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法师之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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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斯特催生崖壁上的藤蔓，以此借力，轻巧跃入洞口。
“注意安全，遇到危险不要硬闯，在洞口等我！”谢茨在山壁上留下精神力印记，他还要先送丁元宁回去。
“明白。”银狼犬侧身，背带上固定着谢茨专为他炼制的三把“剑”形法杖，随即闪身消失在洞穴深处。
谢茨还了热气球，安顿好丁元宁和谢藜，再进山时，天色已经漆黑如墨。
岩壁位于安平镇正北方，紧邻公墓。谢茨背着武器，穿戴好钉鞋和手套，动作迅捷地向上攀爬，没在洞口看到银狼犬的身影。
沿着一人宽的裂缝前进，深入大概八百米后，裂缝逐渐宽阔，周围魔法元素也越来越浓郁。两千米后，裂缝已经贯穿山体，进入地底五十多米，一个巨大的溶洞呈现在谢茨眼前。
洞内荧光闪烁，底部积蓄着一层清澈的浅水，浓郁的魔法元素几乎凝结成肉眼可见的元素光带，如梦似幻。
谢茨捧着一团被水元素们排挤到光带边缘的火元素光球，用它照明，循着菲斯特留下的标记走进钟乳石林。
越往深处，道路越窄，墙壁却逐渐化作晶莹剔透的玻璃质感。
谢茨撬下两块碎石仔细观察，惊疑不定：“这似乎是菲斯特说过的元素晶石，只有极为纯净的元素聚集地才能形成的元素矿脉。”
一直走到洞穴底部，只见银狼犬在闭眼冥想，而它身侧的半空中，悬浮着一道闪烁着复杂符文的白色裂口。
但是……裂口目前仅有巴掌大小。
“看来，你暂时是回不去了。”谢茨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些戏谑，心中却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这是世界屏障松动产生的新裂缝。”菲斯特睁开眼，冰蓝色的眼眸在光芒映照下，宛如流动的湖水，清澈中透着显而易见的喜悦，“随着玩家数量增多，他们一次次穿梭屏障，就像在加热、撞击这层‘冰壳’，裂缝必然会越来越大。”
银狼犬主动走到谢茨身边，蹭了蹭他的腿，菲斯特温润的嗓音带着笑意道：“最重要的是，这条裂缝目前只有我们知道，非常安全。”
“所以你以后是准备通过这条裂缝，偶尔回来看我？”谢茨平淡的一句话，却像一颗小石子投入菲斯特心湖。
银狼犬停下无意识亲近青年的动作，仰头，看到青年不甚明朗、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的神情，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找到了通道，也意味着……他们即将分别。
菲斯特张了张口，心下蓦地涌上茫然与空落，分辨不清的不舍情绪紧紧攫住了他，一时竟不知道要如何回应。
“哈哈，别露出这种表情，看得我都不想让你放走了！”谢茨很快调整好情绪，双手用力揉搓银狼犬的脸蛋，笑得像个大魔王。
早在得知菲斯特真身是人类后，他就明白银狼犬总有一天要变回人类，回归正轨。但现在有了这条通道，以后总会有再见面的时候。
“而且屏障暂时用不了，你还是先想想怎么把欠下的医药费还清吧！”
“……”菲斯特心下萌生的纠结不舍，在谢茨的打岔下全部飞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无奈又好气的情绪。
这个小混蛋，怎么就非要执着于让自己打工还债呢！
玩闹过后，各自安静下来。这里元素浓郁充沛，是绝佳的冥想地点。
菲斯特在青年身边安心地进入深度冥想，谢茨则尝试着引导魔法元素进入精神海。
他能清晰地感应到，自己的精神世界中多了一种与这个世界本源相连的力量。根据菲斯特的分析，应该是他的源核已经找到了落点。
每个人体内都有源核，理论上来说，每个人都有机会成为魔法师。
但只有源核凝结成实体，才能成为见习魔法师。无法凝聚的源核潜藏在身体中，要么一辈子是普通人，要么走上骑士或武者的道路，锤炼身体，形成魔法回路，从而施展元素技能。
魔法师的源核有些凝聚在心脏、腹部，更多的则位于大脑。源核的位置也是一个魔法师的核心秘密。
在源核稳定后，如果能够吸收到足够多的魔法元素，或许不需要借助外界的觉醒仪式，就能够自行点燃源核，成为一名真正的法师。
谢茨不断吸收外界的魔法元素进入精神海，并不加以控制，任由小元素团到处乱飞，竟然真的帮他找到了源核的位置。
它就悬浮在黑暗的精神海的核心区域，是一枚透明的由无数几何切面组成的完美菱形晶体，正贪婪地吸收着能量，每容纳一个契合的魔法元素，就会闪烁出相应的瑰丽光芒。
“接下来只需要把它填满。”谢茨摒弃杂念，全力汲取空气中的魔法元素。
“醒醒，天亮了，我们该回家了！”
被菲斯特唤醒时，谢茨还有些意犹未尽，但他只是伸了个懒腰，迅速起身跟菲斯特一起离开。靠近洞口位置，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默契地开始行动。
谢茨提供钪金属，菲斯特在上面铭刻魔法符文，简易阵纹被镶嵌在山壁内，最终形成一道隔绝元素探查的魔法阵。
谢茨用异能稍加改造山石轮廓，便天衣无缝，无论怎么看，它都只是一面普通的崖壁。
回家的路上，菲斯特忽然开口，声音轻却很认真：“我曾经答应过你一个条件，你说要知道魔法界的消息。但现在通道已经出现了，前一个条件作废。我来教你魔法，作为交换，可以吗？”
“你的天赋是火、金、土三系，我不擅长，但可以教导你魔法常识、魔法符文，帮你打牢基础。”
谢茨闻言心底像是被针刺了一下，但他很快压下这奇怪的感觉，点了点头。
他确实需要系统地学习魔法知识。
回到家，菲斯特找出两卷硝制好的雾怪皮和一把附魔小刀，开始教导谢茨符文基础。
今天抵达安平镇的玩家格外多，菲斯特主动去接待，它现在是魔兽，根本不需要和玩家对话，只用盯着他们付钱就可以了。
但银狼犬本身对玩家来说就是一种巨大的冲击。
在现实世界中，拥有智慧的高级魔兽都生活在独立的魔兽王国，普通人和中低级职业者根本见不到。
玩家们用游戏面板拍照还不过瘾，竟然有玩家拿出这个世界的手机，对着银狼犬拍个不停，店里一时间“咔咔咔”的闪光灯和声音响个不停！
菲斯特忍无可忍，冷着脸将这些玩家加入了禁入名单，店内才终于重归安宁。
店内的喧嚣都在谢茨的感知范围内，但他本人被菲斯特按在后院，一笔一划地认真刻写符文，必须要和菲斯特用爪子勾画出来的范本分毫不差，才算及格。
“既然要学就要完美，法师追求的就是精准，一个符文笔画歪一个角度，无数个符文汇聚成的魔法结构将会彻底偏离原本的轨道。”
夕阳落山时，谢茨终于写出二十个完全达标的基础符文，完成了今天的课程，同时两张兽皮也宣告彻底报废。
谢茨在大门外挂上歇业牌子，忽然察觉有一道目光牢牢锁定在自己身上。他蹙眉抬头，正对上一道惊诧又惊喜的目光。
一个十分眼熟的棕色卷发小男孩走到店门口，仰头望着自己，悄声道：“是你，你就是那个在医院里把我打昏过去的神秘NPC！”
“嘘，小孩！话可不能乱说！”谢茨心头一跳，快速确认周围没有玩家，一手捂住【沙利文不想内卷】的嘴，手臂夹着小孩，转身进屋、关门、落锁，动作一气呵成。
他只是个卖武器的NPC，并不想被一大堆玩家缠上要隐藏任务！
沙利文的目光扫过店内寒光内敛的武器，最后定格在新摆出来的三把附魔武器上，绿色眼眸瞬间瞪圆，一双手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抓住谢茨的衣角，死死不放。
……
当晚，谢家餐桌。
谢茨指着新成员，向妹妹和菲斯特介绍：“这是店里的新店员。”
“咳咳！”沙利文端坐着举起一只手，得到谢茨许可后认真地自我介绍：“老师！我还是您的预备炼金学徒！”
“全名沙利文·哈代，妹妹、菲斯特大人，叫我沙利文就可以了！以后店铺的工作，还有锻造坊的帮手工作都归我了！你们有需要我的地方，请千万不要客气！我要努力表现，争取早日获得老师的认可！”
沙利文说完立刻用公筷给他们的碗里夹菜：“妹妹、菲斯特大人、老师，请尝尝我的手艺！是我在首都餐馆打工时学到的！”
谢藜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八菜一汤，愣了片刻，算是接受了家里多了一个新成员的现实。只是仰头看着日历上9月24号的日期，轻轻纠正道：“我是姐姐，再过一个月我就13岁了。”
“好的好的，那我就是弟弟！”沙利文从善如流，笑容更加灿烂了！现实世界他18岁了又能怎么样？游戏里他就是8岁！
老师的妹妹是自己的姐姐，同理，那他自然就是老师的弟弟！
谢茨无奈扶额，与旁边的菲斯特交换了一个“你懂”的忍笑眼神。
沙利文正是凭着死皮赖脸的牛皮糖劲儿，抱着他的腿各种撒娇耍赖哀嚎，还指着好感度面板上没有下降的数据，硬是嗷到谢茨松口，录用了他。
当然，谢茨招沙利文做学徒，也有他自己的考量。
一，沙利文是玩家，能通过他第一时间掌握玩家群体的最新动态。
二，沙利文在异世界的身份是炼金师学徒，有着谢茨需要的信息，而他对自己世界的了解也远胜普通玩家。
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游戏之神禁止玩家伤害NPC。谢茨和菲斯特本身有自保能力。谢藜现在有NPC的身份，还戴着他们制作的防身道具，安全有足够的保障。即便沙利文想不开，要自爆伤害NPC，也不会对他们三个造成多大影响。
沙利文也知道他赖上的老师是个真的有实力的炼金师，想要获得老师的信任，当然需要展示自己的诚意。
晚饭后，他讨要了一块雾怪皮，将自己掌握的炼金知识默写出来，恭敬地送给谢茨，并坦诚地交代了自己的情况。
他平民出身，家中世代务农，6岁检测出魔法天赋后，家人倾尽所有借钱让他成为一位炼金师的学徒。然而那位炼金师本身也只是初级水平，终日为获取资源忙于公会订单，招收学徒也只是他的牟利手段之一。
沙利文10岁成为学徒，直至18岁，在那位老师手下只学会了冥想，和处理各种基础炼金材料。即便是给老师打杂的机会，也需要和其他二十多个学徒激烈竞争。
“给您的炼金知识，是我攒钱在魔网和人交易来的通用资源。老师，我会好好表现的！”
小孩的绿眸明亮真诚，眼巴巴看人时，就像一只寻求认可的小奶狗。谢茨心下叹息，伸手揉了揉他棕色的小卷毛，拎着人进入锻造坊。
“放心，不会让你白干活的。在成为正式学徒之前，这个房间里的资源随你使用。”把人放在一楼一间冶炼室，谢茨拍拍小孩的脑袋，打开电脑里的视频文件夹：“这里录制了我锻造武器和维修机械的一些视频，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明天开始你先接手维修店的工作。”
“好的，老师！我一定认真学习！”谢茨离开后，沙利文揉着眼睛。
他觉得自己一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被游戏之神选中进入这个游戏。不仅有了比现实多一倍的学习时间，还遇到了真正的老师！
这个房间里有着各种锻造工具，各种矿物资源和低级的雾怪材料零零散散堆了三个货架。放在现实世界，他攒五年的钱都不一定能凑齐。
巨大的狂喜淹没了他，沙利文一夜未眠，在锻造坊中如饥似渴地看完视频，然后踩着凳子奋力捶打材料，在天亮之前，他竟然真的打造出了处女作——一根简单的增幅魔力的法杖。
与此同时，游戏面板也提示他，成功开启了【炼金师】职业以及生活面板上的【锻造】技能。
沙利文激动地捧着法杖跑出锻造坊，想要第一时间和老师分享喜悦。然而刚找到谢茨的身影，他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五辆大卡车停在后门，上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稀有的金属和材料。
陈科招呼随队跟来的十个拍卖行专业保镖帮忙一起卸货，拉着谢茨感慨道：“锻造材料多用些钱我能帮你买到。但是你点名的那些书都是要靠抢的，国家图书馆的新书都要被玩家们搬空了，我真的不理解，很多玩家有钱后，第一反应竟然是疯狂买书！”
从车上搬下来的除了各种各样的稀有金属外，还有一部分密封起来的生活物资，加工过的肉干、高级碳、燃油等。
等到物资卸完，陈科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拉着谢瓷去店铺。他在一楼挑了二十把武器，二楼的附魔武器更是看得他心跳加速，软磨硬泡着挑走了一半，足足30把。
沙利文跟在他们身后，看到一楼的武器时他惊叹于老师技艺的精湛，看到二楼时则感慨这个世界的材料之丰富，到了三楼，这里仅有十样魔法道具，却看得他眼花缭乱，以他的精神力，只能感知到其中蕴含的非凡力量，但却看不懂任何锻造细节。
“三楼的武器你别轻易卖啊！我能给你拍出天价！”陈科临走前还不忘叮嘱。
“三楼的武器是要自己挑选主人的！慢走，一路平安！”谢茨摆摆手，目送车队离开。
沙利文神情恍惚地摸着脖子上老师赠与的，10倍力量增幅的项链，一步步挪回了锻造坊。
而谢茨的状态，其实没比沙利文好多少。接待陈科的整个过程，他都有些心不在焉。
他大部分心神，仍沉浸在魔法符文的世界里。
昨晚，他同时研究菲斯特教导的魔法符文和沙利文献上的炼金符文，两者互相参照，学习速度竟然翻了数倍。隐约间进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竟然从自身的异能光芒中，窥见到一些模糊而神秘的符号轨迹。
菲斯特诊断后严肃警告他：“你的精神能量太强，很容易进入感悟状态，但自身魔力严重不足。你必须立刻停止学习魔法知识，或者立刻点燃源核，否则将会陷入疯狂。很多研究型魔法师就是因为感悟失控而耗干了自己，最终灵智溃散，非死即疯。”
面对这个关乎未来的抉择，谢茨没有多犹豫。
安排好家中事情，带上充足的生活物资，前往元素充沛的洞穴，闭关冥想。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法师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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