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莉莱克·伊万斯》潔希克

18、第 18 章

　　那是一个晴朗的夜晚，天文学的选修课刚刚结束，大部分学生都已离去，但莉莱克却拉着莉莉，留在了寒冷但视野开阔的塔楼顶端。

　　“快看，莉莉。”莉莱克指着东方地平线上方，那片由无数星辰组成的、如同泼洒开的牛奶般的璀璨光带，“那就是夏季银河。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只是它悬臂上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我们看到的每一颗星星，都可能是一个比我们的太阳更古老、更巨大的世界。”

　　莉莉仰着头，被眼前那壮丽的宇宙图景深深吸引。她从未用这样的角度去思考过星空，在莉莱克的描述下，那些遥远的光点不再只是冰冷的宝石，而是充满了无限可能与生命故事的、遥远的家园。

　　这份宁静而深刻的二人时光，是如此的美好。

　　然而，在通往塔顶的、螺旋楼梯的阴影里，四个身影正挤作一团，悄悄地窥视着这一切。

　　“他们在干什么？就只是……看星星？”詹姆·波特压低声音，语气里充满了不解。他无法理解，这种单纯的、没有任何恶作剧或魔法对决的“看”，究竟有什么乐趣。

　　“安静点，詹姆，”小天狼星嘘了一声，他的目光则更多地落在了莉莱克身上，“你没发现吗？每次她们俩待在一起的时候，周围的气氛都不一样了。就连风声都好像变小了。”

　　莱姆斯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眼中带着一丝向往。他觉得，那对姐妹所在的地方，自成一个世界，一个不容外人打扰的、和平的结界。

　　就在他们准备悄悄退去时，彼得因为脚下不稳，不小心碰到了一块松动的石子，发出了“咔哒”一声轻响。

　　声音虽小，但在寂静的塔楼上却显得格外清晰。

　　莉莱克和莉莉同时回过头，正好看见一角属于格兰芬多的、深红色的袍子，匆忙地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

　　莉莱克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而莉莉的脸上，则瞬间染上了一层被冒犯的怒意。

　　第二天，在前往大礼堂的走廊上，莉莉拦住了正准备去和朋友们汇合的詹姆·波特。她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无奈和不耐烦，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愤怒。

　　“波特！”

　　詹姆看到她主动找自己，先是一愣，随即脸上便露出了惊喜的笑容：“伊万丝！早上好！你找我？”

　　“我不好。”莉莉的回答斩钉截铁，“我只想问问你，波特。你和你那群朋友，昨天晚上在占星塔上鬼鬼祟祟的，是在干什么？”

　　詹姆的笑容僵住了，他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他挠了挠头，试图狡辩：“我们……我们也是去看星星！对，就是看星星！”

　　“看星星？”莉莉冷笑一声，她向前走了一步，那双明亮的翠绿色眼眸，此刻像两簇燃烧的火焰，直直地盯着詹姆，“还是在监视我们？波特，你到底明不明白，人和人之间是需要有界限的？”

　　“我……”詹姆一时语塞。

　　“你不会明白的。”莉莉的声音里充满了失望，她环视了一圈他身边的劫盗者们，最终目光还是落回了詹姆的身上。她一字一句，清晰而又尖刻地说道：

　　“我姐姐带我去看花开，去看星落，去看那些被你们这种人忽略的、属于这个世界的美好。这是独属于莉莱克的浪漫，而不是像你这个到处开屏的孔雀一样，只知道炫耀！”

　　“到处开屏的孔雀”。

　　这个比喻，像一把淬了冰的利刃，精准无误地刺进了詹姆·波特那颗骄傲的心脏。

　　他所有的行为——那些精心设计的、自以为是的偶遇，那些在魁地奇球场上华丽的飞行动作，那些试图引起她注意的、大声的玩笑和恶作剧——在这一刻，都被莉莉用这个词，打上了“肤浅炫耀”的标签。

　　更让他感到挫败的是，“浪漫”这个词，一个他多么渴望能和自己联系在一起的词，却被莉莉无比珍视地，用在了她和她姐姐之间的那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相处模式上。

　　詹姆彻底呆住了，他的脸涨得通红，却找不到任何一句话来反驳。因为他内心深处的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莉莉说的是对的。

　　就连一向能言善辩的小天狼星，此刻也只是挑了挑眉，没有开口。他不得不承认，莉莉这个比喻……虽然伤人，但确实很形象。

　　“我希望你们以后，能离我们远一点。”

　　莉莉留下这最后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留下劫盗者们站在原地，气氛一片尴尬和凝重。

　　詹姆·波特第一次，不是因为恶作剧失败或是被教授惩罚而感到挫败。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源于自我认知的打击。他看着莉莉离去的背影，第一次开始真正地思考一个问题：

　　如果他引以为傲的一切，在她眼中都只是孔雀开屏式的炫耀，那么，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她看到，他羽毛之下那颗，同样渴望着被理解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