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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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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所谓接到刚子电话时还在肯德基店里面打工,虽然是兼职,但因为来的勤所以他也跟全职的店员一样有个柜子,上班前把东西都锁在里面,下班了再换衣服把私人物品拿走,店长隐隐约约听见他手机响了半个小时都没停,怕他家里有急事赶紧让他看看手机谁找他。
“喂?吴所谓?”对面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恼火,吴所谓看了眼手机,是个陌生号码,很谨慎的嗯了一声。
这边的刚子也意识到自己气急败坏的口气有点不符合他接来下要讲的话,但任谁带着任务打了半个小时电话没打通心情也不会太好,他深吸了口气想冷静下来保住自己的格调,“池总想邀请你见个面,我晚上十点去你家接你。”
吴所谓拿开手机又看了一眼号码,抿着嘴思考了一会,决定装孙子假装没听见直接把电话挂了,“如果你不想要债的找到你家里人,我劝你老实点。”那边的人好像猜到了他的意图,冷冷的抛出了一个炸弹。
“你他妈的,没王法了吗?”一下子戳中了吴所谓的死穴,他没忍住吼了一声,见不少人看向他,捂着话筒走到后街一块没人的地方,低声呵斥,“我是赔的违约金又不是借的高利贷,再说我每个月按时还钱,你们凭什么找人恐吓我家人,就不怕我报警吗?”
“你可以现在就报警,”对面的人游刃有余,好像有冷笑从他的胸腔里飘出来,吴所谓没有听得太清,“如果不是池总关照,我不会打电话给你这个机会。本来我的规划是这两天你会接到法院的传票,由于你在之前选秀节目的错误表现造成青蛙公司巨大损失,要求你赔付600万,我们会把金额做的很实,你一分钱也抵不掉。”咔哒一声,对面点了根烟,吴所谓这下听的很清楚,听筒里面传来叹息,假惺惺的语调像蛇吐信子,冰冷粘腻:“你不明白,我们不是青蛙那种杂牌公司,你吸毒,偷税,傍大款的料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其实我本来是打算先把风放出去让你跪在大街上求人的,但是池总很心疼你。”
“你们他妈的要不要脸!我哪里惹你们了,我就是不想卖自己!”吴所谓的眼框红了,血丝一点点溢了出来,肺和胸腔灌满了水一样的窒息感。虽然进了娱乐圈遇到的坏人很多,他也自知运气不是很好,但对面人说的话,做的事还是远远超出了他的接受范围,权力的降维打击让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孩感到头晕目眩,他甚至要扶住墙才能勉强站直。
刚子听着对面急促的呼吸声,联想到池骋的“婉转”,低声劝他,跟哄小孩似的,“你就当是上班吧,这个班不仅给钱还给机会,晚上收拾的利落点。”
晚上吴所谓是站在门口等的,他不想开门的时候被窥探到家里的布置,虽然感觉自己也没什么隐私了。他艰难的扯起嘴角露出一个笑想哄哄自己,嘴角扬了几次还是放弃了。冷冷的看着一辆GT-R逐渐逼近,在他面前停下,这春恩凤鸾车的格调未免也太高了,也不知道拉过多少人了,吴所谓冷笑着上了车。
开车的人好像就是白天给他打电话的人,吴所谓拉开车门坐到了后排。刚子从后视镜悄悄观察他,不知道是故意反抗还是没心情,吴所谓只是洗了个澡就出来了,穿着长衣长裤一点皮肤都不想漏在外面,就差没拿支笔在脸上写“我不想傍大款”六个大字了,头发软趴趴的拉拢在额头上,显得那双大眼睛有点可怜 ,小孩明显是不想搭理他,一直挑头看着窗外一动不动。
刚子默默把音乐打开了,快到别墅区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开口,“别跟池总犟,你是鸡蛋他是石头,挨他一下你就碎了。”吴所谓知道他是好心,但实在是心梗他白天的威胁,又对晚上要遭遇的事情忧心忡忡,眉头拧的跟迷宫一样,应了一句就不吱声了,手指头在袖子里面攥的发白。
“咔哒”一声,里面的人好像有透视眼一样,吴所谓刚下车站定门就开了。是那天的男人,但并不是第一次见面西装革履的样子,池骋刚洗过澡,穿着身黑色的丝绸睡衣,领口开的很大,露出了大片冷白的皮肤;头发上的水还湿哒哒的往下掉,偏偏人又这么白,像一只刚从河里爬上来的水鬼,黑色的眼珠带着股粘稠的,翻涌的欲色盯着吴所谓。
吴所谓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最后宁可低头看着鞋面,留个头顶给池骋盯着,池骋嘴角扯着一点弧度。回头瞅了眼刚子,意思是他把人吓过头了,刚子也没招啊,小孩什么也不图,纯粹是池骋剃头担子一头热,让他怎么操作?在池骋身边混这么久,他还是很分得清电话里面“见到人”,“婉转手段”哪个弹性更大的。
吴所谓是被拽着后脖颈拎到客厅的,他一眼就看到了岛台上的东西,瞳孔瞬间缩小了,虽然有很多东西不认识,但是手铐和相机的出现还是让他慌了神;池骋从酒柜里拿了两个杯子,先给自己调了杯APEROL spritz,一回头看吴所谓就跟扎了根一样站在原地不动,脸崩的紧紧的;又把手上的酒瓶放下,拿了杯水走到吴所谓面前。
从岛台上把相机拿起来架好,他才不急不忙的点了根烟,把水放到小孩手里,瘫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活像个地主老爷。
“会跳舞?”他拿着镊子往酒里加了点冰块,吴所谓眼珠子颤了两下,“会的。”
“跳一段看看。”池骋把烟圈往小孩脸上吐,声音低沉的像一头潜伏的野兽。吴所谓慌忙把手中的水杯放到台子上,又把兜里的手机也拿出来放好,就准备开始了。
“衣服脱了跳。” 摄影机的红光还在闪烁,冰冷的镜头对着吴所谓像是野兽的窥视。炸雷一样的话在他耳边响起,他猛的抬起头惊疑不定的看着池骋,对面的男人没有戏谑的笑,没有急色的表情,就只是一脸理所当然地盯着他,好像刚刚的下流话是他的幻听一样。
但是很快他的幻想就破灭了,因为对面的男人嘬了一口烟,薄唇在他的注视下,带着烟雾,一个字一字,很清晰的重复了刚刚的话。
“衣服脱了再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