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三章 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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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阴风拂面，带来兵刃落地的声音和一声长长叹息。
我有些不知所谓的抬头，天空上的乌云还在翻腾，但越来越慢，渐渐的停了，散了。我已心如止水，不觉惊奇，只是转头看向史衡，等他给我一个答复。
这是一场骗局，史衡入局的时候并不够早，也不够晚。
有些东西就像缘分，它像一块石头一样安静的呆在那里，仿佛天崩地裂海枯石烂也不会挪开一小点地方，它就那样死心眼的呆着，等你有一天路过的时候，弯下身来捡起，将它带走。
史衡也不知道那算不算命运，五百年前，他遇见了一个魔。
那个女子有着墨一般的发，血一般的衣，海一般的眼眸。
深邃而又无比沉静的蓝色，像是阴云笼罩下平静的海面，看不见底，在指尖冰凉，在指缝里溜走。
她说，她叫阿燃。
史衡却看见她的银枪尾端用篆体刻了一个言字。
后来，史衡和阿燃隐居在连云山谷里，阿燃屋子里的东西成双成对，一个刻着燃，一个刻着言。阿燃每次取的东西，东西上面都刻着一个言字。史衡问她：言是谁？
阿燃迷惘的看着他，最后捂着头，缩成一团，狠狠的摇头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很久以后，史衡才知道。
魔界有个怨婴池，怨婴池外有一株并蒂菊，那株菊花后来化成了一对姐弟。
以花为姓，姐姐名言，弟弟名燃。
阿言善计，阿燃善枪，是神魔大战时，魔族有名的魔将。
可惜，十万年前的一役，魔族打败，阿言深受重伤打回原形，阿燃命丧疆场魂飞魄散，魔帝痛失大将不免哀痛，将阿言重新种回了怨婴池外，待她自己修复。
六万年后，魔菊重生，化作一红衣如火，蓝眸若水的女子，她说，她叫阿燃。
她记住了阿燃，却忘记了自己。
成亲那天晚上，她被召回魔界，魔帝花间弄鸟，悠然地道：“阿言，阿燃的灵骨上个月被书贤在藏宝斋找东西的时候顺道翻出来了，你要么”
而后的三百年，在史衡不断在人间寻找一个名叫阿燃的女子的时候，阿言抱着她的阿燃将自己冰封在了魔界之颠。
后来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
三年前，史衡去了魔界，魔帝让他带走了一个女人。
那一年，史衡在连云山中埋下了阿燃的灵骨，埋灵骨的地方长出了一株贡菊。
那段日子是花言的状态最稳定的日子，每天看着花，看着史衡，笑的清浅无邪。她记得花言，也记得阿燃，但这两个名字成了她记忆中两个淡淡的符号，她忘了自己是谁。
花言再度失控是因为那株贡菊被裴延挖回了王府，她又一次消失了，再次出现的时候成了延王侧妃，一心一意认为自己能复活阿燃的华嫣。
“我想陪她演一场戏，戏中她死了，阿燃却活过来了。我想只有这样，或许她才能她放过自己，也放过阿燃。”史衡是如此说的，然后他望着天空上的归鸟，发出了那种仿佛一切都已过去后的长叹。他说：“时候该离开了。
他走的时候理所当然的带着昏迷不醒的花言，走之前白面具喂了点东西给花言，我想那大概是忘情药之类的东西。
记忆虽然是宝贵的东西，但是当它多的只能够划分为累赘的时候，真不如都忘记的好。
史衡说要带她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这次只要告诉她，她叫华嫣，他是她丈夫就好了。
送走他们以后，我问白面具：“你是怎么找过来啊？”
白面具转头一脸无辜的——我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将他那张白面具和他那种人品和这个词扯上关系的，我真的不知道……——看着我，然后那张白面具下传来傻兮兮的干笑。
“哈哈，也算不上是赶上，其实是因为在下又迷路了！”
“呵呵。”我嘴角一抽，他赶忙补充道：“在下原先打算与一位道友，切磋琴技，无奈忘记了那位的住处怎么走，所以借道去找花言问问，遇上瑶姑娘也算是有缘了。”
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他一双眼眸里尽是人畜无害的波光，闪的我有点晕。最后他摇了摇琴，我便也没再往下刨去，只是扫了眼琴，想起破魂，有些疑惑的道：“你怎么会破魂？”
他抬眸，眸子里满是笑意。
“你听过这首曲子？”
我点点头，如实的道：“听我一位爹爹弹过，不过，和你的略有不同。”
“想不想听听看？”
“嗯？”
“破魂的全曲。”他单手托着琴，不细看我还不知道，他的十指纤长，或许因为是神的关系，手掌很干净没有老茧，宛如羊脂白玉一般美丽。十根指头尖上是圆润的指甲盖，在夕阳的余晖中带着淡淡的粉色。
我就像是被那双手给蛊惑了一半，居然愣愣的点了脑袋。
因为恰好在城外长亭，所以他就那张简朴至极的石桌，施了香，开始悠悠然的弹起来。那双漂亮的手，像是一只白色的蝴蝶停在琴弦上，轻轻拨弄，曲音就像水一般流淌了出来。
很好听的曲子，却不是破魂。这首曲子我也听过，是我爹弹给我娘的，虽然每次弹完以后他都会昂着他那颗漂亮的天怒人怨的脑袋，鄙视我娘一眼，然后嘟嘟囔囔的抱怨：“真不知道当初看上你这株傻桃花什么了。”
当然，我娘早就被她的那群男人们鄙视惯了，这等事也不当回事了。
而我爹不论怎么说，下次抚琴的时候，一看到我娘那副既满足又陶醉的表情，就会得意洋洋到忍不住翘起嘴角的地步。
哎，所以每次看到他们那副幸福甜蜜的让人嫉妒的要死的画面，我都没心情去做蜡烛问一句这首曲子的名字，所以这曲子听过那么多遍我也不知道叫什么。
曲终的时候，他的指尖停在带着夕辉的琴弦上，轻轻的划了一下，一个宛如微风拂面的尾音，缠绵婉转。
“这首曲子叫什么？”
白面具抬头朝我笑而不语，倏尔眼角带了一丝狡黠的光，他笑眯眯的道：“凤求凰。”
以他的人品……相信他我就错大了。
我嘴角抽了抽。
算了，不计较了。我起身理了理衣服，看了看天空，对他道：“天色也不找了，再呆下去我徒弟会着急的。路人兄，后会有期。”
“恩，后会……有期的说。”
回去的时候，裴铭轩那小子正好很没形象的坐在门外的石阶上，幸好这时候人不多，不然以这小子的姿色，绝对被人围观。
然后，他会特欠抽的赏众人一个笑。
最后，横尸一大片。
不过他现在会在这里我倒是很意外，因为虽然那么跟白面具说，其实一般这个时候，这个家伙肯定还在和某个大家闺秀调情呢，又怎么会记得我这个含辛茹苦把他拉扯大的师父呢？
我过去，摸了摸他的脑袋，调侃道：“铭轩，是不是被人甩了啊？”
臭小子抬起头，摇了摇，笑眯眯的道：“师父，晨师伯回来了。”
！！！
白晨……
我说，裴铭轩，你小子，故意的！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三章 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