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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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区门口，梧桐树影斜斜地压下来。
树下站着一高一矮两道身影。
“季澜音！”矮个儿少女顶着一张过分漂亮的脸，眉毛几乎要竖起来，“你胆子肥了啊！居然敢不接我电话？！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冲进老宅捞人了？！”
季澜音眨了眨眼，看着对面那人用着自己的脸却气得快要冒烟的样子，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还笑？！”林清许简直要炸毛了，他几步冲上前，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个遍，确定连根头发丝都没少，那口气才稍微缓下来一点，但语气还是硬邦邦的，“快说！怎么回事？他们有没有为难你？有没有说什么难听话？我爷爷……”
“停停停——”季澜音抬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眼里笑意未消，“许哥，你人设崩了知道吗？说好的暴躁酷哥呢？现在这一连串的，比我老家奶奶还能唠叨了。”
“我关心你，你居然还嫌我唠叨！”林清许瞪她，只是顶着她那张漂亮柔和的脸，再凶恶的表情也变得可爱起来，“赶紧的，从实招来！”
季澜音这才慢悠悠地，把从喷泉池便开始，到书房里那场谈话，挑重点简略复述了一遍，其中省略了她向李老爷子讨要模型的事。
当然，某些过于“精彩”的怼人片段，也被她稍微美化了一下措辞。
可即便如此，林清许还是听得目瞪口呆，尤其是在听到她阴阳怪气林大伯母的特殊关心人方式的时候，嘴巴微微张开，半天没合上。
“……不是，等等。”林清许下意识掏了掏耳朵，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你真这么说了？当着我大伯一家人的面？我爷爷也没说什么？”
季澜音无辜点头：“嗯哼。不是你让我别怂，不喜欢就直接喷的吗？我觉得我发挥得挺好的。”她顿了顿，略带遗憾地抿了抿唇：“就是你家老爷子段位太高，没怎么气着，有点可惜了。”
林清许：“……”
他确实偷偷想过季澜音的战斗力不俗，但没想过她的战斗力能强到这种地步。
他大伯一家没一个好对付的，都是面慈心苦的黑心肝。哪怕不提他大伯跟大伯母，单论林年年和她妈两人，都是极为难缠的狠角色。
可这些人加在一块儿，居然都没能在季澜音这儿讨到半点便宜，甚至还让她轻轻松松全身而退了。
行，真行。
他默默在心里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林清许还站在那默默震撼着，季澜音已经背着手，优哉游哉地晃出了好几步。
午后的阳光穿过叶隙，斑驳地落在她发梢，像是在无声亲吻着她的脸颊。
林清许觉得自己的心脏可能是坏了，不然怎么可能对着自己的脸砰砰跳个没玩！
“喂，走了！”她没回头，只懒洋洋地招了招手，“站这儿晒太阳喂蚊子呢？”
林清许这才回过神来，快步跟了上去，和她并肩走在别墅区安静的林荫道上。
憋了半天，那股震惊劲儿还没完全过去，但他琢磨着总得表示点什么。
“咳，”他清了清嗓子眼神瞟向别处，“那什么……辛苦了。有什么想吃的吗？今天我请客。”
季澜音侧过头，似笑非笑地看他：“哟，许哥这是要奖励我？”
“少废话，”林清许耳根有点热，梗着脖子，“请你你就吃！”
季澜音眼睛弯了弯，没推辞：“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冰淇淋吃不吃？”
“可以哦。”
“那就前面商业街那家手工冰淇淋店吧，据说味道还不错。”
“行啊。”
——
两人溜达到商业街，那家装修别致的冰淇淋店门口果然排着队。
林清许让季澜音在阴凉处等着，自己顶着那张格外惹眼的脸挤进人群。店员小姑娘多看了他好几眼，动作都温柔了几分。
等他举着一大一小两个蛋筒出来时，季澜音正低头刷着手机，嘴角噙遮一丝微妙的笑意。
“喏，你的。”林清许把那个大一点的点缀着焦糖脆片的蛋筒递给她。
“谢啦。”季澜音接过来，舔了一口，满足地眯了眯眼。
“对了，你怎么会知道我喜欢吃海盐焦糖味冰淇淋的？”
林清许正啃着自己的抹茶味冰淇淋，闻言动作一顿，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他总不能说是自己翻遍了她各个平台发布的图文才发现的吧……那也太尴尬了！
“……猜的。”他含糊道，目光落在季澜音满足眯起的眼尾，“看你平时喝奶茶都点焦糖布丁，以为你会喜欢。”
“观察力不错嘛。”季澜音又舔了一口冰淇淋，冰凉甜脆的焦糖片在齿间碎裂，她舒服地叹了口气，“不过确实猜对了。”
林清许别开脸，耳根又开始莫名其妙发烫。他狠狠咬了一大口抹茶冰淇淋，微苦的茶香混着奶油的绵密在口腔化开，这才勉强压住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躁动。
“许哥，”季澜音含着冰淇淋，声音有些许含糊，却格外清晰，“冰淇淋我吃了，但有件事情，咱们也得提上日程了。”
“什么事？”林清许随口问，又咬了一大口。
季澜音转过脸，看着他，脸上那点悠闲的笑意收敛了些，眼神清澈又认真，带着点不容商量的意味。
“从下周开始，我每天放学给你补两小时课。”她顿了顿，清晰地吐出后半句，“咱们目标也不高，期末考，冲进年级前十。”
“——咳咳！咳……！！！”
林清许一口冰淇淋呛在喉咙里，惊天动地地咳了起来，脸都憋得通红一片。
他手忙脚乱地拍着胸口，好不容易缓过气，瞪大眼睛盯着季澜音，一脸的不敢置信。
“你……你说什么？”他声音都惊劈叉了，“补习？还有年级前十？！”
“对啊。”季澜音点点头，又舔了一口冰淇淋，表情从容，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你现在的成绩太拖后腿了。既然要合作，总得共同进步嘛。放心，我观察你一个星期了，老师上课讲得那些简单题型你都掌握得挺好的，说明你还是蛮聪明的。再让我给你开小灶补一补，年级前十很有希望的。”
林清许：“……”
他感觉自己刚才吃的不是冰淇淋，是炸弹。
共同进步？蛮聪明的？年级前十有希望？
这位学神是不是对“希望”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不是……季澜音，”他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知道我开学考排名多少吗？”
“知道啊，年级倒数第一。”季澜音脸上表情毫无波澜。
“……那你还敢说年级前十有希望？！”林清许简直要给她跪了，“你知道我们年级有多少人吗？八百多个！从倒数第一冲到年级前十，这是希望吗？这是妄想！是痴人说梦！”
“所以呢？”季澜音终于吃完最后一口蛋筒，擦了擦手，平静地看着他，“就因为难，就不做了？”
林清许被她这理所当然的语气噎住了。
“这是难不难的问题吗？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好吧！”他抓了抓头发暴躁劲儿又上来了，“而且我为什么要考年级前十啊？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
“哦。”季澜音冷淡应了声。
那副平静的表情倒是让林清许冷静了不少，他松开抓着头发的手，讷讷道：“再说了，年级前十的那些学霸哪个不是从初中毕业就开始卷学习的，人家认真学了一年多，我也不觉得自己有那个能力在半年内超过他们。”
季澜音没接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阳光透过树影在她眼底晃动，映得她一双眼熠熠生辉。
“说完了？”她问。
“……说完了。”他气虚。
“那该我说了。”季澜音往前走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身体，或者说，是现在的林清许。
“第一，你以为和你互换身体的人是谁？”
她的指尖在空中轻轻点了点。
“我可是季澜音，从没有掉出过年级第一的季澜音。我说有把握能帮你提高成绩，就绝对有那个信心，你知道吗？”
林清许的喉结滚了滚。
“第二，”季澜音收回手，脸上表情愈发平静，可说出来的话却砸得人心一震，“你要是不好好学习，期末没考到年级前十，我就顶着你的身体绕学校裸奔十圈。”
林清许：“？？？”
他眼睛瞪得溜圆，含在嘴里的抹茶冰淇淋彻底忘了咽下去，就那么融着，险些没顺着嘴角往下淌。
“你、你、你刚刚说什么？”他声音抖了一下，“裸奔……十圈？”
“对。”季澜音点点头，丝毫没有口出暴言的紧张，“校内论坛同步直播，高清无//码。”
林清许倒抽一口凉气。
他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画面——季澜音顶着他的身体，在学校操场上光着膀子狂奔，身后跟着一堆举着手机拍照录像的围观群众。
他甚至能想象得到校园论坛会有多么炸裂——《惊！林大佬为爱魔怔，深夜裸奔为哪般？》
……救命。
他一把抓住季澜音的手腕，指尖都在发颤：“不行！绝对不行！你疯了吗季澜音？！”
“我没疯啊。”季澜音任由他抓着，甚至还歪了歪头，笑得一脸无辜，“这不是在给你增加动力嘛。反正到时候丢人的是你的脸，你的名声……哦，不对，现在是我的脸了。但是没关系，我这个人，不太在乎面子。”
“我在乎！我在乎行了吧！”林清许简直要崩溃了，“谁都别拦我！我今天就是钮钴禄·许，天生爱学习！”
“这就对了嘛。”季澜音抽回手，从口袋里摸出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指尖沾到的冰淇淋液。然后抬起手，像撸狗一样撸了把林清许的头发，“好好学习啊，林、大、佬～”
“……”
林清许彻底说不出话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