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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NO.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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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送去医院的路上,男人皱着眉开车,白韵坐在副驾驶上,拿车里的医药箱简单的止血包扎了一下。
男人看着路况的视线转移到白韵身上,只一瞬就收了回去,“那家伙是不是又发疯说那些话。”
白韵扯纱布的手顿了一下,而后轻轻点了点头,“是”
男人听了,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收紧,“可惜这地都没个精神病院,换做二十年前,她压根就不会是这个样子,算我看走眼了。”
“爸,”白韵简单包扎完后,疲惫的靠在椅背上,眼睛微微眯着,“二十年前的灾难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白韵突然就对这个很好奇,是什么让曾经繁华的星球变成如今这幅苟延残喘的模样。
“别问了,我不想再提”男人目视前方,眼睛里流露出一点哀伤,对曾经的事闭口不谈。
白韵知道,他爸和他说过,那场灾难让他失去了父母,现在的爸爸没有爸爸了。
“好……我只是好奇”
“对了,”男人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边开车边转头看向他,“那个姓陈的,我不反对你和他玩,但我绝对接受不了你和他在一起,听爸的话昂,我将来还想抱孙子呢。”
“嗯……”白韵情绪不高闷闷的应了一声。
他爸是个既传统又开明的人,他不会崇尚那种棍棒教育,但也绝对接受不了别的性取向。
对此,白韵想,他俩在这件事上倒是意外的统一。
不过他和陈轻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偶然之下陈轻和他表白被他俩听到了。
然后白韵就被关禁闭了,陈轻对此很自责,但白韵其实并不在意这些事,也没有回答那个表白,甚至还能一如往常的和他当朋友。
他讨厌他妈,不讨厌他爸。
除了这件事之外,他其实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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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上,陈轻靠着窗,窗户大开着,街道两边的路灯不断后退,冷风呼呼的灌进来,吹的人直打哆嗦。
冷的祁言裹紧了外套。他坐在中间,苏落星也坐在窗边,正靠着椅背闭目养神,一条胳膊随意的搭在肚子上。
“喂,你关个窗户好不好,这么大开着,你是企鹅吗?这么抗冻。”祁言没有大声说话,首先是怕吵醒苏落星,其次是因为副驾驶上还坐了个抱着宝宝的母亲,看起来已经很疲惫了。
“我乐意”陈轻斜睨了他一眼,不满的神色底下满是担忧。
祁言看他这模样,挑了挑眉,毫不意外,“你担心他?”
“关你什么事。”
“那你把窗户关上啊”
“不要,我想吹吹风”
祁言差点没上去给他一拳,“你特么是真行,怎么没干脆把你脑子……”
“好吵……”苏落星睫毛轻颤两下,嘴里呢喃着。
祁言怕把人吵醒了,把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不再管他,冷是冷了点,但好在没下雪。
现在还不到冬天,祁言被风吹的,想起了往常冬天的时候,家里冷的像冰柜,他就经常窜到邻居家去蹭空调,当然也不是谁都欢迎陌生人。
车里安安静静,祁言还睡不着,拿着手机安静的玩,靠着苏落星那边的手垂在椅子上。
苏落星闭着眼睛,不知道梦见了什么,表情有好几瞬的痛苦一闪而过。
手机没意思,祁言就抬头偶然往窗外看了一眼,一下就注意到了街边闹事的人。
几个警察控制着异能者防止她乱来,两个普通人拿着新产品面目狰狞的对着被控制的异能者。
隔着不远处有一个孩子在哭。
“这情况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啊,以前那种和平时候生活真的有过吗?”祁言喃喃自语,可惜没人听到也没人回答他,司机带着耳机安静开车,陈轻也睡着了。
“有过吧”一声微弱的声音隔了一两分钟回答着祁言的话。苏落星眼睛没睁开,不知道醒没醒。
“要是真的有就好了,那杀人什么的,就是严重案件了,家暴什么的也会有人管吧。”
苏落星声音微弱,话语像梦呓。
祁言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又怕他没醒,于是握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握间,祁言感受到了那股冰凉的触感,和外面的风一样冷。
祁言看着他们交握的手,不自觉的想,好冰的手。
等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他偏过头,脸微微红了。
“我在干嘛”他这么想着,倒也没松开手。
出租车先把副驾驶的母亲送了回去,其次是陈轻,陈轻是一个人住在出租屋里,和祁言小时候的房子很像。
最后快到别墅时,苏落星才渐渐转醒。
付了钱下车后,苏落星依旧很困,他伸手打了个哈欠,哈欠打到一半,他忽然发现,手心不是往常的冰凉,有一点余温还未散去。
他愣了一下,下意识朝祁言看去,别墅周围没有灯,只有院子里的几盏小灯在运作,祁言就蹲在暖黄色的灯光下面,好奇的摸着苏落星打理的花园。
苏落星轻轻笑一声,走过去拍了一下他,和他一起蹲在花园边。
“这些都是什么花?我都没见过。”祁言小心的摸着那些花瓣问道。
苏落星托着腮,淡淡的微笑挂在脸上,“不知道呢,我随便买的,落可说她想有个花园,我买房子的时候就特地挑了个带院子的。”
“你很在意别人的感受呢”
“因为她是我唯一的亲人。”
祁言闻言愣了愣,但很快反应过来,欢快的笑着说,“哈哈,是另外两个不算对吧,算人都有点勉强”
苏落星笑了一声,算作回应。
两分钟后,祁言转眼看向他,又问,“那你呢,你想过自己想要什么吗?”
苏落星抿了抿嘴,说不出什么来,只是微笑着反问,“那你呢,你想要什么。”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和平快乐的生活啊”祁言说,“你呢。”
苏落星伸手去摸那些曾经苏落可种的郁金香和自己弄得几种说不上来是什么的花,“差不多吧,快乐幸福的生活,可以算是每个人的基础愿望了。”
两个人一起打理了一下花园,祁言去拿水壶接水,苏落星松了松土,铲除了一些不必要杂草。
柔和灯光下,祁言拿着水壶满脸新奇的浇着水。
浇完水,又蹲在那里,时不时抬头问站着的苏落星这是什么花。
苏落星温柔笑着,耐心回答他,淡粉色的头发丝浸在风中。
“这是什么,有好多种颜色”
“郁金香”
“这又是什么,像星星一样”
“它还有像星星一样的名字,满天星”
“这个呢?”
“水仙”
“……”
祁言快把所有种类都问了个遍了,苏落星叹了口气,半蹲在他身边,祁言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干嘛,指着花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
“你跟个好奇宝宝一样,好像落可小时候,你以前都没见过吗?”苏落星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祁言愣了愣,猝不及防对上他的眼睛。
俩人挨得近,温热的呼吸阻挡了冷风袭来,像保护罩一样围着他。
就这么呆了半分钟后,祁言才反应过来,飞速的起身退开,耳朵爬上一抹红。
“你……你别突然摸我的头,我又不是三岁小孩!”祁言很快冷静下来,只是微红的耳尖怎么也退不下去。
苏落星没什么坏心思,看他这样也是意识到了不妥,再想起前两次的近距离接触,这家伙……有点纯情。
怎么说呢,和张口骂人的他有点,反差?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想问,你之前没见过这些花吗?我以为这些都挺常见的,只是城市里也没个花店。”苏落星说着,从口袋里摸出来了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递过去,算作刚刚行为的赔礼。
祁言摸了摸有些滚烫的耳朵,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他看着递过来的棒棒糖,静默两秒还是接了下来。
“我之前住在居民楼里,一个破出租屋里,周围除了树就是草,很难说,那些草都吃的比我好”祁言拆开棒棒糖塞嘴里,压了压有些躁动的情绪,“要是我也能变成花就好了,每天只要进行光合作用,轻松多了。”
“不过那样的话,就吃不上那么多好吃的东西了。”
“你想吃的话,明天带你去吧,趁着城市还没完全完蛋”苏落星怕他抗拒,没有靠的太近,只站在几米开外,静静的听着他说话。
“好啊,”祁言欢快的点头,“都已经世界末日过了,现在能活一天算一天。”
两个人把大花园逛了一遍,回过神来发现已经九点了,该睡觉了。
祁言站起身伸了伸懒腰,“城市里都很少见到这些花,听说之前的城市就有好多种不同的花,这些你从哪里弄到的?”
苏落星把空的水壶放回花园边的木架子上,顺手拿过还剩下的一袋种子,“买的啊,总有些奇奇怪怪的异能者能变出来”
“我这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花的种子,”他拿着袋子递给祁言,“来年春天一起种吧,看看他能开出什么花来。”
祁言伸手拿过袋子,往手里倒了一点,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种子静静的躺在手心,他小心的翻看着,像捧着全新的生命。
新奇的东西,他没见过。
“好啊,像开盲盒一样刺激,就是希望别在开花之前死掉,那样就全白费了”祁言把种子全部装回去,欣然答应下来。
“走吧,进去再吃点夜宵”苏落星把种子放回木架子上,花园一脚还放着一个白色的桌子和椅子,他顺便还把挡风的大伞架起来,还一起挡住了木架子。
防止风雨吹走了这个随意定下的约定。
来年春天再一起种花吧,像开盲盒一样。
“夜宵?我不要吃速食”祁言走在苏落星后面进门,把院子里的灯关了,瞬间,周围变得一片漆黑。
同时,别墅里亮起了灯。
“不吃速食,”苏落星从冰箱里翻出买的几样菜,摆在厨房桌子上,“我买了菜,随便买的”
祁言拿起一颗白菜看了看,很新鲜,保存完好,“你来做?”
“我来做,你敢吃吗?”苏落星玩笑似的回。
祁言轻笑一声,把他赶出了厨房,“我来吧,你在外面等着”
苏落星倚靠在厨房门上,平移的玻璃门关着,门后的祁言拿着锅铲在炒菜。
“下次给你买个围裙吧,别弄脏了衣服。”
“滚啊,不要,那样真成保姆了,”祁言把切好的白菜放到锅里溅起了几滴油,还好他闪的快,“吃完你洗碗啊。”
“好”苏落星转头看了他一眼,就去沙发上坐着等了。
电视放着新闻频道,字正腔圆的女声回荡在别墅里。
难得的,很平静放松的一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