到他的手在抖，他一把拽着宋叶进到房间里，然后搬着椅子和宋叶的书桌挡住门，把菜板横在窗户上。
宋叶把菜刀握的很紧，“你这样，他要是放火，我俩出不去”
“窗户没封死”练仲秋过来拉着他坐在书桌底下的空档里紧紧搂着他。
“宋叶，我他妈的，有点儿害怕啊”练仲秋双手握着宋叶拿着菜刀的手。
宋叶侧过头亲了一下他的眼角，“一会儿警察就来了，没事，没事，没事的”
警察到的比想象中快得多，几乎是宋叶话音刚落，守着他们的民警就已经进来了，楼上楼下搜了一圈都没人，等宋叶和练仲秋从屋里出去的时候，宋少平也到了。
“查监控发现是一个小孩干的，人已经带到局里，你们也一起过去，看看这孩子你们认不认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