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早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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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就在市中心附近，开车不久便能到达。
夏初霁感受到车子晃动后便睁开了眼。
“到了，”路明隅对他说，“从这边下。”
夏初霁朝他点了下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车子开动缓慢，示意路程不长，但刚刚夏初霁确实是睡着了。
他现在睡眼惺忪。
夏初霁同路锦国道谢过后便下了车。他随手关上车门，然后站在路边缓神。
他捏捏自己紧锁的眉心，随即摇了摇头，并且用力地眨过眼睛，想让自己清醒。
路明隅站在他身旁不说话，只看着他，耐心等待夏初霁缓过劲来。
阳光照射的角度刚好。从路明隅的角度看过去能够正好看见夏初霁完整的侧脸。
少年额前碎发还有些凌乱，几撮头发随意地搭在高挺的山根处，偏棕的发色称得少年肤色更为白皙，并为冰冷的面容增添了几分温柔，使脸部线条更为柔和。脸上的两颗深棕色的痣尤为显眼，一颗在眼尾，是泪痣，一颗则在挺立的鼻尖的偏左处，俗称美人痣。
路明隅看着那颗鼻尖痣出了神。
直到夏初霁醒过神，转过头来叫他，他才发觉自己竟盯着看了这么久。
路明隅想，竟然会有人连痣都长得这么恰到好处。
“不是要迟到了？怎么不走？”
“哦，走了。”路明隅应答着向前迈步。
“等下，”夏初霁叫住他，短促地皱了下眉，“你回班了我怎么办？”
“我带你去老师办公室，你在那等她来。”
听到这句话，夏初霁心中那几分不安才消散不见。
他的眉头重新舒展开来。
这般细微的心情的变化被路明隅注意到，致使路明隅的心里有了对夏初霁个人的猜测，但还是没有开口求证，毕竟他真的要迟到了。
班主任办公室就在楼梯口，路明隅朝里头给夏初霁指了班主任的工位，落下一句“我去早读了”后便离开了。
夏初霁以为办公室里没人，象征性地敲了门并喊了一声“报告”。
突然，角落里有人直起身子，是一位年轻漂亮的老师。她闻声转过头来，道：“有事吗？”
“老师好，我是转校生。”
那位老师点点头“你就是啊。等着吧，你班主任快来了，哦，不对，你知道自己哪个班吗？”
“嗯，知道的。”
“知道就好，我是你的副班主任，也是你的英语老师，姓李。”
“好的，李老师。”
“我看过你的成绩，拔尖的水平，跟着我好好学啊，保你一飞冲天。”李研朝他笑笑。
殊不知夏初霁最不喜欢的便是英语。
但出于礼貌他还是应当给予老师正向的回应：“谢谢老师。”
“嗯，应该的，我走了哈。”
他向李研点点头，以示尊敬。
然而前脚李研刚跨出门，后脚就又进来了一位老师。
夏初霁好不容易收起的笑容瞬间再次释放。
“老师好。”夏初霁率先开口道。
“嗯，你好，夏初霁对吗？”老师朝他看过来，“旁边有椅子，拉过来坐吧。”
“谢谢老师。”
“等很久了吗？”颜书勤拉开座椅，然后问道。
“没有。”
“那就好。”说着她边从抽屉中拿出一张夏初霁的个人信息表，随后又伸出手去够脚边的袋子，里面是夏初霁的校服。她花了点力气才将刚刚够到的那一袋校服搬到了桌上。
“我了解过你，附中转来的，能在附中当第一，那在一中也差不了，倒是很想问问你为什么当初不选一中呢？”
“附中和一中一直都在争第一，教育资源都不错，但附中回家方便。”
“这样啊…”颜书勤因为夏初霁毫无波澜的面色而对他的话深信不疑，还因此感到有些可惜，可惜没能早点遇到这么聪明的人才。
但夏初霁辜负了颜书勤的信任，撒了谎。
附中教育资源的确丰富，但去附中只是因为附中申请住校更容易，他想尝试住校、尝试融入进人群。但这对他来说太难了，他已经习惯这么多年冷清的生活了。
至于为什么当初夏映莲会同意，还是那个原因，怕他孤单，所以同意他与更多人接触、了解。不过这是夏映莲做了一个晚上的思想斗争后才决定的，因为她实在不想因离自己的儿子太远而做过多的担心，即使她和夏初霁之间的距离本来就不算近。
颜书勤抬头，笑着继续对他说道：“1班是一中最好的班级，按照惯例，1班只能有48位学生，你是第49个，意味着如果你在下次考试没有考到前48名，你就会被踢出1班，不过我相信你。”
“谢谢老师。”他应道。
“别谢我，只要下次考试排名出来了别打我脸就好。”
“嗯。”为了不让欢愉的气氛消散殆尽，夏初霁嘴角扯出了一抹淡淡的笑。
“走吧，老师带你逛校园。”说着颜书勤便起身朝门口走去，临走前顺手地将信息表塞回了抽屉。
夏初霁见状就跟了上去。
一中占地面积广，逛了十分钟也只逛完三分之一。
一路上颜书勤为他介绍了许多校园标志地。
例如被青绿笼罩的银杏路，一颗颗银杏树有序地排列在一起，由于教学楼遮挡在背后，连同茂密的枝叶使大片的阴影投射下来，给人带来夏日的阴凉。
或者是布满了梧桐飞絮的梧桐道，梧桐树将深绿覆盖在黄灰之上，树荫紧密地靠在一起，树下还有打闹的苦命值日生正在扫地，他们不停地打着喷嚏，你一句我一言地搭话。
全然是充满生气的景象。
颜书勤边逛边给夏初霁讲了校规的大致内容。同其他学校的大差不差，也就是不允许带手机，必须穿校服，不穿整套的会扣分，不让早恋这些。
但夏初霁只当耳旁风。非必要他不会琢磨穿搭，早恋更不可能。至于第一条，他认为手机藏好就行，毕竟在学校里也不需要怎么用。
况且今早路明隅把手机带进了学校，但他没有不穿全套的校服。
果然，上一秒颜初霁刚讲完校规下一秒她就强调“手机记得放好，”这几个字尤为重，“如果因为穿校服扣分，我会发写检讨然后邀请你周一集会时上台演讲。”
“知道了老师。”
十分钟后，他们走回了办公室，颜书勤让他将校服换上然后回班早读，自己则是又离开了办公室，去了食堂。
夏初霁知道好的学生不需要怎么管，但还是疑惑早读了这么久颜书勤竟然没回班看过一眼。
一直到进了班，他才知道为什么。
他先是往班里头观望了一番，发现了仅有的空位，后排靠窗。他知道那是自己的位置，而空位的旁边则是路明隅。
为了那么显眼，他是从后门进去的。
他镇定地走到位置上，小心地拉开椅子，坐上去，但是由于座位较窄，他坐进去是碰到了路明隅膝盖。
“不好意思。”他淡淡道。
“没事。”路明隅这次没看头，正专心地埋头刷卷子。
他环顾一圈，发现不是只有路明隅一个这样做。
随后他明白了一件事，所有人都专注，所以无需过目。
他发现1班早读分为两种类型。一种是大声朗读型，一般是对早读学科较为薄弱的同学；另一种则是埋头苦干型，嘴上动不停，象征性地出声，实际上却在认真刷题。而路明隅是后者，因此可以推断出，路明隅英语应该不错。
夏初霁有样学样。虽然自己讨厌英语，但英语成绩不差，所以他也拿出了卷子刷。
他在剩下的二十分钟里做完了四篇阅读理解，正确率照常——全对。
这对他来说很轻松，所以下课后他的精力还算充沛，打算出门吃个早餐。
座位拥挤，他只好用手拍拍路明隅的肩，对他说：“麻烦让一下。”
路明隅没动：“去哪儿？”
“吃早餐。”
夏初霁刚想催促路明隅快点让开，路明隅就起身要往外走。
夏初霁离开座椅的一刹那，听到路明隅说了一句：“一起。”
夏初霁，默许了路明隅的行为。
到了班门口，路明隅却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夏初霁盯着路明隅歪了歪头。
侧过脸来的路明隅正好看见了夏初霁充满疑惑的表情。
“这里吃饭很挤。”路明隅说罢便快速地转过脸去，生怕自己绷不住笑脸然后被夏初霁再次下达拉黑警告。
“哦。”夏初霁没再多说什么了，只是跟着路明隅走到了走廊的尽头。
走廊尽头是共享大厅，连通了三个年级的学生，但早读才下课，这里同学不多。大厅二三楼中空，路明隅和夏初霁只能在环大厅的过道吃早餐。
确实要比班门口空旷得多。教室门口人来人往，引人瞩目不说，不小心被撞到更是麻烦，在这儿就不会有这样的困扰。
不得不说，路明隅挑了个好地方吃饭。
他们倚靠在栏杆上吃早餐，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这次夏初霁先开口：“你之前都在这儿吃？”
路明隅不多说：“嗯。”
“为什么我的座位会在你旁边？”
“等下再说。”路明隅打开牛奶喝了一口。
夏初霁觉得他很奇怪，明明自己也不了解对方，但就是觉得路明隅的话好像变少了，很奇怪。
“哦。”但自己和路明隅才认识不久，也许是真的不了解他，所以他也没再问下去，只是觉得心口有些闷。
夏初霁转过身，将手臂随意地搭在栏杆上，囫囵地吃着三明治，目光飘向远处，发起呆来。
而路明隅则保持原来的姿势不变，轻轻拍打了几下自己的胸口，因为在刚刚他终于吞下了那口堵塞在喉咙里的面包。
吃了有一段时间了，大厅的人变得多了些，路过的没路过的都会将视线在他们的身上短暂停留。
夏初霁五官生得漂亮，一双丹凤眼使得他看起来难以接近，再加上他是学校的新面孔。
而路明隅和他不同。路明隅面部线条硬朗，眉弓骨和鼻梁高挺，一副桃花眼惹人留情，额前乌黑的碎发被撩到后面时会露出眉尾上方的那颗黑痣，脸上常挂着笑，尽显阳光和活力。看起来非常好说话。
两人只是站在那儿，就成了一中最靓丽的风景线。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早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