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渣女O但万人迷》再少年

26、春梦

　　“不管是赵卓还是谢墨珩，都没你重要。”姜暖芙再度甜言蜜语，她一向不吝啬说点好话。这些轻飘飘的话说出口，对她又没什么坏处。不过此时，她难得生起几分真心，她道，“你与他们不同，你起码是我曾经亲手选中的人。”

　　不过是曾经。
　　姜暖芙在心底补上后半句话。

　　她的眼中满是真挚。

　　林烬遥睫毛垂落，他的灰眸幽暗，茶水浸润他的薄唇，那抹唇瓣上的艳色渐渐席卷了他的眸子。

　　“谢墨珩不可能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小事上。别说笑了。”姜暖芙道，她已经放下手里的醒酒茶，重新倒了杯水，“他估计只是签字盖章。”

　　林烬遥笑了。他的笑容极浅，不像刚才刻意露出的笑，他只是嘴角微动，眸中带着些许嘲讽。这分嘲讽不是对姜暖芙，而是针对她话中的另一人。

　　他吹散杯里漂浮的茶叶，蒙蒙雾气覆盖他的面容。他说出的话也如隔着一层薄雾：“你是这样认为的？那也不错。”

　　“毕竟他看起来很忙，这种小事他应该注意不到。”姜暖芙道。

　　林烬遥颇有深意地看了姜暖芙一眼。她捧起茶杯，脸上有些许倦怠，但更多的是那双明亮狡黠的眸子，她冲着他露出一个笑容，脸颊上的梨涡若隐若现。

　　“困了吗？”他问。

　　姜暖芙点头，她歪着头，道：“有点。”

　　她换了个姿势，将自己更好地窝在沙发里，道：“和你聊天感觉没有刚才那么困了。”

　　话虽如此，她还是捂嘴打了个哈欠。

　　林烬遥指尖发痒。他在面对姜暖芙时，总会有点无法控制的小动作。那些过去曾给他涂上的冷静理智，面对姜暖芙时，不值一提。他忽而诡异地读懂了姜暖芙那句话。

　　“那就聊点有趣的事，比如谢墨珩。他远比你想象中的更为在意你。”他道，“小芙，他之前告诉过你，你的资料仅仅只是处理银冕事务时顺便调查的。你真信他的鬼话？”

　　林烬遥没有停顿，他凝着她，继续：“在我们交往的那段时间，你知道他故意碰到你几次吗？你以为，梦境中那次，只是巧合吗？银冕的监控摄像头覆盖极广，图书馆、露台、花坛、宿舍，基本无一死角。”

　　“特优生本身就要配合银冕的社会宣传项目，”他道，“但是几乎每次，任务下达的时间点都在我们一起的时间。”

　　他摸着手里的茶杯，茶杯侧面的花纹硌着他的茧。林烬遥说话时，脸上没太多表情，深邃的眸子只是锁着她的脸。

　　“也有可能是我们一起的时间太长了，你天天黏着我。”姜暖芙心中咯噔一下，她面上还是吞吞吐吐地狡辩。她这句话也没说错，在他们恋爱时，基本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一起。

　　唉，她从下药之后就发现谢墨珩的状态不对劲。哪位贵族公子被下春/药后比她这个下药的还爽？但当时，她的注意力都在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婚约上，再加上谢墨珩及时给钱，很好地安抚了她贫瘠的灵魂。

　　她对着林烬遥的眸子，略微心虚，很快又恢复自信，“这也只是怀疑。如果是这样，谢墨珩那边拿出你调查我的证据更多。”

　　其实并没有。姜暖芙说完谢墨珩就被她气走了，她此刻升起微弱的后悔，早知道当初应该要更多的信息。那点后悔很快被风吹散，截然不存。

　　见姜暖芙不信，林烬遥表情冷淡，灰发垂在他脸侧，将他的五官衬得更冷。四周一片寂静，他的灰眸宛如一潭死水，他道：“你注意过谢墨珩的抑制剂吗？你有段时间很喜欢用Ser旗下的经典系列，那款应该是橘子味的。”

　　“谢墨珩的抑制剂一直是军部特供的一款，直到遇见你之后，换成了同样的型号。他身上总弥漫着一股腐烂的橘子味，又酸又臭。”

　　姜暖芙皱眉。她已经忘记这件事了，她的抑制剂起初还精心挑选以备不测，后来，她慢慢发现自己基本不会进入易感期，但周围人几乎都会定期进入易感期。因此她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购买当期促销的品种。

　　她扶额，定定地看着他。她知道，林烬遥话还没有说完。

　　果不其然，林烬遥继续道，“上有所好，下必从焉。你有段时间很喜欢草莓牛奶，几乎是同一时间点，谢墨珩的采购清单里也多了同款草莓牛奶。”

　　“宴会。”他伸出手指，“那场宴会起初参宴人员名单上没有他。谢家那边说是旁支要去，直到姜家递上你的名字，谢墨珩才发出消息说他要去。药物”

　　林烬遥闭上眼睛，他有点不愿提起这茬，但还是说，“普通的春/药对他没有效果，以他的敏锐度估计拿到酒杯就知道里面下了药，但他还是喝了。甚至之后，让人专门找出了那瓶酒。他在中药后，信息素紊乱，注射大量药物进行调解。而有趣的是，这种药物银冕也在你入校后大规模采购。”

　　“而在我们交往的那段时间，该药物采购的次数恰好达到巅峰。我们在一起的每个夜晚，他都会消耗一批。我们在床上缠绵时，他也同时难耐地做着春/梦。”

　　林烬遥放下杯子，灰眸扫过姜暖芙的脸颊，他挑高眉毛，尽量让表情显得自然，脸上是压不住的郁色。他口中说着情欲，但那双眼睛极冷地盯着姜暖芙仿佛在寒冰里浸过。他紧抿着唇，问道：

　　“小芙，为什么只给他下药？为什么不给我下？”
　　“他是什么货色，你轻轻一个眼神就能原地高/潮，何必在这种脏东西浪费时间？”
　　“你说过，你想借用春/药让他丑态毕露然后退婚。可是小芙，对他而言，能够在你的注视下，显露对你肮脏的欲望，恐怕正是一种奖励。”

　　姜暖芙头脑空白一秒，她瞪大眼，躲开他的视线。她近乎崩溃地想，她怎么能知道银冕谢墨珩是个精神病啊？

　　林烬遥冰冷的灰眸凝着她，他的表情很认真，姜暖芙再度看向他，她原以为这人要说什么重要的话。可谁知，林烬遥一脸郑重地开口：“小芙，为什么只给他下药？”

　　姜暖芙嘴角抽动。
　　她握住智脑，道：“谢墨珩是个傻叉。”

　　这句没头没脑的骂声让林烬遥愣了一下，他再次听到姜暖芙的声音，他眸里暗色褪去，只一味握着智脑笑。

　　姜暖芙道：“你也是。”
　　她完整地重复了一遍，声音中没有太多感情，“谢墨珩是个傻叉，你也是。”
　　而我是个被一堆精神病包围的可怜人。

　　姜暖芙挂断电话。她将智脑砸到床上，随后无力地将自己埋在被子里。

　　从结果上看，她给谢墨珩下药，即使她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这真是一步臭棋。但也不算太坏，起码她得到了一大笔钱。

　　她将智脑打开，在购物软件里面狠狠地清了一批购物车。智脑又下角弹出一个很小的广告，姜暖芙麻木地想，她给这个狗屎的APP花了这么多钱，怎么还有VVip专属广告？

　　她正要点关闭这个广告，突然灵光一闪。整个人也不疲惫了，她立刻兴致勃勃地从床上坐起。

　　姜暖芙火速打通电话，询问：“您好，请问这里是TIOVI婚姻中介平台吗？”

　　那边是个仿真人声的机械音，“TIOVI婚姻中介平台为您服务。在星际亿万多人里面，我们将帮助您遇到您的心动对象。”

　　姜暖芙打断它的介绍，道：“转人工。”

　　“您好。目前是凌晨1点23分，人工途径已经下班。若您有事，可以在下方留言，工作人员上班后将在第一时间为您处理。若您有急事，也可以选择VIP途径，这边显示，豪华VIP以上您就可以享受我们的豪华至尊服务，将为您提供24小时全方位的服务。你目前只需充值100000星币即可。”

　　姜暖芙眼都不眨一下，总归花得是谢墨珩的钱，她有什么好心疼的。

　　“充。”

　　“好的，恭喜您已经成为我们的豪华VIP现在为您联系人工客服中。”

　　机械音终于转为一道甜美的女声，“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姜暖芙打开联系人，从上到下一次扫过。她先报出谢墨珩的电话，又将资料卡乱写一通填过去交给对方，道：“希望你能给我朋友多安排几场约会。”

　　“当然可以。请问您的朋友近期什么时候有空呢？”客服职业素养很高。

　　“现在就可以。”姜暖芙面不改色地胡说，“他上夜班，刚刚下班，具体时间你现在就可以联系他。”

　　那边犹豫一会，看向智脑上的钟表，隐约明白了姜暖芙的意思，迟疑片刻，道：“您朋友知道这件事吗？”

　　“我加钱。”姜暖芙淡淡地道，“那不重要，时间地点人物都不重要。我需要你们做的事很简单，从现在开始，每隔十分钟给他打一个电话，直到早上6点。然后晚上继续。”

　　“您确定这是朋友吗？”客服的声音依旧甜美。

　　姜暖芙握住智脑，道：“我确定。记得多换几个电话和地址，注意不要被他屏蔽。”

　　她扫视联系人的那栏，又道：“我这边还有好几个朋友。”

　　她一个个望下去，谢墨珩、林烬遥、姜暮沉，还有沈逐钰。
　　既然她今晚睡不好，那索性大家一起失眠好了。

　　她的生活被这些人搅和成一团乱麻，如今一个也别想逃。
　　姜暖芙对着智脑的镜子摸摸自己的脸，眼下有点淡淡的黑眼圈。

　　姜暖芙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她道：“一个人十万星币。四个人，你觉得他们是我的朋友吗？”

　　客服仍旧微笑：“当然是，女士，您只是太关心朋友有点急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