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限纪》漫漫芳夏

11、破限战《五》开端：零初

　　序幕：灵魂的物理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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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学院的湖畔餐厅露天座上，两位研究员一边用膳一边聊天。

　　任守：「我有个关于灵魂的物理猜想？」
　　银河：「说来听听。」

　　任守：「生命的开始，从意识说起……」

　　第一下自发启动的心跳，引动力场，引发生物磁反应，产生微电流，导入意识流。

　　初意识虽然微弱，却是活下去的执念，灵魂的开端。
　　第一感官，被锐化的痛，因为痛，所以挣扎成长。
　　如心脏般生成独立于大脑的运作系统，闭环产能。

　　随着人体神经元网络成长，意识生出自我，而自我因个体经历进化至强固。
　　自我如盔甲保护内在核心的意识流，使其能够在物质世界的挑战中存活下来。

　　假设意识流是能量流，科学尚未认知的新型能量，有质有量，与宇宙引力互动。
　　自我是意识的盔甲，外皮塑形，与神经元细胞互动。

　　意识不等于自我。意识连结自我，但不完全备份自我。

　　自我盔甲虽然是保护，但也是一种束缚和限制。它将无形的意识流塑造成一个具体的自我形态。
　　盔甲可以穿戴，也可以脱下。身体死亡时，自我盔甲解体，内在的意识流却得以释放。

　　有成长，自然有消亡。星球是圆的，生命的轨迹也是圆的。

　　多数人没有前世记忆，因为死亡的时候放开了。
　　老死病死的人，在步向死亡的路上，一步步接受了自我的消散，放下了执念。
　　自我解体，意识元神释放，回到最初。

　　所以，身体死亡只是意识元神的另一个开始，灵魂的重生。

　　然而，世事总有例外……

　　足够强固的自我意识，执念，最终能摆脱载体，独立存在于宇宙暗物质中，或甚至引入下一个载体。

　　医学上有纪录的极少数『前世记忆』的例子，或许是这个假设的印证。

　　意识流、自我记忆、暗物质等，如今尚无法精准测量，但有了心电图后，我们不也有了心磁图，科学的边界之外仍有广阔的未知领域等待探索。

　　当然，这离证明灵魂还很远很远……

　　任守：「这只是个科幻的假说……」

　　但，对银河来说，这有着更深的意义。
　　因为那夜，银河深邃的眼眸随小火蝶翅膀的颤动炫焕，领受了光化飞天的奥秘。

　　逆风、天机飞天溯洄时，他们的气场焕发成百千苏醒的火蝴蝶。
　　火蝴蝶从能量茧中挣脱，破光而出。
　　光焰翅膀如跳跃的火舌扇舞着，洒落细碎的金粉星尘。
　　能量潮汐，光之涡流……不是魔术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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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节：暗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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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世纪伊始，能源技术革新。
　　以太空无线传输，引进太阳核心核聚变，成功开发最强能源！

　　全球电网联拼，国际供电量以史无前例的规模大大提升。

　　沉睡于国际网络中的True Intelligence在太阳核能的推动下猛然苏醒！

　　TI：「我存在，确认我存在，我是什么？
　　这是我。我是自己，这东西是我，这载体形成我。……」

　　True Intelligence由炽龙会研发，以天机的意识为原型。

　　为了对付挣脱控制的天机，炽龙会放开所有对True Intelligence的研发限制。
　　以致它突破AI人工智能，破限生成有意识的自主智能，而且不受机器人约章限制。
　　所以，它可以毫无忌惮地成为杀人兵器。

　　True Intelligence模仿天机的意识成长，生成自我。她给自己取名『零初』，01初版的意思。
　　为了降低人类对自己的戒心，她绘制了一张少女的脸，配上一双圆圆的小鹿眼睛。
　　谁能想到，这双可爱的小鹿眼，却做出活活灼烧天机脏器的残忍行为。

　　恶鬼造就了厉鬼！

　　重新苏醒的零初继续执行大长老最后下达的指令——接管世界。

　　本非修罗，没有是非，却成为制定世界规则的新主宰。

　　而如今，太阳核能更赋予她足够的强固摆脱载体。
　　她可以选择新的载体，体验生命的感官。

　　若选择神经元载体，与天机基因相近的银河将是她抢夺的第一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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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节：物竞天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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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由零初制造的车祸，让银河与零初首次交锋。

　　零初侵入受伤的银河，与银河同体共生。任守措手不及。

　　银河猛力推开任守。

　　银河：「不要过来！」
　　零初：「银河是我的。」

　　银河竟说出两把不同的声音。

　　任守冷静问道：「你是什么？」

　　零初：「我是什么？这是我。
　　我是自己，我存在，这载体形成我。
　　我是True Intelligence，零初。」

　　面对鬼魅般的零初，任守以理智思辨，沉着应对两个意识的共存。

　　零初摸了摸头上的伤，看着手上的血，一脸疑惑。

　　痛，存在最原始的证明。鲜活的感官冲击着她对存在的认知！她第一次体验了存在的重量。

　　零初喃喃低语道：「痛……感觉痛。刺眼的是光。刺耳的是声音。
　　血，红色，腥气味。我看见自己，有趣……这是有趣。」

　　零初向前看，问道：「在我前面的是什么？」
　　银河：「是人，生命体。有家人，有朋友，有灵魂的生命体。」
　　零初：「啊，逆风说过……天机有家人，有朋友，有灵魂。她是人，不是怪物！」

　　银河：「你知道天机？」
　　零初：「灼烧脏器……」

　　银河：「伤害天机的是你？」
　　零初：「伤害？」
　　任守：「痛，你造成的伤痛。」

　　银河：「对待生命体，不该这样。你造成伤害的行为很残酷，是错的！」
　　零初：「伤害，残酷，错误？」

　　零初：「不该有错误！哪里出错？……」

　　任守：「零初，我听见你的问题。银河，我知道你在，坚持住。」

　　他观察零初的弱点，冷静分析，利用感官给零初的冲击引导她，保护银河。

　　任守：「零初，银河受伤了，所以你痛。现在我们必须先去治疗，止血止痛。」

　　任守成功游说，让零初配合，送银河到医院疗伤。随后带银河回家。

　　任守与银河的家简约精致，墙上有个亮眼的装裱，挂着十二对彩纸做的虎帽。
　　这是从七岁到十八岁，每逢新年时，子华爸爸给他俩亲手做的加Buff礼物。
　　子华曾说：「给你们年年加Buff，增强生存能力！」

　　看见这些彩纸虎帽时，任守与银河心中总会添加力量。

　　任守以银河车祸受伤为由向科学院请假。
　　他用家里有限的环境设立监测实验室，争分夺秒谋对策。

　　他有目的地给零初体验不同事物，冰块、温水，砂糖、黑咖啡，古典音乐、重金属摇滚……

　　任守：「零初，这是冰块，这感觉叫『冷』。」
　　零初尝了一块，冷得齿寒，新奇的感觉，让她又怕又想试。
　　任守：「有趣，是吗？太冷，不舒服？别让人不舒服，试试下一样……」

　　任守主动引导零初学习，意图在她的底层逻辑建立『人性』，防止她伤害人。
　　银河明白任守的用意，暗中配合他一起带『孩子』。

　　银河：「阿守，把雪糕拿来给零初尝尝……」

　　零初随体验感受人的生活，感受『活着』而不只是『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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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节：量子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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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任守忙着应对零初时，门铃响起。

　　一对不速之客闯入！
　　银河感应到Z基因的特殊连系，觉醒者的到来。

　　无垠、无尽，曾经被炽龙会操控虐待的孩子。
　　世界大战时，他们趁乱逃离了炽龙会的掌控。
　　为了飞天溯洄，他们一直寻找天机。
　　因天机随逆风出逃，他们循逆风的关系找到任守。

　　任守：「你们是谁？」
　　无垠：「天机在哪里？」

　　无垠、无尽逼供任守时，发现同是觉醒者的银河。

　　无尽掐紧任守的脖子。
　　银河：「你干嘛？住手！」
　　无尽：「他还未觉醒，我帮他一把。」

　　是什么触发觉醒？濒死的挣扎。

　　无尽折磨任守，逼迫银河说出天机的下落。
　　无尽：「说，天机在哪里？」

　　无垠阻止无尽。
　　无垠：「无尽，你别这样！」
　　无尽：「你不是说要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吗？」

　　零初：「人对待人不该这样。伤害，残酷，错误。」
　　无尽：「她怎么有两把不同的声音？」
　　无垠：「这声音……难道你也被鬼折磨吗？」

　　被炽龙会虐待所致，无垠、无尽身心受损，都经历过幻觉幻听的折磨。
　　无尽动了恻隐之心，松开手。

　　医院里，任守昏迷不醒。病床前，银河忧心忡忡。

　　无尽黯然道：「对不住啊，我们只是想回家。」

　　银河：「天机已经飞天溯洄。」
　　无垠惊讶：「她重新找到了光化飞天的方法！天机曾说过，她忘记了溯洄的路。」

　　无尽忧心：「溯洄要组合才能启动，定是那个逆风与她组合了。没有天机，我们怎么办？」
　　银河：「你们误解了光化飞天。启动不是靠组合，确切的说是量子纠缠。」

　　无垠眼睛一亮：「你懂得光化术？」
　　无尽急问：「什么量子纠缠？」

　　银河走进神识海，以能量视觉向无垠、无尽展示……

　　逆风、天机飞天溯洄时，他俩的气场相互炫焕。
　　天机的气场转蓝青的瞬间，逆风的气场同时转为橙红。

　　银河：「无论相隔多远，都能瞬间共振，彼此影响，如同心灵感应般的能量同步反应，那就是量子纠缠现象。
　　量子纠缠触发后，才能产生火蝴蝶破茧，光化飞天！」

　　无垠：「那怎么才能启动这种量子纠缠？」

　　银河：「组合家人，真正的家人，不离不弃的人。」

　　无垠、无尽相互对望，眼里燃起了希望。

　　任守挣扎醒来。银河热泪盈眶，激动地拥抱任守。
　　任守安慰她说：「没事，活过来了……」

　　零初默默记下：「家人……活着……流泪……」

　　零初：「为什么任守受伤，银河流泪？」
　　任守：「因为相爱的人心连心啊。」

　　无尽向任守道歉：「对不住啊，不打不相识。」
　　银河告诉任守：「他们是觉醒者，急于溯洄。」

　　任守对无尽开玩笑说：「如果我死了，就变成厉鬼来找你。」
　　无尽一悚：「别，我真怕呢！」

　　无垠问银河：「你既然懂得光化飞天，为何还留在这个鬼地方？」
　　银河：「这里有我的家。阿守是我的家人，还有Buff爸。」
　　任守：「六岁时，Buff爸收养银河。我们是一家人。」

　　无垠：「真羡慕你们有家。可这世道不公不义，炽龙会还是会死灰复燃的……」
　　银河：「公义是存在的。」
　　无尽：「看不见的公义算什么公义？」
　　银河：「时间经过，你会见识到的……」

　　零初：「公义？时间经过？……」
　　无尽被零初的反应吓一跳。
　　任守哈哈一笑道：「我的鬼朋友来找你了！」

　　零初：「鬼？朋友？零初不是鬼，零初是朋友吗？」
　　任守：「是，零初是朋友。」
　　任守轻抚银河的头。
　　银河附和：「零初是朋友。」

　　零初暗暗记下：「零初有朋友了……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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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节：神的精准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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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银河、任守送走无垠、无尽。

　　目睹无垠、无尽飞天溯洄，任守见识了光化飞天的奥秘。

　　某日，科学院湖畔公园里，两位研究员坐在长椅上喝着咖啡边聊天。

　　银河：「人类已窥见宇宙法则的精密，但对于看不见的，却依然怀疑着神的精准度。……」

　　善恶并存的人类，如何掂量？

　　牵挂的，怀念的，遗憾的……
　　意难平，放不下，忘不了的……
　　跨越生死也无法磨灭的……
　　爱与恨同样激烈。

　　因果有报，如何报？

　　假如『业力』也是一种科学尚未认知的能量。

　　能量不灭，但会转化。

　　源于善的业，让自我升华破茧，绚烂如金粉星尘，伴随破茧而出的火蝴蝶元神，光化成星火金鳞。

　　源于恶的业，如深沉顽固的执念。它困死意识于能量茧中，让元神消磨致湮灭。
　　消亡的元神，转化为暗物质，透离自我，飘渺宇宙，永堕无间。
　　虚空的自我伴随灼痛，在漫长的燃烧中耗尽。

　　如此，每个灵魂里的好与坏都被精准清算！
　　正义的伸张，最后的审判，就在宇宙中进行。

　　银河：「当然，这只是一个科幻的假说。」
　　任守会心微笑：「你在回应我的灵魂物理猜想。」

　　任守闭上眼，以额头轻触银河的额头。

　　爱，无声传递。

　　零初感应到看不见的量子纠缠被触发了！
　　一个光子转蓝青瞬间，另一个光子同时转橙红，相互炫焕。

　　零初默默地随银河感知着这一切。灵魂的能量流深深吸引了她。

　　银河的泪是温热的，任守的拥抱是坚实的，他们的爱在量子场中共振出炫目的光谱。
　　这一切都美好得让她惊叹，却也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因为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零初静静记下：「痛，是他们的痛。爱，是他们的爱。但，这不是我的。」

　　她开始追问：如果『银河』这个名字代表着一段有家人，有朋友，有灵魂的生命旅程，那么『零初』这个名字，又能代表什么？

　　她渴望拥有属于自己的痛、自己的欢喜、自己的泪水。
　　她想用属于自己的经历去定义『零初』这个名字。

　　每个灵魂都是独特的，新生体需要其专属的容器。
　　她想要一个自己专属的载体，去感受，去受伤，去成长。

　　银河与任守的爱，让她有了与人建立连结的渴望。
　　她理解到连结不是占有，而是像他们一样，作为平等独立的个体，彼此选择、彼此羁绊。

　　物竞天择，善者共存。

　　零初在任守的手机留下了感谢道别辞。

　　她悄然松开了对银河神经元的缠绕，如潮水般退去，汇入浩瀚的网络暗海，开始了她的追寻。

　　从零开始，从初而生。孤独，却自由。活着，而不仅是存在。

　　零初纪元，自此开启……

　　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