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死一样的痛过》_卡慕”

14、初见。

　　这是一个深沉的夜晚。但是对于在平台上遥望星空的千凌来说，这个夜空太过黑暗，第一次，千凌感觉到这片无尽的漆黑仿佛要把自己吞噬。在黑色的包围之下，她的一身红衣也失去了原有的光泽。
　　一遍又一遍地拨打胤凰星的电话，但是来自听筒的，永远都是那一句冰冷的女音，“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手机掉落在地，强烈的碰撞使得电板与机体脱离。屏幕在闪烁几下后也归于黑暗。蹲下身，千凌抱着自己，蜷成一团。
　　似乎从以前开始，在自己孤独的时候星就总是在身旁。就算有时只是电话里的声音，千凌也会觉得异常的安稳。但是这一次。是真的所有人都离开了，连星都抛下了自己。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月亮的位移也慢慢变长，千凌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以至于龙雅赶到的时候，看到这么一副悲伤心痛的画面。
　　眼眶瞬间有些潮湿，龙雅快步上前，将女孩拥在怀里。
　　“白痴，难过怎么不和我说呢。”
　　怀中的人这才有了些反应，轻声低吟着他的名字。“龙雅……是你么……”
　　“嗯。是我。”下巴抵着千凌的脑袋，龙雅也闭上了眼睛，“孤单的时候怎么不来找我呢，我不是说过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吗？”
　　“没有人了，大家都走了。龙雅，你也走吧。不要再陪着我了，会害了你自己的。”
　　“说什么傻话。”捧着千凌的脸，龙雅逼着她直视自己的眼睛，“听好了，就算你尘郁千凌要去的地方是地狱，我越前龙雅也一定陪在你身边。”
　　“为什么……”
　　龙雅的笑容里满是宠溺，他拥着千凌，眼里有着些无奈，“因为你是我的傻丫头啊。”
　　“什么傻丫头啊，你这个笨小子。”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千凌回抱住他，紧紧地。

　　东京的治安虽说比美国一些小地方好一点，但是半夜打劫的还是大有人在。
　　看着对面五个笑容猥琐的混混，千凌和龙雅很有默契地露出一个鄙夷的笑容。
　　“喂，那边和小白脸，要想保住你的小女友，就把钱都交出来，哥哥我缺钱用。”为首的人手上拿着一把小刀，威胁似的挥了两下。
　　看着身边的龙雅，千凌笑得更灿烂了，“恩，这个名词选得蛮恰当的。”
　　“什么啊，在千凌眼里我就是小白脸么？”一脸哀怨的表情，两人一点都不顾自己目前危险的处境。又或者说，这样的事，他们根本不放在眼里。
　　“说什么呢！快点！”
　　“呐，千凌，看好了，你的男朋友要保护你了。”
　　摇了摇头，千凌脱下红色的外套扔给龙雅，只穿着一件黑色骷髅花纹短袖的她，就像是存于黑夜的死神。“看清楚了，我需不需要那个小白脸保护。”
　　被两人这样的态度惹恼了的其中一个混混冲上来就对千凌挥出了拳头，也理所当然地在咔嚓一声过后，捂着自己手臂的关节处满地打滚。
　　“恩，下手重了点，折了吧？”回头看着那人手上的刀子，千凌微微仰起头，任由自己的银发在空中随风飘扬，“喂，那里的哥哥，要不要我教你怎么玩刀子？”
　　话音刚落，千凌抬腿便是一个飞踢，将那人踹倒在地。见自己的大哥挨打，剩下三人也立刻将千凌围住，其中一人更是绕到千凌背后，手里操着不知哪来的木棍，对准她的脖颈处劈下。
　　刚想上去帮忙的龙雅，在看到千凌嘴角的笑容后，还是选择了退后。他知道，现在的她只是在发泄，发泄心中的不满与压抑。如果此刻他上前阻止，那么最后千凌又会继续颓唐。刚才那个脆弱孤独的她，他再也不想看到。
　　偏过头，千凌高举的手在空中截住那根木棒，稍一用力便将其折成两段。
　　“若是偷袭都不成功，那就没戏唱了吧。”
　　收拾了另外三人后，千凌从他们的大哥手里夺过那把小刀，看似无力地随手一挥，那把锋利的小刀却在那人脸上留下一道血痕后，深深地插入了他背后的墙壁。
　　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千凌居高临下地看着五个倒在地上呻吟的人，“打劫也要选好对象。不要到时候，钱没拿到，连命都丢了。”
　　“发泄完了？”将外套披在千凌身上，龙雅笑着说。
　　“恩，心情好多了。谢谢你们咯。”对着那群不明所以的人，千凌一改刚才冷漠的语调。
　　两人就这么离去，谁都没注意到小巷里从一开始便存在的，从好奇变为好战的目光。

　　次日，刚睡醒的千凌看着手机里龙雅的短信，又看了看已经指向九点半的时钟，在沉默三秒后终于爆发了。
　　“十点，我在街头网球场等你。”
　　来不及打扮，千凌随便拿了件衣服就往头上套，直到穿戴完毕才发现明明是夏天自己却穿了一件冬天的卫衣。咬着牙很无奈地脱下，换短袖。一切准备完毕，拿起网球袋冲出家门的时候已经是十五分钟过后。
　　加快脚步，她第一次讨厌没有车的生活。而在看到眼前这个来意不善的人后，更是火上眉梢。
　　“让开。”对着这个白色头发，身材过于高大的人，千凌的语气很是不好。
　　“我叫亚久津仁。”
　　尽管心里早就开始发飙，不过千凌的理性还是让她保持着不冷不热的态度，“我对你的名字没兴趣，让开，我赶时间。”
　　谁料对方不再说话，而是直接将拳头挥了过来。闪身躲过，千凌将背上的网球袋扔在一边，同样散发出一股暴戾的气息。不再是言语的沟通，而是直接以拳头相向。
　　十分钟过去，已经有很多路人停下脚步，围观这两人的闹剧。面对这个高大的男子，身材有些瘦弱的千凌没有一丝畏惧。有人指责亚久津的过分，更多的人则是欣赏着千凌的技术。
　　第一阶段结束，两人都停下攻势，微微喘着气。
　　“你到底是谁？”在打斗的时候，对于这个人的身份，千凌有了很多种假设，尘郁溟派来的杀手，绮月涟伊找来报复自己的人，甚至连迹部的人她都想到了。
　　“说过了，亚久津仁。”
　　“找我有什么事？”
　　“哼，你的确很厉害，”继续答非所问，亚久津在打完架后也毫不留恋地扭头就走，“下次，我和你打网球。”
　　莫名其妙地千凌一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依旧摸不到头脑。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才回神冲向网球场。
　　球场的一角，龙雅塞着耳机，双手插着口袋靠在身后的栏杆上。蓝色的兜帽遮住了他墨色的头发，他闭着眼任由阳光将自己笼罩，光晕在他身后荡漾开来，一时间让千凌睁不开眼，就像是在人间停留的天使。
　　突然冒出的比喻让千凌自己的吓了一跳，同时也因此而停住了脚步。
　　如果他是她的天使，那么，她就更不应该任性地让他陪着自己下地狱。
　　也许是注意到有人一直看着自己，龙雅这才抬起头，琥珀色的双眸看向千凌那对异色的瞳孔。“你来了啊。”
　　“对不起，等急了吧。”笑脸相对，千凌从网球袋里拿出那柄纯白的球拍。
　　“没事。”摘下耳机，龙雅走到了球场的另一边。“你先发球吧。”
　　没有推脱，两人彼此熟记于心的外旋发球拉开了这场切磋的序幕，同时也书写着两人心中彼此的守护。
　　跃动的小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又一道绿色的弧线，不论是旋风扣杀还是神音，两人都全心全意打着这一场球。不是正规的比赛，甚至连练习赛都称不上，但是他们还是灌注了自己全部的实力。
　　面对每一球都用尽全力回击的龙雅，当球与球拍相触的那一刻，千凌感觉到了龙雅的决心。于是，她闭上双眼，双臂张开，球拍倾斜，如同女神雕像般静静地站在那里。而当球来到面前时，猛然张开的双眼如猎豹盯住猎物一般，如骑士挥剑的挥拍动作，下一个瞬间，球便已跃过了球网。
　　在龙雅看来，这是一个非常平凡，甚至过于缓慢的球，冷静地举起球拍，刚想用力，球却在一瞬间加快了速度，如同幻影一般消失踪迹，只在他身后的场地上留下一个球印。
　　直到这时，龙雅才反应过来，这是冽隐在神音之后，独创三式的第二式，初见。
　　如同萍水相逢的初见，却在你想抓住它时，从你面前消失，就像是不曾存在，只留下你的一丝美好幻想。
　　看着对面的少女，龙雅的眼里有着说不出的苦涩。这一招一式，就像是她自己的诠释。刚才的初见，是想告诉自己，她也会就这样离开，只留下那些片段的回忆吗？

　　与你若只如初见，又何须感伤离别。
　　即使只是一辈子的初见，我也不会放手。

作者有话说

　　人生若只如初见，当时只道是寻常。
嗯。很喜欢的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