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祭坛》女人的泪水太辛辣了

3、狼皮

　　"囡囡，别让人家等急了！"

　　母亲喊着我的小名。我叼了块吐司，含糊地回应，顺便提着家门口的垃圾下楼，好友已经在等我。

　　我朝她笑了一下，按照约定好的去逛商场。在寒冬吃一顿火锅是很好的选择。热气氤氲，好友坐在对面，开心地向我展示手机上的内容。

　　我看不清她的脸，低下头，喝了一口温温的饮料明明点的是可乐，喝起来是白水一样的味道。

　　人来人往的的商场，喧闹的人群。明明是梦味以求的场景。

　　明明。

　　因为我忘记了好友的样子，忘记了可乐的味道，忘记了在冬天吃火锅是怎样一种体验。因为我现在活在自己残缺的记忆里。

　　我再也做不到自欺欺人，放下筷子。对面的好友还在快乐地笑着，我深深注视着她模糊的面孔，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

　　我的指尖在颤抖，我的嘴唇也在发抖。我并不很绝望，因为正如同脖子上挂着一个项链，挂久了，几乎以为没有挂。

　　过来的第一天我就发现了这一切，可我太贪恋温暖，哪怕它早已不属于我。

　　楼道里的转角处窝着只蓝猫，从前的从前我经常用小鱼干引逗它，可它从不搭理我。今天我从它身边路过，它却小跑过来蹭蹭裤腿，"喵喵"叫着。我摸摸描头，还是很喜欢它，尽管它早已死在我高考前的一个月。

　　神啊。

　　神，有没有神？

　　求求您。求求您。

　　我走上楼，搓着钥匙打开家作看到我父母很是惊讶，本在餐桌吃着饭，站起身询问我。我张开嘴巴，自顾自地端起碗吃饭，盯着父母的脸。

　　看不清。

　　看不清。看不清。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只是五年而已，为什么会把十八年覆盖？

　　筷子在抖，碗在抖，我过了很久才发现其实是我在抖、在干呕。为什么？既便是现在我依旧想要问一声为什么。

　　为什么？是我？

　　父母在叫、在哭喊。我分辨他们的口型，只认出了一个字。

　　"……哭？"我下意识重复，手指摸上脸，才看到湿的闪砾。

　　啊，泪水。

　　我已好久没有流过泪，我原以为已无泪可流，没想到不是吗。

　　我静静地吃完了没有感觉的饭，回到自己的房间，锁好门。从密码箱里拿出那把我带出来的刀。

　　神。

　　我是说如果你真的存在，那么就不要沉默不言！

　　我恶狠狠地喊出，恶狠狠地祈祷。如果你存在，那么至少也怜惜一下你的信徒，我愿意献上灵魂与身躯，求你让我真的醒来！

　　说完，我用力刺进心脏，搅动。

　　闭上眼的那一刻，我还走以为做了一场二十三年的梦呢。

　　可没想到，神迹真的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