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霜茂茂》冰紫水晶

5、天云（1）

　　翌日，月如霜和沙似雪用完早餐告别后回到了沙似雪的家——也是月如霜不久前疗伤的地方。
　　到了此地后，月如霜问：“你说的姐妹是？”
　　“哦，她们啊……”沙似雪笑着打开门：“就是她们，出来吧，小童，小歌。”
　　蒙着眼带的小姑娘被她姐姐搀扶着，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月如霜首先被蒙着眼带的少女吸引，少女大约八九岁，明明是该玩耍的年龄却失去了看见这个世界的眼睛，月如霜感到些许心痛。
　　然后被她的姐姐所吸引，她姐姐的眼睛很漂亮，可惜如今已然黯然失色，美丽的长发如乌云般飘逸又浓密，年龄大约比妹妹相差四五岁。
　　月如霜看着她们，略显尴尬地对沙似雪说：“你不是说要介绍一下吗？”
　　“哦对哦！”沙似雪这才想起来，半蹲下对俩姐妹说：“小童，小歌，他是月如霜，可以叫他小霜哥哥哦！”
　　“嗯，好的。”那个盲女点了点头。
　　月如霜看着盲女问：“你叫什么啊，小姑娘？”
　　盲女问：“你问的是谁？”
　　“当然是你啊，还有你姐姐……”月如霜笑着看盲女的姐姐，问：“你叫什么啊？”
　　盲女没有任何表情地回答：“她无法说话。”
　　听到这，月如霜立马闭嘴了。
　　盲女“看”了一下声音传来的方向，笑了笑，心想：这次沙似雪医生带来的病人可真有趣。
　　沙似雪看了看他们，笑着介绍：“忘说了，她们没有名字，只是人们如此称呼她们而已。”
　　又详细地说道：“姐姐原本靠卖艺为生，歌唱得很好，故被称作“歌女”，可惜嗓子不知道什么原因无法再发出声音了。”
　　随后看向盲女说：“妹妹当时年幼，又有很漂亮的姐姐，于是人们称她为“童女”……”
　　月如霜看向童女，好奇地问：“那她眼睛……”
　　“是受伤的。”
　　“受伤的？我还以为先天就这样……”月如霜打量着童女。
　　“姐妹都是后天的。”沙似雪又补充了一句。
　　月如霜的冷汗顺着他的脸颊流下，看她们的这个样子，虽然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终究没问出口。
　　月如霜换一个话题，有些小心翼翼地说：“那……她们为什么在你这啊？”
　　沙似雪笑着说：“没人照顾她们，所以就在这了。”
　　月如霜一时语塞，姐姐原本以卖歌为生，如今却连发声都困难，妹妹则失去了光明，再也无法欣赏这美丽的世界……
　　沙似雪看月如霜表情凝重，用手轻轻抚摸他的头，不料触感太好了，又多揉了几下。
　　“你在干嘛？”月如霜秉持着所有的耐心，尽量按耐住想杀人的心但终究掩盖不了眼神中的杀气。
　　“都老大不小了，沙似雪医生就不要欺负小霜哥哥了。”盲女的声音十分好听，有些少萝音。
　　“可是小童你也摸摸啊，触感真的很好哎！”
　　月如霜现在觉得自己已经按耐不住杀气了，真准备要把这人揍死，但是考虑到有小孩子……
　　咦？
　　他月如霜现在竟然会在意拔剑时会不会有小孩子？
　　不对啊！这样的话……他月如霜的剑士生涯岂不是要有污点了！
　　他深知身为剑士，只要有了疑虑，只要有无法立即拔出剑的忧虑，那无异于把弱点给敌人看等着被杀。
　　月如霜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默念自己是一名冷酷无情的剑士，这使得杀气又沸腾了许多。
　　然而，沙似雪却一点都不在意，笑嘻嘻地摸着一点都没有放开的样子。
　　只见得月如霜一反手就把沙似雪的手别开并准备给他颜色看看。
　　月如霜把他拉到一个小卧室里，那里的药草多到可以去市场贩卖了。
　　沙似雪以为对方有什么悄悄话正洗耳恭听呢，结果直接迎来对方一个锁喉：“你要是再敢对我动手动脚别怪我不客气了！”
　　“看得出来，你的伤好的差不多啊……咳咳……你这是要干什么？想要非礼我吗？”
　　“你有病啊！气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别生气啦别生气啦！你到底在生气什么啊～”
　　月如霜深深地吸一口气，决定给自己的剑士心得多加一笔：不要理傻子。
　　傻子是永远不会明白自己做的事情是多么无理取闹，比如说他眼前这人，这人本来第一印象还行，没想到人不可貌相这人竟然随随便便摸他头！他那昂贵的头是他人能随随便便摸的吗！
　　“谁让你摸我头了！”月如霜把锁喉加紧，生气到想用浑身所有力气把这人揍一顿。
　　“原来……你讨厌这个动作啊……抱歉……”沙似雪态度很诚恳，再加之被对方锁喉，声音已经断断续续了。
　　看对方态度还算诚恳，月如霜这才稍稍松紧了一点。
　　本来要是路上某个傻货对他做出这样的行为的话早就会被他砍了，但无奈这个人好歹是救了他的，还不能随随便便就伤了他。
　　虽然自己的伤差不多好了，但是……人毕竟不能忘恩负义。
　　正当自己仔细斟酌时，不料对方直接挣脱开来，神情喜悦：“要不这样，我们出去逛一逛市场怎么样？刚好我有要买的生活用品！”
　　“啊？”虽然被南宫追杀一事已经解决了，但自己有点不太想出去晃，生怕又遇到什么傻子来挑衅他。
　　还没等月如霜拒绝，沙似雪直接拉着他的胳膊，路过两姐妹告诉她们要外出，这时歌女赶紧按照盲女的吩咐把一个单子人给沙似雪。沙似雪十分熟能生巧地接过，拉着月如霜就是往外面冲。
　　“我同意了吗！快放开我！”月如霜怎么摆脱都摆脱不到，无奈已经到了集市附近了。
　　只能说沙似雪这住处确实十分方便，既离集市近，又离森林不远，十分惬意方便。
　　即使是到了集市沙似雪也没有放开月如霜，仿佛带小孩一样拿着单子一一去买生活用品或食品。
　　“快放开我！”月如霜手一甩，却甩不过，对方握得很紧，自己如小孩般对待，身为刚成年不久的月如霜来讲简直是气愤到要命。
　　正准备与对方势不两立时，突然人群中有一个人冲了过来，月如霜发现晚了，那人差一点点就要撞到他了，不料沙似雪眼疾手快一把把月如霜拉过来，避免了被那个人撞。
　　而月如霜被莫名其妙被拉过来，恰好撞进沙似雪的怀抱，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那个人冲着，最终还是撞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连忙扶起那位他撞的人，对方长的着实清秀，眼睛明亮，看得他愣住了。
　　“那个……你能放开我吗……”那位被撞的人看起来慌乱失措，那个人回过神来，赶忙道歉：“抱歉啊，汝没事吧？”
　　“嗯……”
　　没事确实是没事，只是他们现在这个动作十分暧昧，惹得对方不知所措而已。
　　但又话说回来，月如霜和沙似雪又何尝不是呢？
　　待月如霜眼睁睁看着撞的人放开被撞的人，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在某人的怀里。
　　“你干嘛！放开我！”月如霜感觉自己一天到晚都在被这个医师欺负，自己就不理解了，区区一医师何德何能敢对他动手动脚的？
　　沙似雪看对方怒气值拉满，轻轻放手，示意对方安静下来，因为直觉告诉他肯定会有什么好戏。
　　那位撞对方的人虽然已经道歉了，但总是感觉缺点什么，正准备想个办法补偿对方的时候发现追兵又跟上来了，急忙拉着刚刚被他撞的人躲到比较隐秘的角落，那里恰好在月如霜和沙似雪的视野里可以看到。
　　那位被撞的人分不清状况，愣愣地望着撞他的人，小心翼翼地问：“你……为什么被追啊？”
　　“唉……”对方叹了口气：“有些事情就是这么荒唐无稽。”
　　月如霜深表感同身受。
　　但感觉这次的追兵似乎不太一样，至少不是南宫的，那么这个人被谁给盯上了呢？
　　“是……是吗……”对方尴尬地笑了笑，那个人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便问：“汝叫什么名字？改日，吾想好好招待一下汝。”
　　“不用不用！我叫风云生，你呢？”
　　对方神态温柔，温润如玉，那人愣了片刻，回答：“吾？……吾叫石天。”
　　“石天？嗯，我记住了。我一直都觉得你们石家好厉害啊！”
　　风云生笑着，神态温柔，竟让石天愣了片刻，不知该怎么回答更好。
　　月如霜感到好奇，一个石氏怎么会被追呢？按道理来讲，石氏整体都是十分保守忠诚，要是排所有家族中最不可能背叛的排行榜，石氏称自己第二则没有家族敢称第一，当然，盛气凌人、一言九鼎的姬氏大贵族除外。
　　“奇怪……”沙似雪看着他们疑惑不解，月如霜正要问奇怪的原因时，沙似雪饶有默契地回答：“你不觉得，追兵有点……杂吗？”
　　“杂？确实……一眼看上去，就有三四家了吧？到底是什么人至于这么大阵势吗？”
　　两人疑惑不解，眼睁睁地看着这位似乎犯了大事的“嫌疑人”拉着另一个人跑向二人要回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