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园首席她口嫌体正直》水利橘总攻

12、雨夜重伤

　　赵强身后，站着三四个穿着兰庭保安制服、手持橡胶棍的壮汉。
　　“啧啧啧，这不是咱们剡溪的大功臣吗？” 赵强蹲下身，油腻的脸凑到陆欢欢面前，“大半夜的，不在家擦你那破箱子，跑到我们兰庭来翻墙打洞？”
　　“你偷走的可是我们兰庭的商业机密！你个小间谍，偷东西被当场抓获！人赃并获！你说，我是该把你送局子里吃牢饭呢？还是……”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狰狞，“就地打断你的腿？”
　　陆欢欢有些绝望，眼下的处境真是插翅难飞！
　　“强哥，跟她废什么话！” 一个保安不耐烦地催促，“社长还等着呢！赶紧把东西拿回去！这小娘们，敢偷东西，先废她一条腿再说！”
　　陆欢欢此时的目光，越过赵强和他身后凶神恶煞的保安，看向他们身后不远处，剡溪梨园老剧场的三层副楼！
　　那是堆放废旧布景道具的地方！楼顶有个空旷的天台！
　　她猛地抓起手边一块湿漉漉的半截砖头，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赵强的脸狠狠砸了过去！
　　“去死吧你！”
　　“啊！” 赵强猝不及防，被砖头砸中肩膀，疼得龇牙咧嘴，“妈的！给脸不要脸！给我打！”
　　就在保安挥舞着橡胶棍扑上来的瞬间，陆欢欢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她不顾左腿的剧痛，猛地从地上弹起，朝着剡溪那栋破败的副楼入口狂奔过去！
　　“追！别让她跑了！” 赵强捂着肩膀怒吼。
　　陆欢欢冲进黑洞洞的楼道口，一层！两层！
　　终于！通往天台的的铁门就在眼前！陆欢欢用肩膀狠狠撞了上去！
　　“哐当！”
　　铁门被撞开！她冲上天台！空旷的水泥平台暴露在雨中！四周是低矮的护栏，视野开阔，却也意味着无处可逃！
　　身后，赵强和保安们追了上来，堵死了唯一的出口！
　　“跑啊！怎么不跑了？” 赵强喘着粗气，“小贱人！挺能跑啊！我看你还能往哪跑！把这天台当戏台了？”
　　陆欢欢背靠着护栏，浑身湿透，左腿疼得几乎站不稳。
　　这下真的……无路可逃了。
　　“把东西交出来！” 赵强逼近一步，伸出手，脸上是胜券在握的贪婪，“乖乖交出来，或许还能少受点皮肉之苦！”
　　陆欢欢死死盯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猛地举起怀里的账本，作势就要朝着天台外、剡溪梨园前院的方向用力扔出去！
　　“你敢！” 赵强脸色剧变，厉声嘶吼！他身后的保安也下意识地往前冲！
　　就是现在！
　　陆欢欢要的根本不是扔账本！她只是虚晃一枪！趁着赵强和保安注意力被吸引、往前扑的瞬间，她身体猛地一矮，试图从赵强的身侧空隙冲回楼道！
　　然而！
　　她低估了左腿的伤势！剧烈的疼痛让她身形不稳！
　　而赵强，这个阴险狡诈的小人，扑空后借着前冲的力道，肩膀狠狠撞向陆欢欢，并趁机抢过了她手里都账本。
　　“砰！”
　　结结实实撞在陆欢欢的侧肋！剧痛让她眼前一黑，身体彻底失去平衡，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重重撞在天台那低矮的水泥护栏上！
　　最要命的上，一直挂在她脖子上的相机，在承受了剧烈撞击后带子终于彻底崩断！
　　“不！”
　　陆欢欢的声音划破雨夜！
　　那台承载着无数秘密、连接着她与许砚卿命运纽带的相机，像断了线的风筝，从她胸前脱手飞出，划出一道绝望的弧线，朝着天台下方的水泥地面，直直坠落！
　　陆欢欢绝望地伸出手，却只抓到了一把冰冷的雨水。
　　就在相机即将落地的瞬间，一道月白色身影，闪电般从剡溪梨园的通道口冲出！
　　是许砚卿！
　　她显然是被天台的声响惊动！没有思考！没有权衡利弊！在相机距离地面不足三米的时候，她猛地向前飞扑出去。
　　“啪！”
　　一声轻微又清晰的脆响！
　　湿漉漉的机身，被牢牢攥进温热的掌心！
　　抓住了！
　　巨大的冲击力顺着相机狠狠传递过来！许砚卿身体在空中无法卸力，被这股力量带得狠狠向下坠去！
　　而就在她抓住相机、身体被带偏下坠的同一瞬间，又一声“砰”！
　　陆欢欢正试图稳住身体，被赵强趁机狠狠从背后推了一把，从护栏边缘翻落下来！
　　下方的许砚卿，刚刚接住了相机，一只手还撑在地面上，身体重心也没完全落稳！她抬头，看见陆欢欢惊慌的眼神，和快速坠落的身体，本能得向那个方向伸出了一条腿。
　　陆欢欢的身体，带着巨大的下坠动能，如千钧沙袋，不偏不倚，狠狠砸在了许砚卿刚刚伸出的右腿上！
　　“咔嚓！！！”
　　雨夜中，想起了一声令人牙酸的恐怖声响！
　　许砚卿发出了极度压抑的闷哼！脸色瞬间惨白，雨水混合着豆大的冷汗从额角、鬓边淌下！
　　从右大腿膝盖处，好像被亿吨巨锤砸碎，剧痛爆炸般席卷全身！她的身体被冲击力撞得向后倒去，右手依旧死死地攥着那台相机。
　　陆欢欢也滚进了旁边的水洼里，脑壳嗡嗡作响。她挣扎着抬起头，正好看到许砚卿扭曲的侧脸。
　　“许……许老板？！”
　　许砚卿倒在地上，右腿以一个非常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双眼紧闭，身体因为受不住疼痛而控制不住地痉挛，而她的手指，却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的相机。
　　“许老板！” 红姐、小梅和老张头他们终于循着动静和惨叫声，惊慌失措地从通道口冲了出来！
　　看到眼前这一幕都惊到了：许砚卿倒在地上，右腿扭曲，陆欢欢摔在泥水里，天台上面还站着气焰嚣张的赵强和几名保安。
　　“天啊！许老板！您的腿！” 红姐尖叫一声，扑了过来。
　　“是赵强！是兰庭的人干的！” 小梅指着天台方向哭喊。
　　赵强和他带来的保安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了一下，看着剡溪的人涌出来，又看到许砚卿那明显重伤的腿，脸上再次露出恶毒的狞笑。
　　“呵！许老板，为了个小间谍，把自己搭进去了？值吗？”
　　赵强站在天台上，居高临下，声音充满了嘲弄，“账本我们拿走了！这腿伤，就当是给你们剡溪一个教训！下次再敢伸手，断的就不止是腿了！我们走！”
　　他晃了晃手里的账本，带着保安大摇大摆离开了。
　　“站住！王八蛋！” 老张头气得浑身发抖，想追却被红姐死死拉住。
　　“别追了！先看许老板！” 红姐哭喊着，手忙脚乱地想扶许砚卿，却又不怕碰着她的腿。
　　陆欢欢爬到许砚卿身边，看着那扭曲变形的右腿，心里涌起深深的愧疚。
　　“对不起……许老板……我……” 。
　　许砚卿缓缓睁开眼，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最终，也只是将手中那台沾满泥水的海鸥相机，朝着陆欢欢的方向，微微推了一下。
　　动作很轻。
　　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后台的角落里，临时用幕布隔出了一间“病房”。
　　许砚卿靠坐在一张老旧的藤椅上，右腿从膝盖到脚踝裹着厚厚的白色石膏，石膏边缘露出的皮肤没有一丝血色。
　　她闭着眼，眉心紧锁，一只手随意搭在扶手上，指尖无意识敲击着粗糙的藤条。
　　红姐端着一碗黑乎乎、冒着热气的中药，小心翼翼地靠近：“许老板…该喝药了…老中医开的，说是能活血化瘀…”
　　许砚卿眼皮都没抬一下。
　　“许老板…” 红姐带着哭腔，“您…您这腿…得好好养着…不能…”
　　“出去。” 只换来冰冷的两个字。
　　红姐的手一抖，滚烫的药汁差点洒出来。她看着许砚卿那张冰霜似的脸，叹了口气，把药碗留在了旁边的小凳子上，默默退了出去。
　　幕布掀开又落下，带进一丝外面湿冷的空气。
　　许砚卿睁开眼，盯着自己打了石膏的腿，然后慢慢地，移向了藤椅旁边的小矮凳。
　　那台沾满泥水、带子断裂的相机，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值得吗？
　　为了这么一台破相机，居然搭上了自己赖以为生的腿？
　　可如果没接住，它碎了……
　　她烦躁地又闭上了眼，敲击藤条的手指频率变得更快了。

　　前院售票处。
　　老张头蹲在角落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烟雾缭绕，遮不住他愁苦的脸。小梅和其他几个学徒红着眼眶，默默整理着散落一地的戏服道具。
　　剧团被封，剧场被收，许老板重伤，如同三座大山，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
　　陆欢欢缩在售票窗口下的小板凳上，膝盖和手肘的擦伤已经涂上了药膏，火辣辣地疼。
　　【滴！目标人物许砚卿右腿韧带严重撕裂。康复期预计3至6个月，且存在永久性损伤风险（影响剧烈运动及舞台表现）。当前好感度估算：-75%（极度憎恶，伤势加剧迁怒）。】
　　【警告：任务失败风险极高！请宿主尽快采取补救措施！】
　　“难道…就真的没办法了吗？” 小梅的哭声打破了死寂，“许老板的腿…剧场也没了…我们…我们是不是真的要散了？”
　　这句话像一根针，戳破了最后一点强撑的假象，压抑的啜泣声在角落里响起。
　　“散？” 老张头重重磕了磕烟袋锅，，“老班主在天上看着呢！只要还有一口气，剡溪的牌子就不能倒！”
　　“账本！” 陆欢欢猛地抬起头，声音带着激动，“我们还有账本！”
　　所有人都看向她，眼神里充满了茫然和不解。
　　“账本不是被赵强抢走了吗？” 红姐端着一盆水进来，刚好听到。
　　“是被抢走了！” 陆欢欢语速飞快，挣扎着从小板凳上站起来，“但是！我拿到它的时候，在兰庭的办公室里，用我的手机拍了照！拍了最重要的几页！证据还在我手机里！”
　　“什么？！” 红姐手里的水盆“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真的？！” 老张头猛地站起来，旱烟袋都掉了。
　　小梅和其他学徒也瞬间围了过来！
　　陆欢欢用力点头，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了那部屏幕碎裂、边缘变形的手机。她点开相册，几张有些模糊、但关键信息清晰可见的照片显示出来：
　　兰庭艺社的社长赵金贵，亲笔签名了大额虚假合同、阴阳账目、偷税漏税，甚至还有几笔标注着“剡溪打压专项”的隐秘支出！
　　铁证如山！
　　“太好了！太好了！” 红姐激动得语无伦次，一把抱住陆欢欢，眼泪又涌了出来，“欢欢！你是剡溪的福星！是福星啊！”
　　老张头也激动得直搓手，眼里重新燃起了光：“有救了！剡溪有救了！快！快把照片弄出来！”
　　“等等！” 陆欢欢却按住了兴奋的众人，“光有照片不够！兰庭势力盘根错节，光凭几张照片，他们完全可以狡辩说是伪造！我们需要更直接的、让他们无法抵赖的证据！需要把这件事闹大！闹到人尽皆知！让所有人都看清谁才是真正的蛀虫！”
　　说完这些她的目光，缓缓移向那间被幕布隔开的角落。
　　“红姐，麻烦你，再去请一次许老板。” 陆欢欢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就说，事关剡溪梨园生死存亡的这场大戏，需要她这个台柱子，亲自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