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眼泪拌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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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又明讲完自己的事，突然想到什么，他看向祝可可，“GD现在在S/M过得如何？”
祝可可回以茫然：“能怎么，在S/M蹭培训课啊。”
安小璐问：“没有欺负他？欧巴不是说，他以前在S/M一点存在感都没有吗？”
见祝可可点头，她惊奇的耶了一声：“这不像你啊？你没发疯？”
祝可可同样惊奇，她不知道自己在这群人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我拿什么立场发疯？也没证据证明这些人在冷暴力啊，他们完全可以说是和权至龙没有共同话题啊。”
方又明一脸你到底对自己有什么误解的表情。
“但什么都不做也不是你的风格啊。”
最后实在被缠烦了，祝可可才说了件前段时间的事。
***
这日，权至龙久违的在全家人护送下到S/M。
上次有这待遇还是刚签S/M的时候。
这次陪同的还有一个祝可可。
“那我晚上去可可家吃饭哦？”权至龙再次确认道。
“内，晚上我们会来接你的。”韩智瑞说道，把水壶递给他，告别后，便目送他牵着祝可可的手走进公司。
“等会儿上课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去认识新朋友，练习室里有很多和你同龄的孩子。”权至龙现在有些兴奋，相握的手晃啊晃，一段路蹦跶了几回，心情好得不得了。
“就是看到前辈要鞠躬问好啊。”在进练习室之前，他不放心的再次叮嘱。
祝可可乖巧点头，在他背过身开门后，悄悄翻了个白眼。
权至龙像是后面有眼睛似的，捏了捏她的手。
如他所说，练习室塞了不少人，分布各个年龄段，有的看着比祝可可还小。
祝可可进去后就找了个小角落坐着，根本没注意自她进来后有多少目光投在她身上。
“诶，至龙啊。”有勉强说过几次话的同期坐到他边上，难掩八卦之心：“你直接把女朋友带过来吗？我觉得她出道可能性都比你大诶。”
权至龙顶了顶腮帮子：“阿尼，是我妹妹。”
至于后面那话，他也没什么好不承认的：“我也这么觉得。”
同期被哽的一时不知说什么，只能喏喏说一句：“妹妹啊，看着完全不像啊。”
很快老师进来了，跟多想试探消息的、和祝可可搭话的，在老师进来后都收了花花肠子，快速在老师面前站好。
祝可可和其他进来观摩的人一起，缩在一旁当观众。
舞蹈一直是权至龙的强项，强节奏的音乐响起，三声鼓点后接动作，尽管每个人的动作都差不多，祝可可托腮，看着权至龙——他跳起来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注意到祝可可的目光，权至龙通过镜子对她做了个wink，还在走位时特意跳到她这边和她单方面互动，祝可可捂着脸，心说这人怎么小小年纪就会饭撒了。
很快他被老师盯上，在老师似笑非笑的目光下回到自己的站位。
之后的课便是抠动作、教新的编舞，没有要求他们一定要跳齐，最起码先把动作跳下来，权至龙学的很快，立马就被老师打发到一旁休息了。
他小碎步跑到祝可可身边坐下。
迎接他的是祝可可小海豹鼓掌，以及轻声夸奖：“欧巴好厉害！几个动作衔接的好顺畅啊，你是不是自己悄悄改动作了？”她声音更轻了：“比这里所有人都厉害！”
权至龙眨眨眼，手背挡着嘴笑的羞涩又得意：“艾古，你又哄我开心。”
他很高兴祝可可注意到他的改动。兴奋时语气不自觉变快，他盘着腿，手舞足蹈的说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改。
也给她简单分析了这个旋律卡点在哪，对应的地方动作怎么做。
收获了更多的夸夸。
权至龙捂着脸憋笑，被她夸的人都要飘到天花板上了。
一上午的课就在跳舞-休息-讲动作-给祝可可分析旋律中过去。
中午，权至龙带她去S/M的食堂看了一圈。
本就对韩国食堂没什么好感的祝可可看着飘着鱼饼的辣白菜汤、歘出来的草料、粉条馅的饺子以及限定数量的肉饼。
她果断拉着他跑去外面开小灶了。
祝可可请客自然怎么好吃怎么来。成功把权至龙吃的一路捂着肚子，贴着她哼唧自己吃的好撑。
哪怕她知道这人是在表演，但她还是吃这套，陪着他放慢脚步挪回公司。
“艾一古，至龙啊！”几个练习生前辈在公司大门旁抽烟，看到权至龙后眼前一亮，“编曲作业写好了吗？给哥哥们看看呗。”
祝可可皱起眉头，刚想说什么，手被权至龙握住，她看了他一眼，见他表情淡淡的，好似习以为常。
“哥，我们两个班的作业不一样。”他把祝可可护在身后，婉拒道。
自从这群人抄他作业改都不改直接上交被老师看出来后，两个练习室的作业再没重复过，目的就是要规避抄袭的情况。
不过这些人没理解老师们的良苦用心，依旧想抄他作业被老师骂。
“艾古，那就麻烦至龙帮我写一下啦，柳老师不是天天夸你有天赋吗，完成几份作业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嘛？”
祝可可轻声开口：“不可以，既然很简单前辈们为什么不自己写？”
她歪歪头，余光瞥到路口，接着说：“是因为前辈们写不来吗？”
脸上的表情很无辜，可说话的声音却很大。
有路过的人探头往这个方向看，在看到几个单看打扮就很不良青年的大孩子围着两个瘦弱的孩子时，立马呵斥：“那边在干什么呢！”
边说还边往前走。
看着头上绑着头巾，脖子上还挂着毛巾的壮汉走来，几个前辈一改嚣张的模样，脸上露出惶恐尴尬的表情：“阿尼，叔叔你误会了，这两个是我们的后辈，我们在问学习上的事情。”
“讨论学习？”大叔脸上的表情分明是不信的，于是他看向把妹妹护在身后的权至龙，粗声粗气的问：“真的吗？”
祝可可抢先回道：“内，他们没有逼着我们帮忙写作业，也没有说如果我们不帮忙就打我们。”
其中一个前辈急了：“哪有要打你们！只是让你们写作业而已！”
只见这个大叔哼了一声，居然精准报出其中两个人的学校和班级，“开学就是你们两个在班里欺负人，出来还能让我遇到你们欺负小学生？”
权至龙低头和祝可可挤眉弄眼，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像黑老大的大叔居然是一位老师。
被点名的两个学生不复最开始的嚣张，正低头，背着手低头听训。
祝可可在老师面前嘴可甜了，等他训完话，就把这些人在公司如何招猫逗狗讨嫌的事抖落的干干净净。
随着祝可可的嘚吧嘚吧，大叔眉头越皱越深，眉间的川字能夹死四只蚊子。
眼见着这小孩越说越夸张，学生之一连忙跳出来摆手：“没有啊校长nim，我们没做过这些事啊！”
那头开始训话，祝可可站在权至龙边上探头看热闹。
“唔，欧巴，有好戏看了耶。”祝可可在权至龙耳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吃瓜人发现瓜的雀跃。
权至龙看看她，默默地把她往身后藏藏，生怕她脸上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被人注意到。
几个前辈为了堵学弟帮忙写作业，特意挑的阴凉偏僻处，成了他们被训斥的舞台。
金校长劈头盖脸的把两个学生训斥了一通，另外三个人被连坐，话都不敢说。
祝可可再次认识到老师在韩国威慑力有多大，不愧是传说中让□□老大遇到都得乖乖伸出手心挨打的职业。
“如果再让我在学校里看到你们欺负人，就等着学校意见那边全部写驳回吧，还想出道！”金校长气的脸色涨红，“愣着干什么？回去自己写啊！”
五个人鞠躬，而后你推我我推你的跑走，甚至都没有回头给权至龙一个‘我会再找你算账’的恐吓。
留下祝可可他们和金校长面对面。
金校长对两个收拾的干干净净，看着就很乖的两个孩子，说话语气就温柔慈爱很多，也说了如果那两个前辈再来欺负人，可以直接到斜对面的饭店里找他告状。
“那是我爱人开的店，和她说也一样的。”
和金校长告别后，祝可可挽着权至龙的手，高兴的说：“看，欧巴，这样就把总想让你帮忙写作业的人解决掉啦。”
权至龙给了她一个脑瓜崩儿：“你也太大胆了，如果喊来一个坏人怎么办？”
祝可可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勾勾手，示意他低头：“我见过这个叔叔给流浪猫猫喂粮，好几次！”
她耸耸肩，语气无辜：“喜欢小动物的会坏到哪里去呢？”
她又说，这个叔叔给猫喂粮的时候可温柔了，跟训学生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权至龙脑补一个筋肉大汉温柔语气给猫咪喂粮的场景，笑的直抽抽。等他在楼梯间笑够了，两人回到休息室，拿上自己的东西去下一个教室。
之后的课祝可可听不了，她毕竟不是签约的练习生，舞蹈课已经是权至龙缠着老师好久才特批下来的。
但祝可可已经很满足了，她对编曲作词没兴趣，送权至龙进教室后，无视他的不舍，直接去找刚交上的练习生小伙伴们玩了。
徒留权至龙在教室门口嘀咕一句小没良心，才慢吞吞的走进教室。
***
祝可可继续围观练习生训练，还在老师不在时帮她们卡节拍。
在第七次指出有人抢拍后，这人不乐意了：“你又没有跟着学，就在边上看怎么这么笃定我抢拍！”
“因为节奏很明显啊。”祝可可不明所以的说道，“旋律里有鼓声，两个四拍出现一次，你不能只听浮在上面的旋律啊。”
权至龙是个好老师，他早上练习时还教祝可可怎么听。
她现在听歌下意识根据他的方法拆解旋律。
所以，现在练习的这首歌听了七次，再看了七次动作，她就算没有跟跳过也已经学会了。
“你说的这么厉害你来啊。”她翻了个白眼，脸上明显不信，祝可可无所谓的耸耸肩，示意边上的亲故放音乐。
S.E.S是S/M于1997年推出的女团，刚刚她们在排的就是这个组合的出道代表作《I'm Your Girl》。
祝可可只跳了一段，就是她前面一直抢拍的那段。她本人是抱着教会这位亲故让她不要再抢拍跳错动作辣自己眼睛才上的。
示范完后，祝可可直接把人拉到镜子前，拍着手给她打节奏。几次下来，总算把动作练会，也能和其他人继续排练了。
祝可可也和电量耗尽一般缩回角落放空。
门口。
不知道围观多久的李锈满、宝儿以及这首歌的原唱之一柳珍正讨论祝可可和她刚刚的动作。
“好漂亮的孩子啊。”柳珍捧着脸说道，“是新来的练习生吗？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
宝儿笑她：“欧尼们都在日本，在公司待过多久，见过几个练习生啊。”
在一旁没什么存在感的舞蹈老师解释：“阿尼，这孩子不是练习生，她是陪至龙来的，是至龙的妹妹来着。”
李锈满问：“你有教过她吗？”
舞蹈老师摇头：“这孩子来了就安安静静坐着，只会跟着打节拍。不过应该有舞蹈基础，我猜是桑巴或者拉丁吧。”
柳珍笑得不行：“看着形体肯定练过芭蕾，不过那个转胯又有拉丁的影子，应该是混着学的。”
“社长nim，你看起来很想把这孩子签下来哦。”S.E.S自出道以来势头很猛，是首个在日、韩、华语乐坛全面发展的女团，S/M志得意满，但培养新女团预备役也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天赋、长相、形体，这孩子如果做艺人，一定会很不得了吧。”
舞蹈老师感慨一声：“天赋确实挺重要的。”
李锈满没说话，只是带着宝儿和柳珍几人去看了其他的练习生练习。
天赋？这个圈子不缺有天赋有灵气的孩子，只是有时候被注意到，需要一点运气。但很多人，注定没有这种运气。
“最近练习生的作业重复率怎么这么高？”李锈满问道，“如果连自己的作品都没有勇气拿出来，以后都可以不用交了。”
助理跟着，将这事记下。
***
一天的课结束，两个人都累得不行。祝可可和几个还算聊得来的亲故交换了联系方式，跟着权至龙走在回家的路上。
权至龙兴致不高。
他不是一个特别会藏情绪的人，祝可可察觉到他的难过不解和委屈，她不知道怎么问，只能握紧他的手，顺便买点小吃投喂他。
她知道权至龙会自己说的。
果然，几口关东煮下肚，他主动说起下午课堂上的事情。
他交上去的作品被老师批评了。
这是他第一次在编曲写作课上挨骂。
“老师说我写的歌词没有以前有灵气了。”权至龙不解的看着自己的作业本，上面大大的重写像是给他一巴掌。
“说我这歌词在玩浅显的文字游戏，像没心眼的人装深沉。”
“老师觉得我在浪费自己的天赋。”权至龙叹了声，“我只是认为歌词不能只唱歌词啦.....”他有些苦恼的抓抓头发，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
祝可可理解他：“就像写悲剧不能只写一个人死一样嘛。”
权至龙：“呀.....倒也不是这个意思，你最近在看什么啊。”他无奈的摸着祝可可的脑袋。
但，祝可可觉得，他不单单在难过这件事。
“欧巴，是别人背后说你坏话，被你听见了吗？”
“阿尼，没有。”权至龙立刻回答。
祝可可假装信了他的话不再细问。
上了公交车，回去的路上他们共享一副耳机，静静地听歌。
沙哑的女声哼唱着，外面的霓虹灯不要钱的闪烁。透过窗户，祝可可注意到权至龙闭着眼睛，歪着头睡得十分难受。
她把围巾叠成枕头塞到他脖子下，顺便将MP3的声音调小，撑着下巴继续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车辆。
没注意到权至龙勾起来的嘴角。
***
临近到站，祝可可把权至龙摇醒，这人还不乐意，在她脖子上蹭蹭撒娇，毛茸茸的头发扎得慌。
下车后又走了几段路，和几个小伙伴打了招呼，一行人结伴走了一会儿，在祝可可家门口告别。
有客人来，家里就是祝爸爸下厨。
两个小的回来的已经算迟了，父母一直热着菜等他们回来再开饭。
先端出来的鱼格外瞩目。
“这条鱼是我今早钓上来的，可肥了！至龙啊，多吃点回去跟你爸炫耀炫耀。”
眼瞅着他又要吹嘘自己怎么钓到鱼的，钟兰晴没好气的打断他，使唤他去端菜。
她也注意到权至龙的情绪不对劲。她看向祝可可，后者回她一个非常无辜的表情，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祝可可哼着《I'm Your Girl》的旋律给大家盛饭。
红烧鱼在正中间，勾了芡的酱汁浇在煎过的鱼肉上，葱和薄荷撒在上面点缀，还有红红白白的辣椒圈、蒜泥作陪。
边上围绕着红烧翅根、糖醋肉、咸蛋黄螃蟹以及白灼大虾，素菜是炒包菜和凉拌秋葵，缝隙里摆着小菜，是韩国人餐桌上的标配。
汤是番茄蛋花汤。
几乎全是祝可可喜欢的。
权至龙吃了一小碗关东煮垫肚子，但在成长的男孩子饿的快，今天一整天又都在运动，他更饿了。
祝可可和钟兰晴全程在给权至龙夹菜，让他多吃一点，祝爸爸见他一直埋头苦吃，碗里的菜高高摞起，无奈的摇摇头，喝了一口酒。
吃饱喝足后，祝可可抱着圆溜溜的肚子艰难下桌，绕着客厅兜圈消食。
钟兰晴收拾了她和可可的碗筷也跟着离开。
餐桌上只有祝爸爸和权至龙。
“至龙啊，来来来，和叔叔聊聊。”祝爸爸打了个嗝，开始和权至龙进行一些男人之间的谈话。
和顾忌权至龙情绪，一直照顾他的妻女不同，祝爸爸认为一个男生，或者男人，在遇到问题时一定要有解决的勇气，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祝可可几次溜达过去想偷听，都被她爸以“帮我装点花生”、“帮我倒下垃圾”为理由打发了。
听不到事还被白嫖劳动力，祝可可不干了，干脆跑到花园里折腾自己的花。
等她捧着一束月季回来要分享给权至龙，就看他正缩在椅子上，哭的一抽一抽的。
“阿爸！你干嘛欺负至龙哥！”祝可可噔噔噔跑上前，把花丢一边，拍着权至龙的背，不满的看着喝红了脸的祝爸爸，以为他喝上头又开始说教了。
“哥哥要当艺人就当嘛，干嘛老劝至龙哥年龄到了就去考劳什子的公务员？”
祝爸爸无辜的不得了，大呼冤枉：“哎哟我可没说这事哦。只是和至龙来了点男子汉的谈话！”
权至龙握着祝可可的手轻轻摇了摇，“阿尼，我们没有在聊考试的事。”
但眼下不是细问的好时候。也不知道她爸到底和权至龙说了什么，他哭的夹菜的手都在抖，祝可可看不下去了，干脆坐在他边上帮他夹菜。
祝爸爸眉梢一跳，现在轮到他心情不好了。
但他只能说服自己，权家这小子今天情况特殊，他闺女也是心疼这个哥哥而已，仅此而已。
可算把自己哄好，把这一幕看顺眼了。
权至龙淌泪抽泣，哭的眼睛鼻子红红的，看着格外可怜，就算如此也不忘往嘴里塞饭。
祝可可拿着筷子，有些手足无措。
祝爸爸叹了一声，抽了一张纸糊在权至龙脸上，示意他自己擦眼泪。
等他吃完，才意味深长的说：“至龙啊，能把眼泪混在饭里吃下去的人，是可以走很远的啊。”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眼泪拌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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