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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第 10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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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江疏月正在医馆前堂为一位年轻公子诊脉。
对方是城东绸缎的少东家,姓陈,生得斯文俊秀,说话也温和有礼。
“江女医,我这胸闷之症可有解法?”陈公子微微倾身,目光专注地看着她。
江疏月收回手,提笔写下/药方:“陈公子忧思过重,肝气郁结,需放宽心,我再开一剂疏肝理气的方子,三日便可缓解。”
陈公子含笑接过药方,指尖似是无意地碰了碰她的手背:“江女医医术高明,不知明日可否再来复诊?”
江疏月还未回答,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冷哼。
“她没空。”
一道修长的身影懒洋洋地倚在门框上,沈律抱着手臂,眸光冷洌地扫过来,像是一柄出鞘的剑,寒意逼人。
陈公子一怔,下意识地站起身:“这位是?
“她夫君。”沈律大步走来,直接揽住她的腰,将她往怀里一带,唇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怎么,陈公子有意见?”
江疏月耳根一热,用手肘撞他一下:“胡说什么!
沈律低头,在她耳边咬牙道:“他刚才碰你手了。”
“.....我在诊脉。”
“诊脉需要摸这么久?”
“......”
陈公子见状,尴尬地拱手:“原来江女医已经许了人家,是在下唐突了。
说罢,匆匆拿了药方走了。
江疏月瞪向他:“你吓跑我的病人了。”
沈律眯起眼,不但不松手,反而将她搂得更紧:“江女医,我伤口疼。”
“活该。”江疏月嘴上骂着,但还是下意识去查看他背后的伤,“让你乱动。”
沈律趁机低头,在她颈侧蹭了蹭,像只大猫般撒娇:“谁让他盯着你看的?”
江疏月无语:“人家只是来看病。”
“看病需要靠那么近?”他冷哼,“下次再有这种人,我就直接打断他的手。”
江疏月气笑了:“总使大人好大的官威。”
沈律挑眉,忽然将她抵在药柜上,单手撑在她耳侧,低头逼近:“江女医,你再说一遍?”
药香萦绕,他的气息近在咫尺,江疏月心跳漏了一拍,却仍强装镇定:“总使大人,这是医馆,注意影响。”
沈律低笑,指腹摩挲她的下巴:“那回家就可以不注意了?”
江疏月:“......”
她刚要反驳,他却已经低头吻了下来。
(二)
江疏月收到靖安侯府的帖子时,正在整理药箱。
“靖安侯夫人心悸之症复发,请江医官过府一诊。”小厮恭敬递上烫金请帖,又补充道,“侯爷特意嘱咐,务必请江医官亲自前往。”
江疏月点头应下,并未多想。
靖安侯府是京城显贵,侯夫人待人和善,她曾为其诊治过几次,印象颇佳。
然而,她刚踏出医馆大门,就看到沈律一身玄色劲装,腰间佩剑,懒洋洋地靠在门外的石狮旁,一副等候多时的模样。
“你怎么在这里?”江疏月一愣。
最近他怎么这么闲,枢密院公务不忙了?
沈律直起身,唇角微勾:“听说江医官要去靖安侯府?”
“嗯。”江疏月没有否认,“侯夫人旧疾发作。”
“正巧,我今日休沐。”他迈步走近,十分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药箱,“我陪你去。”
江疏月狐疑地看着他:“你认识靖安侯?”
“不熟。”
“那你去做什么?”
沈律面不改色:“当护卫。”
江疏月:“...... ”
江疏月无语。
堂堂枢密院总使,一品大员,跑去给一个女医当护卫,这话说出去谁信?
然而沈律已经翻身上马,朝她伸手:“上来。”
她犹豫一瞬,终究还是被他拉上马背。
沈律双臂环着她,下巴轻轻搁在她发顶,嗓音低沉:“靖安侯府的小公子,今年刚值弱冠之年,尚未婚配。”
江疏月:“所以?”
沈律冷哼:“他昨日在诗会上夸你,妙手仁心,姿容绝世。”
江疏月终于明白他为何非要跟来了,哭笑不得:“人家只是客套一句,你至于吗?”
沈律没有回答,只是手臂收紧,将她往怀里带了带,马鞭一扬,直奔靖安侯府。
靖安侯府的门房见到沈律时,明显一愣:“沈,沈总使?”
沈律淡淡“嗯”了一声。
单手扶着江疏月下马,另一只手仍稳稳提着她的药箱,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江医官的护卫。”
门房:“?”
江疏月尴尬地轻咳一声,解释道:“沈公子顺路送我过来。”
她真的很佩服,脸皮这么厚,世上再找不出第二个。
门房这才恍然,连忙引二人入府。
然而刚进花厅,靖安侯世子,那位传说中“夸过江疏月”的小公子,便闻讯赶来,热情相迎:“江医官,久仰大名。”
他一身月白锦袍,面容俊秀,笑起来时眼眸明亮,一看便是养尊处优的贵族公子。
江疏月刚要行礼,沈律却先一步挡在她身前,面无表情地抱拳:“世子。”
世子这才注意到他,惊讶道:“沈总使?您怎么......”
“顺路。”沈律冷声打断他的话。
世子:“......”
气氛一时之间很是微妙。
江疏月悄悄掐了沈律一把,这才绕过他,温声道:“世子,侯夫人现在何处,我先去诊脉。”
世子回过神来,连忙引路:“母亲在内院,江医官请随我来。”
沈律二话不说,抬脚跟上。
世子迟疑:“总使大人,内院女眷......”
沈律面不改色:“我在院外等。”
世子:“......”
江疏月扶额,无语。
给侯夫人诊脉的过程还算顺利。
江疏月开了药方,又嘱咐了些饮食禁忌,侯夫人感激不尽,非要留她用膳。
“侯夫人不必如此客气。”江疏月婉拒道,“医馆还有好些病人等着。”
侯夫人却执意道:“那让犬子送送江医官。”
话音刚落,沈律的声音就从门外冷冷传了进来:“不必,我送。”
侯夫人一愣,这才注意到院外站着的挺拔身影,讶异道:“沈总使,您这是......”
“护卫。”沈律硬/绷/绷地吐出两个字。
侯夫人:“?”
世子人也聪明,当场就看出些端倪,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了江疏月一眼:“原来如此。”
江疏月耳根一热,匆匆告辞。
一出侯府,沈律就直接将她抱上马,手臂箍着她,好像生怕她会跑了似的:“江医官,世子的眼神,难道你就没看懂?”
江疏月装傻:“什么眼神?”
沈律低头,在她耳边咬牙切齿道:“他想娶你。”
“胡说八道。”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沈律冷哼一声,“下次再来靖安侯府,他若还是有这样的想法,我直接拆了他家的门匾。”
江疏月又好气又好笑:“总使大人,你这醋吃得毫无道理。”
沈律却忽然勒马停住,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眸光深沉:“江疏月,你是我的人,谁多看一眼都不行。”
江疏月不想理他:“怎么我就是你的人了?这婚旨都还未下...... ”
沈律笑得极为神秘,忽然就从袖袋里取出一卷黄帛绢布:“谁说婚旨未下?”
这回轮到江疏月讶然了:“原来这婚旨早下了,那你方才为何不拿出来?”
他笑了笑:“我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
江疏月叹气,看来是她错怪他了,这总使大人还是克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