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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空白的初来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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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游带着常隐在基地里四处乱逛。他们俩都是新人,又年纪相当,就算沟通不是那么方便,也丝毫不影响两人的兴致和好奇。
但是没逛多久,林游就发现,常隐在除了看着自己的时候,眼神是认真且有神采的,其余的时间总在向远方观察着,好像在找些什么,又好像在等些什么。
“常隐?”林游把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在看什么啊?”
小姑娘的脸上带着满满地好奇。
常隐好像还不习惯被人这么关注着,立刻低下了头错开她的目光,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包带。
他似乎很紧张。
原本就不太顺畅地发音,此刻听起来更加地难懂和断断续续。
“等……有人……放东西……住……”
林游认真地听着,然后她根据能听懂的几个词,进行了一个排列,最后又分析了一下。
“你是说,”林游的声音里充满了不确定,所以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更温和一些:“有人会安排你的住宿,对吗?”
常隐用力地点点头,连握着包带的手都放松了很多。
“那我刚刚拉着你去四处看,你还跟我走?”林游大方地拽住常隐灰白褪色的衣角。
“走,我带你回登记处,咱们一起等!”
常隐又说了句方言,发音十分短促。
这下子林游一个字都听不懂了。但是他也只是提着他的大包,走在林游身旁,没打算向她解释。
当然,他那句口语的意思,我们还是可以知道的。
——(被你带着)看看也好。
档案登记室。
“我,林游”林游指着自己,慢慢地重复着自己地名字“林、游!”
常隐的大包放到脚边,嘴巴张开跟着学:“令……有……”
“是游。”
“有……”
……
如此重复了好几分钟,有些档案室手头不忙的工作人员,也跟着抬头看热闹。
“游!”女孩急得转身跺了好几下脚,又转了回来“游,游泳,游水,鱼的那个游!”
声音虽然比刚才急了一点,但是表情却带着无奈。
很难让人判断再这样下去,她是会先发火,还是会委屈得先哭出来。
常隐也急得快出了汗,跟着重复的脸都红了。但是眼睛里还带着亮光。
终于,在他的自己良心都看不下去了,开始偏向眼前女孩时。他稍微蹲下身,整理了一下那个巨大的包。
眼中和嘴角的迅速闪过一丝笑意,又再转瞬间被他收好。
“游……游。”虽然还带着点断断续续,但这次发音标准无误。
“对!游!”林游一瞬间没了所有的负面情绪,眼里都是对他的肯定和鼓励。
“常隐你说的真棒!”
周围的工作人员有的忍不住轻笑出声。
这个之前没见过的小姑娘(林游今天也是头一次来),还挺好哄的。
“常隐,你的手续我已经帮你提交上去了。先带你去后勤部门领生活用品,然后去住宿区。”夏安然从外面走了进来,在他们俩身边停下。
她面向林游,学着常隐的语气。“要一起去看看吗?游……游?”
林游哭笑不得,“安然姐,你学这个干嘛啊……”。但她还是上前一步,挽住了夏安然的胳膊。打算被带着一起去参观住宿区。
“常隐,”夏安然回头,声音依旧温和。“你也一起跟上来吧。”
“好……姐……”常隐提起地上的帆布包,跟在两个女生身后半步。“游……游……”
林游张张嘴,自觉没有再教他一遍的勇气和必要了,于是点点头:“……你随便叫吧。”
“哎!”常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后勤部在整个区域的后方位置,离这里有点远,是一个造型简洁的白色圆形建筑。
里面空间十分宽敞明亮,一排排银灰色的金属货架整齐排列,上面分门别类放着各种物品。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织物清香和清洁剂的味道。
负责分发物资的是个笑眯眯的阿姨。
她先和夏安然相互问好,又看到两个新来的孩子,尤其是后面那个穿着明显不合身旧衣服、一脸局促的高个子少年,态度更是温和了许多。
“安然来啦?是这个带着行李的小伙子先领备品吧?”张阿姨声音洪亮,带着天然的亲和力。
“是的,张姨,麻烦您了。”夏安然笑着回应。
不麻烦不麻烦!”张阿姨麻利地转身,从货架上拖出一个半人高的、印着基地LOGO的收纳箱。“喏,小伙子拿好啊,这是你的标配日用品!”她把箱子一股脑塞进常隐怀里。
常隐笨拙地抱着箱子,显得有些手忙脚乱,对着林游张了张嘴。
“他说谢谢阿姨!”林游瞬间就帮他翻译了过来。
“不谢不谢!”张阿姨被逗笑,“以后你们缺什么了再过来啊!”
领过日用品,接下来是去更后方的宿舍区安顿。
基地的居住区设计得像一个开放式的青年旅舍,一条宽敞明亮的走廊连接着一个个独立的单间。
“安然姐,”身后一个工作人员一路小跑追了上来。
“办公室那边有事找你!”
夏安然愣了一下,然后对着常隐和林游露出了一个抱歉的笑容。
“抱歉,我得先过去一趟了,给你申请的房间在那里……”她指着走廊尽头靠窗的位置,“门锁初始密码都是0235,也是咱们基地的编号。门禁卡和其余的晚些再和你讲。”
夏安然又嘱咐了几句,才步伐优雅地离开了居住区。
“虽然应该不会是什么急事。”她翻看了一遍手机,再次确认了一边,没有任何人给她发过消息或者打过电话。
“不过既然那边找我……”
她目光扫过来时代步的平衡车,这次没有停留一秒,直接迈开步伐。
一道浅绿色的身影闪过,裙摆没有丝毫飞扬。
十分钟后,曾老办公室门口。夏安然理了理自己的长发,按习惯敲门后进入。
“您找我?”她径直坐到曾老对面的椅子上。
“安然来啦,”曾老和蔼的笑笑,“今天新来的那个——不是小林游。是那个男孩子。你接触到了?”
夏安然点头,“您说的是常隐吧,他的证件是我帮着提交的。他和林游两个新来的倒是先认识了。这个男孩子嘛……”
她试着找到一个适合的评价词。
在早一些的档案室门口,那时林游教常隐她自己的名字,急得直跺脚。
夏安然觉得有趣,就在门外一步看着微笑。
她看到了林游又急又委屈的脸。自然也看到了,常隐蹲下整理帆布包时,那一闪而过的笑意。
“这个男孩子,”她顿了顿,决定放弃评价,直奔要怎么做:“需要咱们这边额外关注吗?”
“不用。”曾老打开抽屉,拿出常隐的档案袋,递给了夏安然。
“姓名:常隐;性别:男。生日:空白?籍贯……嗯?”
夏安然飞快地翻看了一遍。
这是一份,除了名字和性别外,什么都没有的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