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天的太阳》玫瑰苞

24、第 24 章

　　安翊自信满满地开始抓，结果——

　　失败。
　　失败。
　　又又又失败。

　　她的暴躁已经能用肉眼直接看到火光了，程宋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说：“最后三个币了，要不让我试试？”

　　安翊没说话沉着脸让开。

　　程宋调试手柄，按下开始，抓住了！他高兴地掏出娃娃给她：“送给你！”

　　安翊的火光开始蹭蹭冒黑烟，她幽幽看了他很久，一言不发跑去前台又换了五十块游戏币回来说：“还有一个。”

　　她盯着抓钩眼睛眨也不眨，手指一点点动。

　　啪，又掉了。

　　再投币，再盯。

　　投币，盯。

　　投。
　　投！
　　投——

　　程宋在旁边看着大气不敢出，只是个小游戏为什么被她玩出生死攸关的感觉来？

　　他看着她较真的样子有些出神，他经常看到她露出这个神态，尤其是跟他较劲的时候。

　　或许在其他人眼里安翊是沉默寡言性格古怪的，但在他眼里她是生动的，偶尔奓毛却又不会真咬人，睚眦必报却也心软得很，这是不是说明在安翊心里他跟其他人都不一样呢？

　　“哈！我也抓到了！”

　　程宋回神，看着安翊一脸得意地拿着娃娃在他眼前晃，他的心这次又跟着娃娃一起晃起来，扑通扑通跳着，他笑着说：“你真厉害！”

　　安翊把娃娃给他：“给你了。”

　　“你不要吗？好不容易抓上来的。”
　　“不要，本来就是抓给你的。”

　　程宋心里止不住地雀跃：“那你抓的给我，我抓的给你，拿着当纪念嘛五十块钱呢！”

　　安翊顿时收了笑，前几天花了二十买了个苹果，今天花了五十抓了个娃娃，她这是冤大头当上瘾了？

　　她拿着娃娃翻来覆去看，这粗制滥造的龙猫放平时五块钱她都不会买，她心里嫌弃得不行但还是收下了。

　　第二天林亦珩回家了，安翊不想跟他在家大眼瞪小眼于是拿着作业去了老房子。

　　打开门地上还放着上次程宋穿的那双拖鞋，那天本来想扔掉的不知道为什么走的时候看着它竟然犹豫了，今天还是扔掉吧她心想。

　　写完数学卷子安翊看着英语周报开始叹气，叹完气拿出手机看见程宋一个小时前的消息和未接来电，她回了个“在”。

　　刚回完就响起敲门声，她打开门看到程宋抱着个纸盒站那惊讶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程宋驾轻熟路地进来换鞋然后走到客厅把盒子放地上说：“来一小时了。”

　　安翊都被他弄懵了，皱着眉说：“这是你家啊想来就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打你电话不接啊。”

　　安翊语塞，写作业手机静音了：“那你就一直在门口等着？万一我不在呢？”

　　“昨天你不是说了今天要来这。”
　　“我说的是可能又不是一定。”
　　“所以我来碰碰运气啊，还好你在。”

　　安翊彻底无语，没好气地说：“不知道敲门吗？蠢死了！你又来干嘛？”

　　“我没想起来！”程宋笑着把盒子打开，“昨天看你挺会玩游戏的所以我今天来找你打游戏。”

　　“我这没电脑不能玩这些。”

　　“没事我带了设备，连上电视就可以了，你看看想玩哪个？”程宋把东西一件件拿出来安装。

　　安翊走过去看，有《超级玛丽》、《魂斗罗》、《拳皇》、《合金弹头》之类的，还有《仙剑奇侠传》，她问：“都是挺早的游戏了你平时就玩这些？”

　　“以前无聊打发时间的，也有一些新的大型游戏但是你这里玩不了，来吧挑一个。”

　　安翊选了《魂斗罗》，“你要玩在家自己玩不就好了还把设备搬过来，不麻烦吗？”

　　“一个人玩多没意思，这设备就放你这呗以后还能玩啊，我家还有。”
　　“你还想天天来？”

　　程宋把设备连接好电视，有些讪讪地看了她一眼：“我陪你玩嘛。”

　　“到底是你陪我还是想让我陪你啊？”

　　“都一样啦，快坐下开始了”，程宋把手柄递给她，简单教了她一下怎么使用。

　　俩人一下午都窝在沙发上打游戏，几乎把游戏玩了个遍。

　　一开始安翊还挺上头越打越兴奋，到后面就觉得无聊开始犯困了，她说：“你自己玩吧我休息会。”

　　程宋暂停游戏：“是不是无聊了？那我们找部电影看吧。”

　　“你带了碟片？我这只有两部。”
　　“没有，我忘了。”
　　“那你看什么？《飞侠小白龙》看过了就只有《咒怨》，都不看的话你就回家吧也不早了。”

　　程宋犹豫了下，他不想这么快就回去，他在怕鬼和跟安翊多待一会之间最终选择了留下，他说：“就看《咒怨》吧我从来没看过。”

　　安翊有些诧异，似笑非笑问：“你确定？”

　　“确定，你放吧。”
　　“那随你，一会别喊，这里隔音不好到时候别人还以为我杀人了。”

　　程宋把游戏设备收好放回盒子里，安翊打开DVD换了碟片顺手把客厅灯关了，客厅瞬间一片昏暗，只有阳台外面的天光。

　　程宋吓了一跳说：“你关灯干嘛？”

　　“谁看鬼片开着灯啊？多没意思。”

　　程宋没说话了，电影开始，还在放字幕他就感觉有点害怕于是往旁边挪了挪，安翊手肘抵开他：“别挨着我过去点。”

　　程宋不动：“没碰到你！”

　　安翊皱了下眉挪到沙发扶手边靠着，程宋看了她一下没跟过去。

　　俩人安静地看电影，程宋动不动就往后靠生怕电视里的人会爬出来一样，看着看着就抬手挡着眼睛然后又放下，安翊看了他好几眼忍不住嘲笑：“这才刚开始呢你也太胆小了吧。”

　　程宋两手在裤腿搓了搓。

　　画面里女护工来到二楼，昏暗的房间衣柜被胶带封住，里面传来一声动静，护工撕掉胶带打开柜门看到一只黑猫，她松了口气伸手去抱它，画面一转突然看到一个小男孩抱着膝盖缩在柜子里，护工吓了一跳。

　　“啊！我ci——”程宋大叫一声往安翊那靠过去，差点爆粗口。

　　安翊没被电视吓到倒是被程宋吓到了，她立刻抬脚挡住程宋：“别靠过来，一惊一乍的你把我吓死了！”

　　程宋抓着她小腿额头抵在她膝盖上心有余悸说：“救命！魂都吓没了！”

　　“放开我。”
　　“不行不行让我缓一下！”

　　安翊翻了个白眼把他踹开，程宋看她弯腰往地上抓了下然后在他耳边松开，但手里什么都没有，他奇怪道：“你这是干什么？抓空气？”

　　“你不是魂吓没了吗？我给你抓回来了，好好坐回去看。”
　　“这么神奇？教教我呗！”
　　“嘘，闭嘴！”

　　程宋坐好不再说话。

　　他其实看得挺认真的，就是那种越害怕越好奇的心理，只是他一会惊一下一会蹦一下的把安翊弄得也快神经衰弱了，到最后伽椰子爬出来的时候程宋死死抱着她手臂甩都甩不开，她都已经麻木随他去了。

　　天色越来越暗，客厅也一片漆黑，只有电视的光一闪一闪的。

　　程宋突然感觉旁边人很安静，他转头看安翊竟然睡着了，看恐怖片都能睡着？真佩服她。

　　他缓缓松开抓着她胳膊的手坐直身体，安翊脑袋一歪靠在了他肩上，他的心也被这一下撞得紧张起来，小心翼翼放低身子让她能靠得舒服些。

　　电影已经结束在放字幕，程宋就这样安静地坐着，一直到字幕结束画面停止他才扶着安翊的脑袋让她躺下。

　　他蹲在沙发旁看着她，安翊睡着的时候面无表情的看着还挺严肃，他伸出手指在她脸上轻轻戳了下，安翊没动静，他笑了下。

　　心跳突然快起来，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推着他缓缓靠近安翊，越靠越近，都能感受到安翊平稳的呼吸了。

　　他下意识憋住呼吸，生怕把她吵醒，他看着安翊的唇，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突然，安翊睁开眼，他心里咯噔一下却没往后退，他就这样看着她。

　　安翊开口了：“你在干什么？”

　　“想叫醒你。”
　　“像王子那样用亲吻叫？”

　　程宋退开一些不说话。

　　他还蹲在地上，安翊起身俯视着他，他被看得有些心慌，低声问：“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安翊没什么表情地勾了下嘴角：“程宋，你是不是喜欢我？”

　　程宋手指搓着裤子，好一会才“嗯”了一声，他起身看着她认真道：“安翊，我喜欢你。”

　　安翊盯着他慢慢蹙眉，突然把灯打开说：“不行。”

　　灯光刺了一下程宋的眼睛，他慌张问：“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你。”

　　程宋僵住了，安翊拒绝得这么直截了当，他的心瞬间沉到海底无法呼吸。

　　“回去吧我也要回家了，这些设备你带回去我不喜欢玩游戏。”

　　安翊开始驱赶他，他一脸受伤的样子就像一只才刚被人收留的流浪猫又因为主人不喜欢要被赶出去了，他小声说：“没让你也喜欢我，我就自己一个人喜欢你。”

　　安翊再次冷漠拒绝：“不行。”

　　程宋感觉胸口很闷，心脏就跟手打牛丸店老板手中的肉泥一样，一下下被捶打，颤一下痛一下。

　　从小到大任何事他都没被拒绝过，只有安翊，从认识到现在就一直在被她拒绝，可他就是喜欢跟她待在一起，哪怕她极少对他露个笑脸，他也不明白，可能喜欢本身就很没道理。

　　杂乱的情绪从四面八方涌来，第一次表白就失败得这么彻底，他慌乱无措却强装镇定耍赖：“那你管不着，心长在我身上。”

　　“别耍无赖，你之前还说我心理扭曲让我看心理医生呢，转头就喜欢我了？”
　　“你又翻旧账，我都道过好多次歉了，你要是不解气那你打我一顿！”
　　“我上次是不是警告过你不许喜欢我？不然我会对你比对单进超更恶劣。”

　　程宋直接扭头不看她，破罐破摔说：“随便你怎么做反正我也管不了，你也管不着我。”

　　这人真是一天比一天无赖！安翊不想多扯催促道：“快滚别在这烦我！”

　　程宋心不甘情不愿地去门口换鞋，她又说：“东西拿回去。”

　　“不要了！”程宋头也不回走了，安翊原地无语，看着箱子说了句“爱要不要，回头就给你扔了！”

　　那一盒设备就放在电视柜上，连带着那双想好今天离开就扔掉的拖鞋也继续留在了那。

　　假期结束后安翊本以为会跟程宋回到最初的相处模式，但程宋并没变，如往常一样走哪都跟着她。

　　不，应该说是变了点，他比以前更黏人了。

　　这回班里的人没再胡乱猜测，他们要是再看不出程宋在追安翊，那他们都得排着队去医院治眼睛和脑子。

　　程宋确实在追人，他追得并不高调，仅在日常细节中表现一下，他在一点点试探安翊的底线，看她能接受自己做到一步。

　　过程进行得似乎很顺利，较以往他都能大着胆子向她多提出一些小请求，她也从来都没拒绝过，虽然他忽略了是自己太磨人的原因，但他才不管，一律当安翊自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