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雨季》mini大王

23、新气象

　　高一下学期开始了，教室里弥漫着一股懒散的气息，窗外的阳光很好，照得人昏昏欲睡。

　　大部分人都撑着下巴，看着讲台上老师嘴巴一张一合，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班主任走进来的时候，教室里才勉强有点活人气息。

　　他扫视了一圈，叹了口气：“看来大家的心还留在寒假啊。”没人接话，但不少人偷偷笑了。

　　是啊，假期刚结束，谁又能立刻收心呢？

　　新的学期就这样开始了，带着几分不情愿，几分懒散，还有几分说不清的期待。

　　课后…

　　室外走廊上，大家都懒散的趴在护栏上有说有笑！

　　季书昀和张小雨也不例外，阳光火辣辣地刺下来，晃得人睁不开眼。她们不约而同地抬起手，在额前搭起一个小小的凉棚。

　　操场上蒸腾着热浪，远处的篮筐在热气中微微晃动。几个男生还在不知疲倦地打着三对三——其中之一是李染。

　　“好晒啊...”季书昀眯起眼睛，目光却牢牢锁定在场上那个穿白色球衣的身影上。

　　身旁的张小雨用手肘捅了捅她：“别看了，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说着，自己的目光却不自觉地追随着场上另一个高大的身影——江远。

　　两个女生站在树荫边缘，既想躲避烈日，又想看清场上的每一个细节。

　　突然，有人轻轻拍了拍季书昀的肩膀。

　　她转过头，看到陈莹莹正冲她微笑。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季书昀，恭喜你啊！”她率先开口，声音里带着真诚的喜悦，“新学期当上了班委。”

　　她伸手帮季书昀拂去落在肩头的一片树叶，“看到你越来越好，真为你高兴。”

　　“谢谢！”季书昀爽朗地回应，却敏锐地注意到她欲言又止的模样。

　　陈莹莹从容地理了理刘海，语气轻松地问道：“你放学有时间吗？”

　　季书昀一愣，下意识点了点头。

　　陈莹莹的目光却越过她，落在远处打篮球的身影上。“我有些话想问你，”她的声音依然平稳，但眼神有些飘忽，“放学的时候能等一下吗？”

　　季书昀犹豫了片刻，隐约猜到她可能要问关于李染的事，最终还是应了声：“好。”

　　季书昀话音刚落，江远已经大步走到她们身边。

　　“累死我了——”江远拖着长音，整个人往张小雨身上倒。

　　张小雨嫌弃地“啧”了一声，却还是掏出纸巾帮他擦汗，动作轻柔得不像话。

　　“你们俩…”季书昀默默别开眼，她又说，“江远你在学校能不能…克制一点！”

　　单身狗被迫看小情侣腻歪什么的，真是太残忍了。

　　此时李染他们也走了过来，运动后的热气随着他们的靠近扑面而来，季书昀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李染的发梢还滴着汗，他随手把篮球夹在腰间，目光自然地落在季书昀身上：“你们在这聊什么呢？”

　　季书昀正想回答，旁边的荀杰突然挤眉弄眼地插话：“哎哟，班长大人今天怎么有空来操场啊？”他故意拖长音调，眼神在班长和李染之间来回扫视。

　　陈莹莹的耳尖微微泛红，却还是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篮球赛的事想问问李染。”她转向李染，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些，“你会参加的吧？”

　　李染随意地点点头，注意力却明显还在季书昀身上。

　　他伸手从包里掏出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自然地递给季书昀：“天热，多喝水。”

　　季书昀愣愣地接过水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还带着薄汗的手，触电般地缩了回来。

　　荀杰在旁边夸张地捂住眼睛：“没眼看没眼看，这也太闪了！”

　　陈莹莹站在一旁，笑容有些勉强。微风吹过，带走了她轻声的一句：“那...我先走了。”

　　下午第一节课是班主任的语文课。

　　李老师站在讲台上，精神抖擞地挥舞着教案：“同学们！新学期新气象！”

　　他的大嗓门让后排打瞌睡的同学都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特别要表扬上学期期末进步明显的同学...”

　　季书昀托着下巴，目光不自觉地飘向窗外。

　　李老师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尤其是季书昀同学的作业，完成得非常认真，字迹工整，思路清晰...”

　　“哟～”荀杰立即在下面起哄，拖着长音怪叫，“老李这就偏心上咱们小书昀了啊～”

　　教室里顿时响起一阵哄笑，季书昀的脸唰地红了。

　　“安静！”李老师用力拍了拍讲台，瞪了荀杰一眼，“荀杰！下课来我办公室！”

　　他转向季书昀时语气又柔和下来，“季书昀也来一下。”

　　办公室里李老师推了推眼镜，语气温和但坚定：“季书昀啊，老师叫你过来不是为了什么事。”

　　他拉开抽屉取出一叠资料，“新学期开始了，你这个学习委员要好好干。”

　　季书昀愣了一下，随即挺直了腰板：“老师您说。”

　　“这是上学期各科成绩分析，”李老师将资料递给她，“你作为学习委员，要带头营造班级学习氛围。”

　　说着突然提高声音，“特别是某些同学！”

　　正巧荀杰耷拉着脑袋蹭进办公室，李老师立即调转火力：“荀杰！看看你的成绩！数学58分！英语62分！你这样还考不考大学了？！”

　　荀杰缩着脖子不敢吭声，李老师劈头盖脸训了十分钟，最后挥挥手：“回去好好反省！”转头又对季书昀和颜悦色：“季书昀啊，班级学习小组的事就交给你了。”

　　走出办公室，荀杰夸张地抹汗：“老李这变脸速度，川剧大师啊！”他凑近季书昀坏笑，“不过学习委员大人，以后作业借我参考参考呗？”

　　季书昀抱着资料白了他一眼：“想得美！”

　　她回到教室，却发现自己的课桌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零食——薯片、巧克力、果冻，还有一瓶冰镇的柠檬茶。

　　她愣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张小雨就凑了过来，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猜猜是谁送的？”

　　季书昀摇摇头，一脸茫然：“不知道啊...”

　　“是三班那个张子航啦！”张小雨挤眉弄眼，“刚才趁你不在偷偷放的，还特意问了你喜欢喝什么饮料呢！”

　　季书昀正要说话，突然听见荀杰故意提高嗓门喊道：“哎哟，染哥你回来啦！”这声音明显是在提醒什么。

　　她一抬头，正好看见李染从后门走进来。

　　他的目光落在季书昀堆满零食的课桌上，脚步微微一顿。

　　李染慢慢走近，视线从零食移到季书昀脸上，挑了挑眉：“挺丰盛啊。”

　　他的语气淡淡的，但握着矿泉水瓶的手指却不自觉地收紧了些，塑料瓶发出轻微的“咔咔”声。

　　张小雨在旁边拼命憋笑，荀杰则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季书昀突然觉得脸有些发烫，站在原地想了好一会。

　　然后她手忙脚乱地从课桌里里翻出一个环保袋，把桌上的零食一股脑儿扫了进去。

　　她凑近张小雨耳边，压低声音说：“下节课课间...我偷偷送回去？”

　　张小雨赞许地点点头，比了个“O
　　K”的手势。

　　“别啊！”荀杰突然伸长胳膊一把按住零食袋，“这么多好吃的，大家一起分享多好！”

　　他故意提高音量，还冲着李染的方向挤眉弄眼，“人家特意送来的心意，就这么退回去多伤人啊～”

　　季书昀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抢回袋子：“荀杰你烦不烦！”她的耳根通红，声音却格外清晰，“要不然你去和他谈恋爱好了！”

　　听到这话，荀杰立刻夸张地跳起来：“我不是gay！”

　　他转身就扑向正在喝水的李染，“对不对啊染哥？你给评评理！”

　　李染猝不及防被他一撞，“噗”地一声把水全喷了出来。

　　他手忙脚乱地擦着校服前襟，涨红了脸吼道：“问我干嘛？！我又是了？”

　　周围顿时笑作一团，张小雨拍着桌子笑出了眼泪，后排几个男生开始起哄：“染哥急了急了！”

　　荀杰还不死心，勾住李染的脖子继续作死：“染哥你看季书昀这么凶，以后可怎么——”

　　“滚！”李染一个肘击把荀杰推开，结果用力过猛，自己踉跄着撞到了季书昀的课桌。

　　那个装满零食的环保袋“啪”地掉在地上，几包薯片散落出来。

　　季书昀和李染同时弯腰去捡，两人的头“咚”地撞在一起。

　　“嘶——”季书昀捂着额头抬头，正对上李染近在咫尺的眼睛。

　　他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刚才呛出来的水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荀杰在旁边倒吸一口凉气：“我是不是该溜了...”

　　两人还保持着弯腰的姿势，额头几乎相抵，一时间谁都没动。

　　荀杰蹲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贱兮兮地补刀：“哟，你俩在下边拜把子呢？这还没到桃园呢！”

　　季书昀猛地直起身，脸颊绯红，眼神却杀气腾腾。

　　她一把抄起桌上的笔记本，指着荀杰：“我保证你今天死定了！”

　　话音未落，她已经一个箭步冲了出去。荀杰怪叫一声，拔腿就跑：“染哥救命啊！你同桌要杀人啦！”

　　“荀杰！你给我站住！”季书昀气得连耳根都红了，举着笔记本在教室里追着荀杰绕圈。

　　同学们纷纷起哄，有吹口哨的，有拍桌子的，教室里乱成一团。

　　李染还站在原地，手里攥着刚捡起来的薯片袋子，望着季书昀追打荀杰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侧脸上，将那个藏不住的笑容照得格外明亮。

　　放学后的走廊上。

　　季书昀把装满零食的袋子塞回张子航手里，语气温和但坚决：“你以后不要给我送这些东西了，我不需要这些。”

　　张子航有些着急：“我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

　　“我们可以是普通朋友。”季书昀后退半步，拉开距离，“但不是男女朋友那种。”

　　拐角处，有四个人鬼鬼祟祟地探着头。张小雨捂着嘴偷笑：“哇，我们昀崽拒绝人也好帅！”

　　荀杰用手肘捅了捅李染：“染哥，这下放心了吧？”李染没说话。

　　“啧啧，”江远摇头晃脑，“这男生看着挺帅的啊，季书昀眼光也太高了...”话音未落就被张小雨狠狠掐了一把。

　　那边张子航失落地低下头：“我明白了...”他正要转身离开，突然又鼓起勇气，“那...至少收下这瓶柠檬茶吧？就当是朋友的...”

　　躲在拐角的四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张小雨急得直跺脚：“不能收啊！收了就前功尽弃了！”

　　只见季书昀犹豫片刻，还是摇摇头：“谢谢，但真的不用了。”说完转身就走。

　　拐角处顿时爆发出一阵压抑的欢呼，荀杰跳起来想击掌庆祝，结果被李染一把捂住嘴：“嘘！你想被发现吗！”

　　四个人手忙脚乱地缩回墙后，却不知季书昀早就发现了他们。

　　她走向拐角，双手叉腰：“看够热闹了没？”阳光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嘴角挂着藏不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