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假条》叩岁

5、第 5 章

　　翌日，一中门口被各色的轿车和电瓶车围得水泄不通。
　　“崽崽，我给你和余温申请的是二人寝室。308，你们自己进去整理整理嗷。”许甘的老母亲，开着私家车，望着不到三百米的路程却被堵满：“要不你们拿着东西自己走过去吧。”
　　“啊——”
　　尘土飞扬，站在人行道上的许甘和余温看着自家的奔驰，和奔驰里刚刚换了发型的大波浪美女在和他俩招手。然后不等人开口，车主方向盘一转，开出了二人的视线。
　　许甘：……
　　“走了，早20分钟回去收拾寝室。”余温拍拍许甘的背，可以摸到少年的肩胛骨，很硬。
　　“唉，小甘同志你来了！”走进校门，阖嘉不知从哪个角落飞出来，勾搭着许甘。因为惯性，许甘踉跄了几步。
　　“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我住校了。”许甘有点生无可恋。
　　“啊，太棒了！谁说这个消息坏了，这个消息了太棒了！”阖嘉听闻，眼睛亮了起来。
　　许甘：认真的吗？
　　“走走走，我去帮你们俩，宿舍是哪个？”学生公寓楼下，阖嘉揽着许甘的胳膊，激动地拉着他向楼上走。
　　“308，308。阖嘉你慢一点，我拿着行李箱。”许甘只能央求阖嘉走慢一点，不然他的行李掉下去可能会砸死人。
　　到寝室之后，许甘和余温忙着铺床。反倒是阖嘉，忙里忙外，活脱脱勤奋人设，比许母还照顾许甘和余温。
　　打扫寝室时间不长，还有二十多分钟才算正式晚自习，所以阖嘉提议慢慢散步走回去，许甘看他这么好心的帮助他，就没拒绝。
　　傍晚的晚霞晕染出夕阳的橙红，星星点点地洒在操场上。
　　操场上人很多，大多是女生，三五成群。
　　阖嘉正在和许甘和余温科普一中宿舍的“规则怪谈”。正聊的起劲，一个穿着校服，扎着马尾的女生，红着脸把一封信递到许甘面前。在女生背后是她的几个好姐妹，好像在给她加油鼓劲似的。
　　“那个那个，许甘同学，我是隔壁文科班的，希望你收下我的信，校草大赛我一定投你，可不可以加和微信？”女生因为害羞，话说的磕磕绊绊。
　　“额，不好意思。”看着女生脸红得像颗苹果，许甘的脸也不自禁地烫起来，耳尖通红。
　　其实许甘已经读懂了她的潜台词，他想拒绝，但是不知道怎么拒绝。
　　于是他心一横，解锁手机，打开微信的二维码，举到女生面前。
　　“信我就不收了，微信自己扫吧。”
　　女生一愣，然后马上解锁手机扫了许甘的二维码。
　　许甘撇过头，结果对上了余温的视线。许甘看见余温的笑意从他递出二维码开始一点一点的从他嘴上消失。
　　“好了。”女生的声音将许甘拯救于水深火热之中。
　　“那个，明天校草大赛我一定投你。”女生一步三回头，然后憋就来一句。
　　“呃，谢谢。”许甘很傻地点点头。
　　“你对她有意思啊？”阖嘉肘击了许甘一下。
　　“滚。”
　　“那你加她干什么？”阖嘉挤眉弄眼。
　　许甘很心虚地去看余温，看到余温像是很伤心的样子。余温一直很冷淡，面瘫，几乎不会没有什么表情会浮现在他那张没有温度的脸上。
　　尽管许甘看余温的时候，余温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他还是隐隐约约的觉得余温有点生气了。
　　“你很想知道？”像在问阖嘉，又像在问余温。
　　“速速道来，你们有何渊源？”阖嘉依旧挤眉弄眼。
　　“没有，脑抽了。”许甘撇撇嘴。
　　余温好像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留下一句：“还有六分钟上课了。”就拉着许甘和阖嘉强行离开了操场。
　　回到班级，阖嘉和沈睦说了这件事。
　　“正常，我们纯情小男生许甘原来碰到女生搭讪还会脸红。”沈睦对许甘的评价是这样的。
　　“我就笑笑不说话。”许甘扭过头，看今天晚上的复习资料，还有一个星期又要小考了。
　　一整晚的晚自习，余温没和任何一个人说过多余的话。就连平时爱问“大学霸”问题的阖嘉今天也看出了余温不开心，不过他的猪脑子是想不到余温为什么生气的。
　　可能是因为许甘，也可能不是因为许甘。
　　这周周测的是数学和英语，对于许甘多比较简单，但是英语对于余温就不太行，他最多考一百四十上下，平时都在一百三十附近游走。
　　晚自习考完试，老王把许甘叫到办公室整理试卷，又叫余温到办公室去。
　　“余温啊，最近当学习委员怎么样啊？有没有记谁的名字啊？”老王喝了口绿茶润润喉。
　　“有，老师。都在这了。”余温把本子放在老王桌子上。
　　许甘眼神在办公室里乱瞟，看见老王桌子上的工作牌。
　　王忠：高二一班班主任，数学老师，高二年级段长，德育处副主任。
　　许甘心说老王这次出了个差又多了这么多名号，不愧是老王。
　　许甘思绪越飞越远。
　　“许甘，考试吃棒棒糖；许甘，上课玩手机…许甘，早恋？！”老王音量陡然拔高，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数学可以考一百四十八的得意门生：“许甘，你——”
　　还没说出“早恋了？”三个字，就被许甘打断：“什么！我早恋？我和谁早恋！”许甘突然回头盯着始作俑者：“余温！你公报私仇！哼！”
　　脸都气红了，和傍晚在操场上收到女生青睐的许甘完全两模两样。
　　“你加了隔壁班女生的微信。”余温淡淡地说，但是许甘看来他明明就是在偷笑。
　　“余温说的对，不能串班，你赶紧把她删了！”老王义正言辞地说。
　　许甘不情不愿地拿出手机，当着老王的面把刚刚那个女生删了。
　　临走时老王还叮嘱许甘不能早恋。
　　回到寝室，余温跟着许甘上楼，他看着许甘抬脚然后停了下来，转身。
　　“余温，你什么意思，故意的啊？上课玩手机，吃棒棒糖，加个微信都要记？”许甘有点生气了。
　　“不是…”余温想要解释。
　　许甘头也不回走进寝室，拿起衣服，进了浴室。
　　淅沥沥的水声隔着门传进余温的耳朵里。
　　水声突然停了，门一下被人拉开。
　　“你变态啊？”许甘周围水汽升腾。
　　“我错了。”余温和许甘对视着，眸子被睫毛遮住了一半，仿佛有茵茵水雾。像是被主人遗弃的忠犬，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许甘怔了怔。如果不是知道前因后果，许甘都以为自己欺负了他。
　　看着余温，许甘的心像是被挠了一下。
　　“快去洗澡。等下熄灯了。”
　　“你生气了吗？”
　　许甘：……我生气的还不够明显吗？
　　“洗你的澡去。”
　　余温的目光紧随像上铺爬去的许甘。
　　少年清瘦的身体被薄薄的料子包裹着。因为穿久了还会有点透光，侧面可以隐约地看到少年的薄肌。
　　余温转身进了浴室。
　　再出来时，少年周身散发着些许热气，蓝色的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许甘刚给余温改了备注——“仇人”。
　　仇人：生气了吗？
　　Gingkgo：没。
　　仇人：对不起，下次不记你了，原谅我好不好崽崽。
　　Gingkgo：行，先原谅你，没有下次。自作自受，滚。
　　仇人：好吧崽崽。
　　果然第二天他的“崽崽”没和他说过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