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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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个月过去，休假期间他独自闲逛，喝闷酒，不自觉想到她。
“切。”他生自己的气。
“有什么大不了。”他吸吸鼻子，起身回去。
走到宿舍楼下，远远的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以为出现了幻觉。
他走近，下意识的想要触碰眼前的人，她挡开他伸过来的手。
“只是让你也尝到被拒绝的滋味就受不了了。”
他看着她的侧脸，心脏咚咚直跳。
他皱眉，她又走了。说完自己想说的，做完自己想做的，就这样走了。
之后又是小半个月没见，新年聚会，同学们叫他出去，他吃完饭就与他们道别。
没喝酒。
沿着河岸边走，身旁的行人大多与他方向相反，神色匆匆赶往神社参拜，与家人共度新年。
他不知不觉走到她住的地方，在楼下待了一会儿，回到公寓。
今由衣坐在台阶上，他从她身边经过，视若无睹。
她抱着膝盖，坐在这里多久了呢？身体好像开始变僵。
正欲起身，手扶着冰冷的大理石板，刺——
她听到他在她身后停住脚步。
他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到楼上。
好冰。
他没回头，但他知道她一直在看着自己，还有时不时传至耳后的急促呼吸。
关上门，他将她堵在门板上。
大脑一团乱麻，你还来做什么？他想。
可他不敢问。
“要走现在就可以走。”
她看到他正默默地注视着自己，像是控告她竟令他如此狼狈一般。
今由衣没说话，只是撰紧他的大衣，抱住他。
有时候，爱情很难解答。
自以为的较量，醋意，交手，倔强，无礼，竟都不抵一双紧紧拽着你的衣服，用力到快要嵌入肌理，穿透骨脊的手。
这叫人怎么放手。
今由衣在凌晨发起了高烧，他跑出门去买药。
“我这里很少备这些，等我回来好不好？”他一边套上外衣，一边看手机上搜索的用药清单。
他想带她去诊所，但她赖在他怀里摇头。
半梦半醒间，空荡的室内灌入一股冷风，他将纸袋放到柜子上，把毛巾蘸湿给她擦去额头上的汗珠。
她睁开眼睛，握上他的手腕，仓持看着她泪眼朦胧的双眸。
“很难受吗？”俯身在她眼尾落下一吻。
望着他的背影，刚刚被她握着的大手在他的吻落下时，从她手中抽出继而覆上她的手背。
今由衣握着他塞到她手里的那条湿毛巾，昏暗的室内，无名指上的戒圈散发出柔柔的光晕让她仍像是沉浸在梦里。
头有些沉重，她支起上半身掀开被子，朝传出水声的浴室走去。
仓持正躬身站在台盆前洗脸，她光着脚出现在他身后，他从镜子中看到她，吓了一跳。
怎么不心虚，这个行为在她眼里会被当成什么？趁火打劫？乘虚而入？还是……
手指不自然的抓着毛巾，擦干被水打湿的额前的发，耳根泛红，眼神时不时飘向镜中躲在玻璃门后的身影。
夏天在外打比赛时与同伴们逛花火大会，在附近的商店看到一枚素戒，他原本打算送给她当项链的坠子。
在她抱着自己的时候，他想起了这枚戒指，看她沉浸在他未能一探究竟的梦里，凭着记忆找到，没有任何意味的，在她尚未清醒的时刻，将它套在她的指间。
如若能弥补一点对她造成的伤害。
如若能让她知道，他早已动心起念。
虽然，好想知道他的这番举动会不会给她带来困扰。
虽然……他的戏法漏洞百出，生涩而拙劣。
今由衣将耳骨处的一只耳环取下，仓持双臂撑在台盆边，黑色的T恤在灯光下勾勒出肩胛的凸起，她走近，触碰他耳后湿漉漉的短发。
他有些痒，想要躲开她的碰触。
指尖带出一抹硬质的冷，她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勾开，尖利的针尾顺势划入指缝，她在他的无名指上扣下一枚银色的细圈。
“礼尚往来，不欠你的。”
新年假期，妈妈看着躺在沙发里打游戏的仓持，问他有没有谈恋爱，他犹豫了片刻，表情竟难得的严肃。
她和外公对视两眼，原本调笑的氛围顿时紧张起来，仓持一露出这种表情就意味着有重要的事情和他们商讨。
最终，他承认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妈妈说：“那对方有没有和你一样的想法？”
他呆住了，支支吾吾地回答：“她，应该还想深造吧。”
“比你小吗？”
他看到妈妈打趣的神情，脸红的答道：“是比我大一年的学姐。”
“哦～是姐姐呀～”
“啰嗦啦！”
“是不是因为你太凶，所以比你小的女孩子都不敢接近你啊？”
“你知道什么啊！”
“哈哈哈，你这样的态度肯定也是人家先表白的吧，很被动嘛，你不表达喜欢，对方又怎么能明白你的心呢？”
他终于暴走，句句被猜中的感觉令他超级不爽。
“新年快乐。”今由衣接起电话，第一句就是祝他。
“放假没回家吗？”
“嗯。外祖母在北海道，今年冬天雪下得很大，正巧姑母们都在那边，所以就没有回去。”
“爸爸妈妈呢？”
“他们在我出生前就离婚了。妈妈……大概早已定居国外了。”
她会去到任何一个地方，唯独不会留在这里……
“朋友呢？”
“年前大都聚过，大家就要各奔东西了。”
“那你一个人……”
“什么？”
“没，球队还有训练，我会提前返回东京。”
“嗯。”
“所以我们要在一起吗？”
“……”
列车进站提示音响起，她挂了电话。
他听出她的沉默，没来得及问出的问题，一如她的“礼尚往来”后，不容置喙的消失在门口。
那般不敢多问，不能多想。
他没由来的心慌。
在她家楼下给她传简讯，等待消息的时间里，他在脑海中演练了无数次，如何对她说“新年好”，怎么自然的，不显仓促的对她说“喜欢”……
看到她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一时又羞又急。
“我想做你的男朋友。”就这样劈头盖脸的说出了口。
她看着他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皱眉，又想笑，最后，在他的注视中，故作无事发生的点点头，而后绕开他逃走。
只留下他望着她的背影，愈发的目瞪口呆，僵在原地。
这是什么意思。
很巧的是，那时他大脑彻底短路了。
七月，今由衣参加了国中同学的婚礼，坐在教堂看着新人宣誓，拥吻。
八月，她飞往欧洲游学。
新年的几次见面后，他们没再联系。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