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 5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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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去年到现在发生了那么多事安翊突然感到有些疲惫，心态上发生了很大变化，说直白点就是想摆烂了。
以前那么拼是想抓住任何机会出现在每一个屏幕上让人看到，现在这个目的算是达成，演戏这条路说不准会走一辈子，或许她可以放松下来，脚踏实地去走当下的每一步，走得稳一点。
周盈现在在带别人不太管她了，她是个成熟的艺人可以自己安排工作内容，刚好徐岁的剧本已经完成，她决定接下来只做这一件事。
等真正空下来的时候安翊又迷茫起来，以前天天时间不够用，睡觉都得见缝插针找机会，现在没事做突然感觉一天有48个小时，手机工作群屏蔽后怎么再也没动静了呢？
她点开某人的微信，明明已经从黑名单拉出来了不是？
安翊在沙发滚了两下找出方闻微信，发消息：方总，小橘最近过得怎么样？很久没看到你发它了。
微信顶上显示的“对方正在输入”跳来跳去，回答这个问题需要写一篇论文吗？她又发：您这会忙吗？方便视频一下吗？
对方不输入了，过了会程宋发起视频请求，安翊无声勾起嘴角，清了清嗓子坐到餐桌边点击接通，懒散地问：“这个点找我有事吗？”
程宋说等下，离开镜头几秒又回来，怀里抱着那只橘猫，橘猫很不配合他，两条后腿跟耍杂技球一样蹬他手臂。
安翊静静欣赏人猫大战，直到橘猫不耐烦邦邦给了他两拳然后跳走程宋才露出个苦笑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它一直不太喜欢我，我的招猫体质在它这失灵了。”
安翊浅浅笑着没说话，程宋有些尴尬问：“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方闻第一次给我发它视频的时候。”
“咳......这么早啊，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俩人很久没这么心平气和聊天过，基本每次见面都是狼狈状态，或者剑拔弩张，一下子这样还有点不太适应，隔着屏幕都感觉无所适从，脚趾抓地。
安翊倒还好，程宋越尴尬她就越想看戏，最后终于大发慈悲主动找了个话题，问他这么忙还有时间照顾猫吗？程宋说不在北京的时候宋之知会留在他家帮忙照顾。
说起宋之知安翊难免又想起那天停车场的乌龙，初次见面就给人留下那样不好的印象，现在连她捡的猫都让人家帮忙带，这到底是什么奇妙的缘分？
“你对我妈还有印象吗？”程宋突然问。
安翊觉得他一定是故意的，但他看起来很认真，从脸上找不出证据，只好干巴巴说：“有一点，你跟你母亲长得挺像的。”
“真的吗？很多人都说我更像我父亲，我以为你也这么觉得，所以在机场那次才认错了。”
“......”
他笑了，他绝对是故意的，安翊看了他两秒直接挂断视频。
程宋看着视频画面突然卡顿自动跳回聊天界面，他先是愣了下，然后无奈地笑了，他发了个下跪求饶的表情包，结果显示红圈叹号，他又被拉黑了。
“......”
安翊最近怎么这么容易就恼羞成怒？他把橘猫抓回来抱在怀里，拆开一根猫条哄它，它果然老实了。
他趁机跟它商量：“以后视频你要乖一点不要闹，你有没有妈妈就看你的表现了！”
“nia nia nia nia......”
“她来了之后你就有完整的家了。”
“nia nia nia nia......”
“好，君子之约成立！”
程宋挤完最后一点猫条，橘猫舔了几下看没有了，直接蹬着他肚子借力飞走。
“......”
安翊把他拉黑后跟上次一样半夜偷偷放出来，程宋似乎一直在盯着微信，刚解除黑名单他就发了个认错表情包，她没理会装睡着，过了会程宋又发来“晚安”两个字，她笑了下关上手机睡觉。
有了这次以猫会友的开头后，程宋时不时就会发起视频请求，这之前都会先有个试探，比如发个橘猫自娱自乐视频问“才艺表演看吗？”，有时候是“吃播看吗？”
后来慢慢尺度大起来，“拉粑粑看吗？”、“洗澡看吗？”、“舔蛋蛋看吗？”等等。
当然它早就绝育了，只是在给自己清理而已。
安翊回看聊天记录的时候真的觉得他们在进行什么不良对话，只是分享个猫咪日常为什么走向越来越歪？
“你能不能问的正常一点？你看看你每次都在说些什么？直接问我不就好了！”
程宋大概在思考，过了会才发来一句“好的，那视频吗？我想看你。”
“......”
我想看你，看你，看，你......
结合前面的对话，这句简直让她两眼一黑又一黑，有时候觉得程宋是个很精明的人，有时候又觉得他很蠢，怎么会有这么矛盾的人？
视频的次数越来越多，但不是每次安翊都是空着的，大多数时间她都在学习或者研读剧本，通常这种时候程宋就不会出声打扰她，只开着视频然后做自己的事，橘猫就在身后也做它自己的事，隔着屏幕都能感觉三口之间的和谐氛围。
橘猫似乎也习惯了这个点总会有个人类在奇怪的盒子里动来动去，有时候还会发出声音，于是它一看到视频开了就跑过去闻，然后蹭蹭脑袋，接着就会听到铲屎的悄悄对它说“这是你妈，你叫两声让她听”，它觉得铲屎的倒反天罡，只能给他一拳跑走。
最近几次视频安翊注意到了一个小东西，就是那个开了口的葫芦七娃，一开始它出现在程宋身后书柜正对镜头的位置，离得比较远小小一个，有一种又想让人发现又想不被人发现的矛盾感。
后来它出现在程宋电脑边，不管他是安静办公还是视频会议，安翊都能在手机视频里看得清清楚楚。
再后来它就出现在镜头底下，有时候橘猫还会跳上来玩它，把它打开，里面的星星就明明白白通过镜头暴露在安翊眼前，这个时候程宋就露出无奈的神情把猫抱走，再慢悠悠地把套娃盖起来放旁边。
全程他都没看镜头，好像只是做一件很小的事，无所谓视频那头的人有没有看到。
安翊知道他是故意的，她也装眼瞎当看不见，看谁先沉不住气！
圣诞节这天北京下小雪，安翊刚参加完一个活动，结束后卸了妆，戴上帽子口罩和黑框眼镜，把自己弄得非常不起眼到大街上转悠。
很多年没有在圣诞节这天光明正大在外逛了，不管是商场里还是外面的大街小巷都装扮得很漂亮，到处都播放着金钩拜儿。
现在的圣诞节虽然也很热闹，但比起十年前总感觉少了些什么，可能是现在更追求一种精致氛围感，安翊站在街上觉得进入了一个梦幻虚拟世界，不真实，格格不入。
街上普遍都是小情侣，男生给女生各种拍照，拍不好被女朋友嫌弃，有的会吵起来，有的哄哄就笑了，还有的直接看着照片就大笑起来然后开始拍搞怪表情的。
安翊看着看着也笑了，感慨年轻真好。
漫无目的逛到了一家精品水果店，看到里面有卖礼盒装的苹果，昨天平安夜她让黄心瑜给团队每个人送了一个，但自己没要。
她走进去看，每个苹果的包装盒都很精美，苹果外面也都刻了图案，但价格令人咂舌，五十到一百不等，一百的这种是有个圣诞老人娃娃抱着。
安翊忍不住想翻白眼，物价增长的速度比她年纪增长得还快，曾几何时她花了二十买过一个平安果，如今要是再做这种蠢事她就改姓。
手机震动了下，程宋发消息问能不能视频，她戴上耳机走到空旷的地方站在一颗圣诞旁向他发起视频。
程宋接得很快：“吃晚饭了吗？”
“吃了。”
“怎么在外面？还在工作？”
“没，随便逛逛。”
“哦，好。”
程宋今天话有点少，他看起来有些疲惫，安翊看他身后背景像是酒店房间，这几天他回平江了，他每次回去都只住酒店从不在家住。
最近也有听关胜楠提起过程家近况，程覃突然生病住院，知青现在是由程宋代理董事长位置，据说很多人不满意他搞这一套世袭制，闹得很僵，程烨又跟失踪一样毫无音讯，反正一团混乱。
安翊从不特意去打听这些事，这是程宋自己要解决的，如果他愿意说她会认真倾听，他不愿意说她就装什么都不知道。
程宋突然起身打开窗帘，镜头翻转对着外面，他将画面拉近，安翊看到一面超大广告牌，上面播放的正是她录的圣诞小广告。
“她对我笑了一晚上，一直祝福我平平安安。”
安翊笑了下，可惜程宋没看到。
“给你看个东西”，他又把镜头转回来，把手机架在桌上，从旁边拿起个盒子给她看：“昨天我逛了一下平江古镇，人好多，我没约到[苏幕遮]的位置，然后看到了这个，眼熟吗？”
“嗯。”
“老板还是那个老板，不过这次不是推车，他有门店了，虽然不是很大。”
“恭喜他。”
“苹果涨价了，这个现在卖五十。”
真坑！安翊在心里吐槽，刚才她看的五十价位那个比这个还精美一点，程宋这个傻子！
他又说：“我跟老板说太贵了，五十块钱去菜市场能称一大袋，他说‘不能这么比的小伙子，这是平安夜的苹果，平平安安好彩头！’”
安翊扯了下嘴角：“他这个话术用了多少年了。”
程宋也笑了：“所以我花五十买了一个，可惜来不及回北京送你，那只好让你看一看，接好运，往后平平安安，岁岁宁宁！”
安翊愣了，不知道说什么，程宋也不介意她沉默，把苹果放在桌子上，手机微微调了个方向，安翊看到一个透明玻璃瓶里面装了半瓶纸星星。
“......”
“我把你送我的星星跟这些放在一起了，这些是我空的时候一点点折的，准备折满一瓶送给你。”
“送这个干什么？”
程宋没回答，从瓶子里拿出几个拆开念给她。
“程翊跟我说想要个妈妈，你愿意给它当妈妈吗？12月1号。”
安翊立刻问：“程翊是谁？”
“家里那只橘猫。”
“为什么叫程翊？”
“它跟我姓，又是你捡来的，总不能叫程安吧？没有程翊好听。”
“......”她是这个意思吗？
程宋继续念。
“生日快乐，我知道你其实最讨厌这天，所以一直都只在心里说这句话。11月13号。”
“平安夜快乐，给你买了平安果，往后平平安安岁岁宁宁。12月24号。”
他只拆了三个，然后从口袋里又掏出一个非常小的玻璃瓶，里面只装了一个星星，他说：“这个是我折的第一个，本来是想连这个苹果一起给你，可惜都没来得及，你想我拆开念给你听吗？”
安翊顿时有些紧张，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写了什么，但应该都是同一个意思吧？
她一直不出声，程宋一直看着她耐心等着。
身旁的这颗圣诞树估计是买的劣质品，缠绕在上面的彩灯突然灭了，镜头里安翊的脸瞬间变得昏暗，但程宋的脸却无比清晰，她看到他有些失落。
“没关系，等我——”
“我不喜欢跟网友发展恋情。”
“......”
“......”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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