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心绪》舒明岁

31、受着

　　殷珏的额上豆大的汗珠砸在地上。他见过Alpha身上那些骇人的伤疤，所以此刻想要迫切的见到Alpha。
　　病房的门被打开，江翊安静地躺在床上。殷珏想触碰Alpha的身体，可是又怕碰到Alpha的伤口，所以只能坐在床旁边静静看着Alpha。
　　李馨怡把病房的门关上，给两个Alpha留下充足的时间。
　　殷珏看着Alpha苍白的脸，眼泪夺眶，滴在Alpha的左眼。心里像是被一双手紧紧攥着一样。
　　他抬手擦擦眼泪，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看着Alpha。这么长时间没有见，江翊瘦了，也黑了不少。
　　“江翊，你难道不想看看我吗？不是说让你平安回来吗？我很想你。”殷珏牵着Alpha的手去摸自己的脸，回应他的只有仪器的响声。
　　在寂静的病房里，这种声音让殷珏觉得害怕极了。他慢慢地爬在Alpha的床边，期待着Alpha能够想黎听看的肥皂剧一样——Omega一哭，Alpha就会奇迹般的醒来，然后安慰悲伤哭泣的Omega。
　　可事实就是这种奇迹并没有发生。
　　殷珏觉得眼皮好沉好沉，最终安静地爬在Alpha的床边，闭上了眼。
　　Omega打开门，缓缓走进去。
　　黑色的外套披在Alpha的身上。黎听还是那副脏兮兮的模样，从上医疗飞机开始再到昨天住院她就一直守在旁边，所以也没有时间回家换衣服洗漱。
　　殷珏缓缓睁开眼，眼神还是看着Alpha，可话还是对着Omega说的：“你有没有受伤？”
　　黎听摇摇头艰难地说：“殷珏，你刚刚做完手术，回去休息吧。”
　　殷珏没有回答，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他身上那道从左胸延到右腹的疤怎么回事。”
　　黎听深吸一口气，知道该来的还是要来，只不过比她预想的要迟：“三年前，他是想要回来见你的以及处理江叔叔的事情。回来的那天晚上遇到了他国的行刺。彼时他还是上校，打斗的过程中不注意就被……”
　　“为什么后来没有来找我。”殷珏觉得自己的眼睛又湿润了。他从来没有想过Alpha是在见自己的路上受的伤。
　　“因为战区就给他批了两天的假。”黎听漂亮的脸上满是愁容，“你别觉得愧疚。殷珏，江翊他很早就为了你做好一切打算了。”
　　很早。
　　殷珏在心里面不断重复着最后一句话。分开以后，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认为Alpha这辈子都不会再和自己见面。自己也不奢求能够再次见到Alpha，哪怕只是远远的一面。所以重逢后见的第一面，他才会失控。
　　殷珏闭着眼。黎听见状也不在多说什么了，转身脚步很轻的推门出去了。
　　唐铭州在Omega出来的一瞬间就紧紧抱住Omega。
　　“你怎么来了？”黎听回抱住Alpha，轻轻拍着Alpha的背。
　　“一早就看到报道了，后来听说你来医院了，就赶紧过来了。”唐铭州抬手擦擦Omega脸上的土，“去休息吧，这里我和叔叔阿姨看着。”
　　黎听喉头一哽，再抬头，眼眶已经是红的了。先前殷珏关心她就有一点想哭了，此刻Alpha又这样，Omega彻底忍不住了，靠在Alpha的怀里哭了起来。
　　一旁的Omega，Alpha，Beta不想让两人觉得尴尬，别过头不去看拥抱的两Alpha，Omega。
　　唐铭州轻声哄道：“听听，都没事了。”
　　殷珏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所以连身边的Alpha什么时候醒来的也不知道。
　　江翊动了动发麻的胳膊，想抬起胳膊却被Alpha紧紧抱住。江翊只能抬起另一只胳膊轻轻地碰碰Alpha的脸。
　　Alpha觉得很不真实，他记得他还在战场。怎么现在转眼间殷珏就出现在自己的身边，还穿着病号服神色憔悴。
　　江翊动容的看着Alpha，身子往旁边移，然后坐起来将Alpha抱到床上。殷珏迷迷糊糊间，感到有人扒拉自己，睁开眼就看到Alpha抱着自己。
　　“怎么睡在边上。”江翊将人裹到被子里，声音应为许久未说话而带着暗哑。
　　“没怎么。”殷珏将头缩在被子里，声音闷闷地说。Alpha一点也不想让江翊看出来刚刚自己哭过。
　　江翊把Alpha拎出来，在殷珏的唇上啄了一口。Alpha觉得自己被几道灼热的目光注视。一偏头，几个熟悉的脸趴在门上中间的透明玻璃上。
　　八卦的眼神像火一样，殷珏顿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于是，又把头蒙到被子里，因为紧张手指在被子里扣江翊的裤子。他虽然不是18岁容易害羞的年纪，但26岁被这么看着也怪不好意思的。
　　“难道不说说怎么回事。”江翊把被子掀开一角，看着Alpha的病号服说。
　　“没什么。”殷珏说着往Alpha怀里钻，企图跳过这个话题。
　　天不遂人愿，江翊不吃Alpha这一套：“如实交代。”
　　Alpha只好把怀孕的事情告诉Alpha，本来以为Alpha应该会生气。可Alpha只是沉默的没有说话，殷珏小心的抬头去看他，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Alpha将殷珏抱得更紧了些：“你没事就好。”
　　殷珏垂下眼说：“你不怪我吗？”
　　“为什么要怪。他不能伤害你，就算那是我们的孩子。”江翊说着将Alpha的脸抬起来，这次的吻绵长温柔。
　　直到殷珏感觉那几道视线好像马上就要到自己面前时，猛的向后移，整个人躲在被子里。
　　江翊看着鼓起来的一团，眼睛弯弯。他觉得Alpha现在像一只小猫一样。
　　“我其实，给他还取了名字。”殷珏换了着一个姿势，可以让他的伤口少受一点挤压，减少一点疼痛，“只是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江翊摸摸Alpha的头：“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