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断骨吸髓

2、第2章

　　桌上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张开梓伸头去看。

　　时间显示为2028年7月20日，星期四，上午七点零一分。

　　这时张家明身穿睡衣睡裤走出来，脸上起床气未消，板着一张黑脸，收走了那部手机。

　　张家明一向不喜欢张开梓触碰他的手机，见张家明不高兴地坐下来吃起早餐，张开梓小心翼翼说道：“我、我没看你的手机，我只是在看时间……”

　　张家明低着脑袋自顾自喝粥，喝粥的声音呼呼发响，他没有理会张开梓。

　　一时间，房间只剩三片扇叶的电风扇转动着，发出轻微细响。

　　这样的漠视，张开梓已经习惯了。

　　家中的氛围这么差，婆婆妈与丈夫不愿意搭理她，这一切源于张开梓嫁给张家明后，她愣是没生出个一儿半女。

　　2015年，张开梓20岁，她与张家明结婚，先是摆酒在村里做了几十桌喜宴，再等了一年，等到张家明年满22岁法定结婚年龄，两人才去了民政局补领结婚证。

　　同年同村结婚的新人们，大多都在同一年孕育了子嗣，最迟不过是卖汤圆的张大妈家儿媳，到了次年才有身孕。

　　张开梓与张家明这对夫妇，婚前就在造人了，造到次年2016年，张开梓的肚子始终没动静，婆婆妈魏千芳的可恶嘴脸就更加得势了。

　　起先，只是魏千芳嘴里的‘略有惩戒’，限制张开梓的吃食，说她太胖，影响了怀孕，从一天三顿的吃食，减为让她一天吃一顿。

　　只吃早上那一餐，稀粥配半个馒头。

　　馒头噎人，张开梓想配半盘小咸菜吃，都遭到了魏千芳的拒绝。

　　魏千芳说道：“你少吃点，你就是太胖了，才怀不上孩子，等瘦下来怀上了孩子，你想吃啥我都依你。”

　　张开梓身高一米六三，体重101斤，她不觉得自己胖，住在村里荷花塘旁黄姓人家的小儿子黄耀祖才是真胖。

　　胳膊胖成了大莲藕，大腿胖成了小汽车轮胎，小胖黄耀祖早些年结婚娶了一个外村的漂亮媳妇，两人一直没有生出孩子，可没谁说是小胖黄耀祖的原因，外面都传是他媳妇太瘦，生不了。

　　胖不对，瘦也不对，张开梓想着，女人何苦去为难女人。

　　魏千芳是村里出了名的悍妇，张开梓反抗不了，她的丈夫张家明周身软骨头，婆媳发生矛盾时，他有一种随时都能消失在现场的能力。

　　他不听妈的话，也不会帮老婆。

　　连着一周一天只吃一顿，顿顿配粥与馒头，张开梓的体重从百来斤，减到了九十来斤。

　　那是一个冬日，日光晃眼，傍晚黑得早，走亲戚的魏千芳赶在天黑前落家，发现了晕倒在卧室门外的张开梓，她找了人，帮忙把张开梓送去村里的卫生服务中心。

　　那会儿张开梓就被迫‘减肥’到七十多斤了。

　　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严重营养不良，靠输了一瓶葡萄糖，人才慢慢还了魂醒来。

　　一个护士趁着魏千芳不在，悄悄把兜里的一根火腿肠递给了张开梓。

　　张开梓饿到只剩一层人皮，没力气剥开火腿肠外壳，就拿牙咬断了外皮，两口就把火腿肠吞下，噎得她直翻白眼。

　　护士锤起她的背，帮着她顺气，问道：“你婆婆妈虐待你，不给你饭吃，你老公不帮你的吗？”

　　张家明只要他自己吃好喝好，哪儿会管自己的死活。

　　张开梓张开嘴，出了一口气，食道里飘的，全是那股火腿肠味儿。

　　见张开梓不说话，那护士又问道：“你老公不帮你，那你娘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