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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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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人,快跑!”
遥的声音因恐惧而尖锐,像一把冰冷的锥子刺入我的耳膜。我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先于意识行动,抓着她的手腕,不顾一切地冲出那条散发着霉味的、被遗忘的后巷。
身后,某种“东西”正紧追不舍。我看不见它,却能感觉到它——那是一种纯粹的、粘稠的恶意,像湿冷的雾气,所过之处,连黄金街喧闹的灯火和人声都被吞噬,只剩下死寂。
我叫秋山悠人,早稻田大学文学部二年级学生。半小时前,我还是一个坚定的“节能主义者”,人生信条是“非必要,勿费力”。而现在,我正和一个看不见的怪物在新宿的迷宫里上演生死时速。
这一切的起因,是我那个该死的、永不枯竭的好奇心,以及我的搭档,佐藤遥。
遥,文化构想学部的大一生,校内“民俗学研究会”的核心成员,也是一个无可救药的都市传说发烧友。正是她,根据一份江户时代的地契和几起近代失踪案的零散记录,硬是把我从图书馆拖到了黄金街的这个角落,声称这里是某个被遗忘的“能量节点”。
“根据我的理论,”她当时兴奋地指着墙上一道几乎看不见的划痕,“‘祸具魂’的感染,需要一个具备‘强烈情感残渣’的物理媒介。这里曾是一家黑诊所的旧址,几十年前发生过火灾……”
她的话没能说完。
当她的指尖触碰到那道划痕时,巷子里的光线瞬间黯淡了下去。一股无法形容的寒意从地底升起,我亲眼看见,一个模糊的、扭曲的黑影从墙壁里渗出,像一滩有了生命的石油,径直扑向了遥。
那一刻,我脑中名为“常识”的保险丝彻底烧断。我只来得及将遥一把推开,自己却被那黑影的边缘擦过。一阵钻心的剧痛从手臂传来,仿佛有无数根冰针刺入骨髓。
更诡异的是我的眼睛。整个世界在我眼中变了样。原本昏暗的巷子被无数发光的、如同蛛网般的能量丝线所覆盖,它们连接着远处的霓虹灯、地下的水道、乃至每一个行人的影子。而那个黑影,就是这张巨网中心一个不断搏动、散发着黑气的肿瘤。
“它……它标记了我……”遥扶着墙,脸色惨白如纸,她的手背上,一个与墙上划痕一模一样的印记正在慢慢浮现,散发着不祥的黑气。
“跑!”我吼出声。
我们逃出了后巷,身后的恶意却如影随形。我拉着遥,凭借着眼中那张诡异的“能量地图”,专挑那些丝线最稀疏的路径穿行。我们跑过亮着廉价灯牌的居酒屋,撞开宿醉的上班族,最终一头扎进了新宿车站那如同地下迷宫般的复杂结构中。
直到我们躲进一间嘈杂的24小时咖啡馆,那股追逐着我们的感觉才暂时消失。
“那到底是什么?”我喘着粗气,看着自己被擦伤的手臂。那里没有伤口,只有一片冰冷的麻木。
遥颤抖着从背包里拿出她的平板电脑,调出一份被她标为最高机密的文件。文件的标题只有三个字——“祸具魂”。
“它不是传说,”遥的声音带着哭腔,但眼神却异常坚定,“它是一种‘病毒’,感染的是城市本身。它利用人们对都市传说的恐惧和信仰,将自己实体化。我被它‘刻印’了,悠人。我成了它的下一个‘能量源’。”
“什么意思?”我的心脏沉了下去。
“意思就是,”她抬起头,直视着我的眼睛,那双总是闪烁着好奇光芒的眼睛里,第一次充满了真正的恐惧,“我们必须在它彻底‘消化’我之前,找到拔掉它‘插头’的方法。否则,我就会成为新宿下一个都市传说的一部分。永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