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穿云的光》冯沅

20、第二十章

　　喜欢一个人是怎么样的？
　　安咏这个28岁的老少女确实有发言权。
　　曾经她以为自己的人生道路上，最好的朋友是书，非要说爱，那就是知识。直到大学的时候，她真的喜欢上了一个男生，很优秀很帅气，只可惜暗恋无果，对方连她喜欢自己都不知道，毕业后也只当普通同学没再联系过。
　　此时此刻，她想，喜欢应该就是一个瞬间的事吧，突然遇见一个人，突然就心动了，没有缘由，莫名其妙。
　　“咏爷，你有喜欢的人吗？”季言之问。
　　这是个让人烫脸的问题。
　　安咏的脸一红，季言之的眼睛就亮了：“有呀？谁！”
　　安咏连忙解释：“没有！我只是被你这个问题难住了。”
　　季言之八卦的笑着：“这不就是个大家经常讨论的问题嘛，从初中开始，同学们就会时常关注谁长得好看，除了班花班草，还会推选校花校草，然后这些花草们就会被很多人关注和追求。喜欢一个人，又不可耻。”
　　安咏捧着脸看她：“你这样的大美人一定没少被人追求吧？”
　　季言之坦白说：“我有收到过不少情书，但是目前为止，我还没遇到过让我心动的人。”
　　安咏问：“你喜欢什么样的？”
　　季言之说：“喜欢又酷又帅的。”
　　酷的？帅的？
　　安咏看了一圈教室里的男同学，长相上大多都是平平无奇，直到看见谭漾，安咏突然就在反思，怎么忘记了他？
　　这张脸，一般人都会沉迷吧。
　　除了她这个不一般的。
　　“谭漾。”安咏喊了声人。
　　谭漾转头看她：“嗯？”
　　安咏捏住了他的下巴，调戏似的打量了一下他，然后对季言之说：“言之，你看这张脸，是不是又酷又帅！怎么样？喜欢吗？要不要先从朋友下手？”
　　因为怕被误会，季言之连忙说：“我对好朋友是绝对不会有想入非非的念头的。”
　　安咏：“那你俩要不绝交吧？”
　　季言之：“……”
　　谭漾拿下她的手，淡淡说：“要不咱俩绝交。”
　　安咏愣了两秒：“为什么要和我绝交？”
　　谭漾没应她，继续解数学题了。
　　“为什么呀？”安咏抓着他不放。
　　正好上课铃声响起，安咏条件反射的先坐好，然后又想到了自己还有问题，自顾自的想了一下，突然笑了，凑到谭漾这边小声的说：“你喜欢我啊？”
　　谭漾推开她的头，面无表情的说：“上课了。”
　　中午放学，一向整整齐齐的谭漾没有跟上大家的脚步，称有事就先走了。
　　罗凯旋看着他的背影发愣，然后问：“谭兄有什么事？”
　　安咏说：“不知道。”
　　季言之偷笑着：“应该是咏爷惹人家生气了。”
　　“为什么？”罗凯旋问。
　　“对啊？为什么？”安咏也表示疑惑。
　　季言之说：“咏爷要把他介绍给我当男朋友。”
　　“哈？”罗凯旋揪起安咏的耳朵：“小小年纪不学好！尽鼓舞别人早恋了是吧？平常怎么和你说的！”
　　安咏吃疼的捂着耳朵，报复性的踩罗凯旋的脚：“你怎么越来越像我妈啦！我要和你绝交，罗凯旋！”
　　一场午饭下来，已经六亲不认了。
　　“一家眷薯”只剩季言之左顾右盼了。
　　下午的课程，表面看起来无恙，安咏和谭漾一句话也没有。语文课前，卢老师让安咏去办公室拿了作业本发下去，安咏很幼稚的漏发了谭漾的。
　　“我作业本呢？”谭漾被迫成为了先说话的人。
　　安咏嘴硬：“不知道。”
　　实际上安咏的幼稚谭漾早就看到了，她把他的作业本藏在了校服的拉链里，而且这校服都明显鼓包了。
　　谭漾无奈，他总不能去扒女孩子的衣服吧。
　　安咏一只手撑着脸颊，说：“要不你夸夸我，我再去跑一趟，给你作业本找出来。”
　　“算了。”
　　算了？
　　就算了？
　　真没劲。
　　安咏没好气的本子还给了他，还不忘留下一个“哼”字。
　　明明一开始是安咏认了惹谭漾生气这件事，偷藏作业本也是为了变相打破一下局面，现在不知为何，她自己还气上了。
　　“谭漾，数学老师让你去一下办公室。”
　　就在这时，有同学喊谭漾，谭漾起身去往办公室。
　　安咏偷偷看着谭漾离开的背影，拧了拧小眉头，拿过他的语文课本在翻开的第一页画了个“猪”。
　　-
　　数学老师找谭漾说的是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事，谭漾因为家境没学过奥数，又因为对数学的喜欢平常会买课外书以及在网上搜索名师讲课来学习，他在这个小城市里属于天赋型选手，只是人外有人，叫他并不能自信。
　　数学老师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递给谭漾：“这是临城最好的奥数培训机构，上面有地址和电话，你可以去上一下这个奥数班，有助于你在数学领域的发展，如果在奥数竞赛中获得好成绩就可以保送清北。”
　　教室里，安咏看着手表上的数字，琢磨着谭漾怎么还没回来，铃声响了后，同学们速速回到自己的座位。
　　老师站在讲台上环视了一圈，看见安咏身边的位置空着，问：“谭漾呢？”
　　“到！”
　　谭漾回来的也还算及时，能看出来是跑回来的，额角还有汗珠，老师先是看他的脸，再是看到了他手中拿着的宣传单，心中对他去干什么为什么迟到了有了个大概了解，让他回去了座位。
　　谭漾把奥数培训班的宣传单随手放在了桌上，安咏看到的时候，随口想问他是准备去报班吗，话在喉咙又吞了下去，她可是有脾气的人。
　　谭漾拿出语文课本，习惯性先翻第一页，于是就看见了自己名字的正上方画了一只猪，不用想就知道是谁的杰作了，他给这只猪改了一下，在猪肉的脑门中间画了个蝴蝶结，蝴蝶结的一左一右分别写了个“A”“Y”，还特别招摇的指给了安咏看。
　　安咏咬着牙瞪着他，走着瞧！
　　谭漾抿唇一笑，从口袋里拿出一颗棒棒糖递给她：“哄小孩儿。”
　　安咏看着糖果，坚硬的心一下子就软趴趴了。
　　“特地去买的。”谭漾又说了一句。
　　安咏的嘴角终于藏不住笑，接过了糖。
　　原谅他啦。
　　身后，季言之松了口气，“一家眷薯”保住了！
　　回家的路上，谭漾去银行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存款，走出来的时候，安咏靠在门口吃他送的棒棒糖。
　　看见人，安咏拿下棒棒糖说话：“谭总，几个亿？”
　　谭漾无奈：“离奥数班仍然遥不可及。”
　　安咏拍拍他的肩：“奥数竞赛在下半年，你争取在期末拿个奖学金，暑假去报班，来得及。”
　　谭漾点了点头。
　　安咏虽让谭漾以奖学金为动力，回家后也拿出了自己的存钱罐。之前拿的奖学金都被张艳存起来了，她自己可以支配的也不过是压岁钱和少部分省下的零花钱，她把所有的钱倒出来，连一毛钱硬币也没放过，总数还有两千多。
　　真的是凤毛麟角。
　　安咏趴在床上捧着下巴想有没有别的办法可以帮助到谭漾。金钱上帮不上忙，人脉上是不是可以？
　　安咏发给季言之：【你身边有没有学过奥数的朋友？】
　　季言之：【凯旋哥有在学，你不知道？】
　　安咏表示真的不知道，对于这样的学霸已经总结成天生脑子聪明，然后容易忽视他的日常努力。
　　平常总觉得这人挺吊儿郎当的，有时间都在网吧打游戏，有时候从奶茶店偷溜出去然后被他爸抓到领回去背四书五经，他还能将这事没心没肺的和安咏他们说，大家也都当成一个笑话一笑而过了。
　　第二天大课间，安咏去罗凯旋的班级找他。
　　请人帮忙，必须得有面对面的诚意。
　　安咏拿着一瓶在小卖部买的可乐，然后站在门口找人，门口第一个座位的男同学大概是觉得这个女生长得还不错，便开始找她聊天：“同学，找人？”
　　安咏说：“嗯，找罗凯旋。”
　　男同学说：“罗凯旋去打篮球了，你可以去球场找他。”
　　安咏转线去往篮球场。
　　篮球场上，是一场激烈的对抗赛，围观的不少，女生居多，安咏站到台阶上张望了一下，确定里面有罗凯旋，便挤进了围观群众的最前面。
　　罗凯旋投了个漂亮的三分球，场上的女生们激动的尖叫，安咏的耳朵差点聋了，揉了揉耳朵。
　　罗凯旋得意的做了一个湖人三分庆祝动作，转头看见了安咏，又看到她手中的可乐，开心的小跑过来：“知道来给哥哥送温暖了。”
　　安咏绝不放过一个可以拍马屁的机会，连忙双手奉上可乐，罗凯旋打开瓶盖喝了一口，问：“其实是找我有事吧？”
　　安咏说：“我是这么明显的无事不登三宝殿型吗？”
　　罗凯旋笑了下：“快上课了，边走边说。”
　　去教学楼的路上，安咏长话短说，罗凯旋也是听明白了，说：“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你拿什么补偿我？”
　　安咏眨了眨眼，特别乖巧的说：“需要我做什么呢？凯旋哥哥。”
　　罗凯旋想了想：“我每天大课间都会去球场打球，到时候你就准时来端茶送水伺候我，怎么样？”
　　安咏：“……”
　　你个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