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斯游记》游者林

5、上大学做保洁

　　伽雷回到住处与蹶剌大哥展开了详谈，
　　还是决定掺一脚，
　　毕竟这件事一旦搞成对工会组织接下来的运动也是一股助力，
　　可对于怎么深入到学校进行探查就不知所措，伽雷决定与伊米尔联络，
　　按照约定走到昨天的茶馆给店主消息，
　　坐在昨日与基布腊切磋过的包间里。
　　伽雷推开窗户，望着窗外不少年轻的男女携手漫游在街道上，一阵大风吹过，调皮地吹起了许多女孩的长裙，一片惊呼之下，女孩们有的压住长裙，有的则钻进伴侣的胸膛里，男生则是环住女生，压住那翻飞的裙摆，表情既严肃有带着几分笑意，俨然是对这秋风又爱又恨。
　　一股风猛的灌进房间里来，
　　忽听到背后响动
　　往后看只见伊米尔照例穿着黑衣黑裤，带着一顶长边黑帽压在额前，
　　伊米尔见到伽雷，脱下帽子放到胸前行了一礼，
　　伽雷意外之下也是客气地回了一礼，
　　两人坐在长桌对面，伊米尔熟练的操作起茶具，行云流水之间已经是斟满了两杯茶，伽雷点头感谢，静待伊米尔说话，
　　伊米尔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说道
　　“这里的茶馆原先在学校还没建成前就已经开了十数年，我以前常常来这里，甚是喜欢，虽不是什么好茶叶，但既能解渴也有几分清香，其中用料也有一番见解，很是得茶客欢心，像一楼的茶座就常常满员。”
　　茶叶在热水的蒸腾下散发出了旷人心脾的香味，倒有几分安神静心之效，让伽雷逐渐从刚刚的紧张中平静下来。
　　“伽雷阁下此番唤我前来想必是决定答应基布腊的请求了吧？”
　　伽雷点头应是。
　　伊米尔道“好的，我稍后就会帮助您准备一些在学校工作的身份，
　　不过之后还是请伽雷阁下尽量少接触基布腊先生和基布利尔少爷，这难免会引起别人的追问。”
　　“自然，这些我还是清楚的。”伽雷说道“只不过，若是安排一些闲职也很难去探查机密，可一上来就安排比较重要的职位也会让别人起疑心。”伽雷略微皱着眉头思考这件事情。
　　“此事就不劳您费心了，我自会安排妥当。”
　　两人在简单对了几番信息便没了话语，
　　伽雷起身准备离开，伊米尔还老神在在的坐在位置上品茶，
　　伽雷问道
　　“伊米尔先生今天不用去工作嘛？”
　　“喝杯茶的功夫还是有的。”
　　“那我就先走了，告辞。”
　　伊米尔没有回礼而是抛出了个问题，
　　只听他道“伽雷阁下，我能多嘴问一句你做这些事动力是什么？”
　　奇怪，这么一位大总管跑来问自己做事的动力是要干什么？
　　伽雷愣神片刻后回道
　　“嗨，人人都希望有这么一个解救自己于水火中的英雄，可总要有人主动嘛，恰好我又有几分能耐，就出手帮忙了。”
　　场面突然有些安静，窗帘不时地拂过伽雷的身子，
　　伽雷自觉自己这番话有些许奇怪，心下更是懊恼怎么对着眼前这不甚熟悉的人说这番话来，正想大步走开，
　　却听到伊米尔大笑起来，只笑到抹了抹眼角
　　说道“我原以为那位阿基的学生跑到这里斗恶霸，开学堂，办工会是有什么远大目标，没想到竟然是这般简单。”
　　“我只是阿基老师底下一个不成器的学生罢了，远大目标才不适合我。”伽雷见自己平白无故被人笑话，脸上不自觉的有了几分怒气，说出的话也重了几分。
　　“是我失态了，真是抱歉，无论如何也不该嘲笑一个人的志向。”
　　伊米尔略略点头致歉。
　　门开门合，只留下“那我先走，不打扰伊米尔先生的雅兴。”一句，
　　伽雷走远。
　　伽雷下午回到简易的学堂准备帮助蹶剌一起给孩子们辅导的时候，伊米尔的人后脚就来了，
　　来人是一个黑衣黑裤的男人，与伊米尔模样甚为相似，不过这人较为年轻许多，脸上也不像伊米尔那样随时挂着一张笑脸，
　　他板着一张脸将置办好的身份信息和工服工牌交给伽雷，
　　还未等伽雷细看，这人另外拿出一把手枪双手递给伽雷，
　　伽雷看得呆了一会儿，一时没接过来，只听他说到
　　“这是伊米尔先生给伽雷阁下准备的礼物，权当之前失礼的道歉，还请您收下。”
　　这枪身漆黑却闪着光的手枪是常见的军用型号，短柄□□身，一个弹夹12发，瞧着很是袖珍，一度被称为礼器而非武器，可它近距离的威力还是很可观的，这倒是很符合伽雷现在任务的要求，
　　伽雷伸出右手将它握在手里，简单的检查了一番，应该是谁的配枪，有使用痕迹，而且保养的很好，
　　伽雷说道
　　“这是不是太贵重了？”
　　那人回道“这也是给伽雷先生应对危险的。”
　　手中的枪散发出几分威胁，但是又莫名地给了伽雷安全感，
　　伽雷收下，接着问道
　　“那明日去报道找谁呢？以及后续如果还需要帮助的话又该怎么办呢？”
　　这人继续冷着脸说道
　　“明日你到学校就清楚了，剩下的全靠你自己，记住出了事也不能把伊米尔先生和基布腊先生说出去，
　　要不然你进去之后，你的那些工人朋友和你的小学堂可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好运了。”
　　说罢他匆匆离去，
　　这人分明与伊米尔如此像，行事作风怎么这般不同，难道也是基布腊跟基布利尔的关系那样？
　　思索不出，伽雷还是决定先把拉结等人安顿好。
　　蹶剌老大哥的课讲的可比伽雷好多了，深入浅出，让孩子们都能一直保持专注，特别是他擅长的数理化的科目给了拉结很大的帮助，让他这一段时间突飞猛进。
　　蹶剌私底下跟伽雷说道：若是给拉结一年时间去拿前百是稳稳的，甚至是前十都是很有可能，毕竟有个孩子能出头便能让其他人意识到学习的重要性，让他们会更加主动的去学习而不是只把它当做一个识字的工具。
　　放学后，几个人坐在蹶剌大哥的饭馆里吃饭，今天是麻辣酱搅拌的猪肉面条，混着青菜土豆和葱蒜，吃起来很爽口，
　　伽雷在北方吃惯了重辣的饮食，早就习惯这样的口味，
　　倒是拉结几个孩子被辣的只咳嗽，流了满脸的眼泪，还极力往嘴里塞，也的确是停不下来的。
　　“你此次去千万要注意安全啊。”蹶剌大哥不免担忧地嘱咐道
　　伽雷虽有几分害怕，但此刻可不能露怯，他自信地说道
　　“老大哥你就放一百个心，我从战场上一路杀出来的，怎么会怕这些。”
　　“你小子，这里虽然没有炮火隆隆，但其中的弯弯绕绕明争暗斗可比那些子弹更让人防不胜防。”
　　“我自然会小心的，毕竟我还想留着命过来吃一口你做的美食呢。”
　　蹶剌抚着肚子大笑道“哈哈哈，还没完成任务就想着吃庆功酒拉。”
　　两人再絮叨了一会儿，互相叮嘱几句便分开了。
　　归家的路上，黑影绰绰，路边的灯光重新亮起来了，拉结几人跟在伽雷身边打闹，一会儿互相抓人一会儿玩起字谜，还有互相说起同学的八卦来。拉结此时默默地走到伽雷边上问道
　　“伽雷大哥，你这次去难道不要我们了嘛？”
　　“怎么会？我只是出个任务，再说蹶剌大哥他们不是会照顾你们嘛。”伽雷连忙安抚着说道
　　“可是，听蹶剌大哥说你这次危机重重，一去就是数月啊。”
　　伽雷看着拉结，心下明白拉结可能是担心自己再次被自己信任的人丢掉，便思忖片刻后说道
　　“放心拉，你不明白伽雷大哥我嘛，
　　我可是武功盖世，智谋一流，哪会在这里翻了船，
　　你只要好好学习，我肯定会在你考出一个好成绩之后回到这里带你吃好吃的。”
　　拉结眼睛马上亮起来说道“那我要吃那个你说的烤羊肉，还有牛排。。。”
　　伽雷连连应到，
　　这小子咋也变成了小馋猫了，不会是我带坏他吧？
　　周一早上，伽雷拿着自己的身份信息去到学校门口，他看着气派的学校大门，跨度很大的半弧形构件，围合出了一个可以容纳数十辆车的前广场，往里看便是十数米宽的道路，有许多学生正急匆匆地拿着早饭去到教室里，伽雷纳闷这天还微微亮，时间也尚早，怎么就开始上课了？难不成自己看错时间了？
　　保卫室的保安冲着伽雷大喊道
　　“喂，那个穿保洁衣服的，你在那边干什么？”
　　伽雷挠挠头走到保安近前，说道
　　“我是第一天来上班的，不知道这路怎么走。”
　　这位满脸皱纹，头发稀疏，却因为就坐在房间里显得皮肤分外白皙的保安
　　“啧，你来上班之前没有人跟你说嘛？”
　　伽雷摇摇头，毕竟那人说的也是云里雾里的。
　　“你现在赶紧去那边的行政楼，一般你们保洁都会提早上班的，现在过去吧，要不然给这里的主管抓到，你就得挨批了。”
　　“好的好的，谢谢大哥。”
　　说罢，伽雷连忙走向保安大哥指出来的一栋老旧的红白色建筑，
　　建筑年代过于久远导致外漆偏偏脱落，被红黄相间的爬山虎遮盖许多，
　　进到里面却发现铺砖墙面都已经翻新过，弧形的元素从地面蔓延到顶棚，铺设新颖的红白色腻子让墙面微微反光，一瞬间还以为进到美术馆一般，
　　正入口进去的大厅边上还有个小厅，
　　三个和他穿着同样衣服的人站在那里等候，伽雷赶紧混入其中，这三人歪歪斜斜地站在一起说话，也没搭理伽雷，倒省却了一番应付的麻烦。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廉价的笔挺西装，肚子微凸，肩袖衣物走形的男人走进来，他满是妆物的脸上油的发亮，他说到
　　“好，都来了吧，我点个名，达基，销腊，冢布，方亥，方亥！”
　　这总管连叫了好几声却没人应答，正恼着，突然一拍名册说道
　　“嗨，我都忘了，他请假了，说是让一个新人来顶他。你叫什么名字？”
　　伽雷见着总管冲着自己开口问话，便说道
　　“我叫伽雷。”
　　“嗯，既然你是新人，我就简单给你介绍下规矩，
　　第一个便是早上8点就要到，老师校长们八点半就到了，所以你们就要在这之前就要清洗完自己负责的部分，第二个你负责的区域是四楼，第三个楼层里面的厕所卫生，各个房间门口的垃圾桶还有走道卫生，以及走廊玻璃都要仔细清洗，
　　第四个嘛之后想到再说，剩下的一定要听从老师校长的要求，态度要好，姿势要对，听明白了嘛！”
　　这一阵尖细的声音过后，
　　伽雷缓一缓自己的耳朵，他连忙点头应到，随后就拎着发放的清洗用具去负责的楼层开始工作。
　　这是一个回字形的走廊，内侧一个庭院，有一面玻璃墙封着，里面的中央空调开起来让走廊显得格外凉快，
　　似乎得益于上一任的认真工作，这里似乎一直都很干净，伽雷绕着圈先把昨日垃圾桶里的垃圾都先收走，再套一遍全新的垃圾袋，东走西绕，
　　伽雷发现这里一层都是各种校长副校长或者主任的办公室，这似乎给伽雷行了个方便，还未等伽雷再细细打量的时候，肩膀上的对讲机传来那个油头总管的叫声
　　“新来的，你在瞎逛什么！赶紧干活！”
　　伽雷抬头四处看发现正前方的摄像头闪着红光盯着自己，这家伙还真是闲的慌，伽雷平定心态后，开始从头打扫。
　　伽雷将地面和玻璃都清洗了一遍，捡了张凳子坐着休息，突然意识到自己还不清楚下班时间，该死，这个负责人只知道干活，这些都不说的嘛？
　　还未等伽雷心里再骂上几遍，一侧的房间纷纷开了门，里面的老师接连不断的走出来打着招呼一起去食堂吃饭，
　　伽雷才了然，跟着别人走就好了呀。
　　虽然只有四层，但是许多人都是绕道一侧坐着电梯下去，伽雷则是快步从楼梯走下，未曾想这油头负责人拦在门前说道
　　“新来的，你知不知道你一开始摸鱼了34分钟，虽然后面把走廊和玻璃都打扫干净了，但是这摸鱼的时间我得扣你30块钱，下午好好干，要不然你今天的工钱就没有了。”
　　说罢，还扬着手指隔空点了下伽雷脸带得意的离开了，
　　伽雷站在那里一阵恶寒爬上心头，直窜得浑身发抖，这时另外三人从后面走出来，销腊搂着伽雷的肩头说道
　　“哈哈哈，伽雷小子，吃到这家伙的苦头没，下回好好跟我们走，要不然你得每天都得被他恶心。”
　　伽雷还是忍不住的恶心，便尝试问道
　　“这家伙真能扣我们工资嘛？”
　　“没错，我们四个虽然在这里有身份和宿舍，但是按照制度来说，我们都是临时工，工资都是日结，只不过工作相对固定，不用变来变去罢了，这家伙就捏着这点权利每天给我们蹬鼻子上脸。”
　　想着这负责人的作态，心里不免泛起嘀咕，伽雷赶紧堆起笑脸问起销腊如何应对。
　　销腊直言“其实，我们这工作还算个好差事，像我们三人都是家中有人介绍过来的，你顶替的那位方亥应该也是这样，所以你嘛就老老实实夹着屁股做人，别被他抓住把柄便是。”
　　伽雷顿时没了表情，这算哪门子应对啊，还不是照例伏低做小嘛。
　　销腊瞧着伽雷，哈哈笑道“不要怕，跟我混，以后我罩着你，他其实忙着去巴结领导呢，哪里会一直盯着你啊。”
　　想想也是，伽雷这样一位顶替临时工的临时工怎么样都不该这么引起他关注，伽雷也是放下心来。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了，四人下班之际再经历了一遍熏陶，然后各自下班出去，
　　伽雷便在校园里面绕着弯溜达，对于伽雷来说，上次送穆尼娜来的时候还未曾见过夜景，
　　现在灯光亮起，犹如彩带飘飞点缀在树林和建筑周边，煞是好看，
　　伽雷一路上还能遇见不少成双成对的情侣，或是漫步在步道，或是行走在小树林，还有的干脆就坐在林间椅子上啃嘴巴。
　　不一会儿伽雷便绕到学校图书馆，隔层通亮，里面坐满了学习备考的学生，伽雷趁着工服假装进去打扫，
　　四周瞧瞧发现竟然都没有为了数月之后考试备考的学生，大抵都是为了备考资格证和毕业工作的考试，心下奇怪，
　　谁知正好遇到了穆尼娜。
　　只见穆尼娜还是穿着简单的打扮，白T恤打着蓝色牛仔裤，长发扎起来留在身后，
　　弯着腰伏案学习，脸上眉头微蹙，似乎是在思考难题，
　　伽雷本想看看便走，
　　没想到穆尼娜似乎是发现了有人注视着自己，
　　抬起头来随意的往这边看了一眼，发现是伽雷，随即就喜上眉梢跟伽雷打着招呼。
　　两人走到室外，穆尼娜问道
　　“伽雷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还穿着这样的衣服？那些孩子不管了嘛？”
　　伽雷笑着应到
　　“我在执行特殊任务呢，这是我在这里的工作，遮人耳目的，拉结他们现在让蹶剌大哥照看着，放心吧。”
　　“我自然是放心的，只是问问罢了，那好，以后晚上你下班来正好可以给我送夜宵，我每天去的迟，总是拿不到好吃的。”
　　伽雷苦着脸说道“我亲爱的穆尼娜小姐，我可是执行任务的，怎么能做这些事呢。”
　　穆尼娜轻轻哼了一声说道“你送个夜宵也就十来分钟，哪里耽误你了，你要是真没空给我发个消息便是了。”
　　伽雷见穆尼娜这般决定，也是连忙应到，以免扰了她学习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