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
-
阿尔法并不否认人类会拥有美好的品质，但却觉得大部分人会随着年龄的增长变得浑浊又恶毒，茜茜把那一次当作一个美妙的探险，很高兴看到红色的小孩长大后仍然能使灵魂保有大部分的纯净。
所以茜茜其实一直还记得他……迪卢克心中一震，觉得到指尖发麻，回想起他那晚趴在母亲怀里看小精灵悄无声息地飞出窗户，消失在模糊的天边，他没说还想再见，心中却许久都还抱有隐秘的期待，不同于幼时落空的心情，时隔多年，小精灵竟然真的不约而至。
迪卢克声音干涩道：“你不用谢我……”是我要谢谢你才对。小精灵走得轻快，迪卢克那时就没说出那句谢谢，他为此感到深深的遗憾。
十几年后奔狼岭的再遇让他怅然若失，迪卢克从没想过茜茜还能记得他，这就像在童年里曾出现，却在现在后知后觉拾遗得到的宝箱，打开后，里面满满都是记忆凝成的宝石，温暖明亮，失而复得。
……
众人目送小精灵独自从清泉镇出发飞向西北，漫野的风也变得安静为她送行。
茜茜装好粘人的小猫回到木屋的废墟，卷心菜田地几近荒废，不知名的杂草几乎快长满了这片带有魔法残息的土地。茜茜吭哧吭哧在田地里刨出一个两米长的大坑，刚好放下那尊漂亮的棺材。
“与其让美好的回忆成为旅途的负担，不如让它变成归家的锚点。茜茜不是还要成为伟大的魔女吗？就从安息逝者开始，作为你‘人生’真正的起点吧。”凯亚笑着用两根手指揉揉小精灵的脸蛋，看着她依旧平静单纯的眼睛，说出这么一番话。
茜茜发了会儿呆，捡起一块木板，用石头刻下阿尔法的名字——这也是凯亚刚教给她的方法。
似乎如此就能建立起一个锚点。
小猫悄悄出现在木板前，仰头静静看着。茜茜的字圆滚滚的，出现在木板上之后，连“阿尔法”这个虚假的名字都变得质朴可爱起来。
‘就这么任由他死去吗？’散兵突然这么问，明明是很重要的人，茜茜却也可以如此坦然又平静地接受他的离开。
茜茜其实并不能听懂其他物种的语言，就连提瓦特通用语也是阿尔法教给她的，但她能感知到小猫此时的情绪。
“我不能仅以我的意志干涉万物的规律。”茜茜平静地说，“阿尔法只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散兵冷冷一笑，‘你怎么知道他是自己愿意离开的呢？’
茜茜神色一怔，“……”
本以为她有幸能拥有些许冷漠，会是比可悲人偶幸福一点的异类，到头来，看似的冷漠却也只是被欺骗后空落的无知。散兵强忍烦躁，阴沉地看了眼茜茜，转身朝一边的树下走去。
太复杂了，茜茜始终难以理解咪咪想要表达的东西，于是比起魔法探查出小猫的“非人”，茜茜此时更愿意相信小猫自己口中的“人”。
茜茜认真地望着散兵说：“我会找到把你变成人的方法的，咪咪。”
一声“咪咪”钻进耳中，散兵只觉自己一颗猫头奇痛无比，喉中呼噜呼噜作响狠道：‘随便你！’
接下来，茜茜站在埋着阿尔法的那块土地前，小手拍拍木板，认真道：“以后你就自己一个人睡在这里吧，我以后要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也会变成很强大的魔女，等我完成目标、找到方法之后，我想再找到你，想问问你是不是自己想要离开。”然后，茜茜摘下今天乖乖在鬓边做发卡的金色星星小法。
小法如同升空的星星，自茜茜手心慢慢漂浮到半空中，最终闪烁着融进这片土地，直到茜茜回来前，它都会好好帮她保护阿尔法的身体。散兵看着这一幕，眯起眼，‘你把这个家伙丢了？’
魔法棒是魔女魔法的一部分，是魔女的半身，但最伟大的魔女可不会把一切都交给魔法棒。茜茜没觉得不好，活泼地在空中伸展双翼，“没有关系，力量来自于内心和想象力！”
散兵歪头嗤笑一声，把脑袋埋进自己柔软的肚子，‘随便你。’
小法沉寂着释放力量之后，地面一朵干瘪瘦小的甜甜花好像受到了刺激，它浑身抽搐一样地打颤，搞得还在闹别扭的散兵一下子又竖起脑袋警戒。
片刻后，一朵蔫巴巴的冰系甜甜花软趴趴出现在原地。它实在太蔫了，浑身都冰霜似乎都要在蒙德的风中融化掉，一副要干枯的模样，它似乎有了些许意识，守在这处并不适合它的地脉许久，终于在今天等到了茜茜。
茜茜跟它打招呼：“你好呀。”
意识到又是这个自来熟小精灵的朋友，怪不得蠢到快要死掉的样子，散兵心中冷漠地想，又重新窝了回去。
茜茜问：“怎么不离开呀？这里不适合你。”
茜茜自然认识它，这是她的第一个花朵朋友，不过朋友这个身份是茜茜刚意识到的，小精灵能和人类成为朋友，自然也能和小鸟、小猫、小花成为朋友。
冰蓝色的大花发现是茜茜后一阵花枝乱颤，吭哧憋出一点花蜜，冰凉的根系戳了戳茜茜，倒下一片花瓣盛着那点少得可怜的花蜜要送给她。
“去雪山吧。”茜茜站在骗骗花的叶片上，翅膀扇动落下的光屑全部融入它的根系，感受着它缺少营养的根茎正在快活地舒展，弯起眼睛道，“在那里快快长大。”
送出自己的最后一点花蜜后，冰骗骗花叶片恋恋不舍地轻碰了下小精灵的翅膀。它的思维还很混沌，不，说是思维还很勉强，它的枝叶先于它的大脑来表达情感，这似乎就已经是它智慧的顶端，茜茜甚至过了很久才感知到它传输过来的不舍。
茜茜离开了风龙废墟，只带走了一只沉睡的骗骗花。她费劲飞了很久，把它栽种到雪山一处回弯的角落，这里很安全，连雪都不是很厚。
虽然蒙德境内大多四季如春，少有温度的强烈变化。但蒙德人若想感受白雪与寒冷，大可不必越洋去至冬国，蒙德城的西南方就坐落着一座高耸入云的雪山，那里终年飘雪，积雪常年不化，就连来此的至冬人都感慨说：“这种好像下一秒就要冻死的感觉，好熟悉，就像回到了老家的森林一样。”
小猫本来在一旁干坐着看小小的精灵手动刨坑，但最后他烦躁的一句‘看不了蠢人做事。’，自己亲身上阵，小猫爪力大无穷，挖土的动作异常熟练。
茜茜惊呼，大惊小怪的样子得到了小猫的怒瞪，‘快种！难道还得我来？’
当然最后还是茜茜种的，散兵口是心非地帮忙埋好了土，冷哼一声钻回挎包的夹层，只露出毛茸茸的耳朵尖。
茜茜给骗骗花补了点光屑，然后看着自己的小手小脚，愣在原地，开始思考下一步怎么做。
风中，有什么声音传来。
“哎呀，已经决定要开始新的旅途了吗？”同时，一阵磅礴的风元素涌进茜茜的身体，转化为她所需要的力量，茜茜久违地感受到变人的契机。
半晌，茜茜后知后觉“嗯”了一声。
“我该开始新的旅途了。”
“看吧，你建立的羁绊和友情是很美好的，大家都很担心你，这和茜茜是否是人类没有关系。”又一阵风带来巴巴托斯温柔的声音，它不夹着嗓子说话的时候，清澈的声音悠扬又悦耳，像在讲述一个美好的故事。
它笑声可爱：“很遗憾现在不能亲自道喜，但不久后，我的这份感同身受的喜悦就能在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传达给你。我可要一万份用心地谱唱一首自由与勇气的赞歌送给茜茜！”
茜茜抬头望着天空，如同正在注视着不知身在何处的风精灵，小声道：“你要好好的哦巴巴托斯。”
风抚了下茜茜的头发，当作一个略显俏皮的承诺。
……
时隔三天，茜茜小姐从雪山脚下重新出现，她依旧背着自己蓝色的小挎包，怀里多了一只可爱小猫。
大家都猜她是接了一件高难度，但有丰厚报酬的雪山委托，雪山脚下的冒险家们看到茜茜的时候，她下巴尖尖的，长睫挂雪，本来圆乎乎的脸蛋现在看着像瘦了一圈。
众人纷纷怜惜，朋友们更充满了请茜茜吃饭的热情。
……但其实茜茜只是长高了一些所以显得瘦了。
丽莎放过挺得笔直的茜茜，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卷尺上的刻度，“还是153公分，最近三天没有变化。”
“真奇妙，三天能长高十厘米，但之后就一点也不变。”前教令院学者的丽莎下意识拿着本子记录，感慨道：“提瓦特大陆上的种族真奇妙。”
茜茜悄悄把腰板调整到舒服的角度，不再挺那么直。
“和力量有关。”她慢吞吞道，“我还能长得更高。”
“身高体型确实在一方面可以代表力量的强弱，对了，丽莎姐姐这里有上好的‘肥料’哦，小茜茜要不要试试看呢？”
茜茜看着丽莎手里暗紫色的药剂，眼睛也不眨一下就倒进嘴里，舌头轻碾着残余的酸苦汁子，眉头狠狠皱了皱，“不好喝。”
优雅蹲在她肩膀上的散兵闻言，翻了个白眼，不好喝还喝得那么痛快，这只金色大蚊子简直天生做可怜实验品的命。
丽莎如实记录后，思考道：“我倒是没考虑过口服药剂的口味……下次找砂糖要一些浓缩甜甜花的花蜜吧，到时候我们一起研究一下如何在不影响效果的情况下改善味道吧。”
“效果……对了，茜茜你有感觉到药剂的效果吗？”
茜茜抿着嘴用心感受了一下，然后遗憾摇摇头，除了嘴巴里的怪味道，其他感官都没有什么不对。
丽莎若有所思，笔尖不停，笔记本上密密麻麻一片细小字迹，“所以说这对仅由力量构成的生物没用吗……我知道了。”
放下本子后，丽莎瞥了眼表情很臭的小猫，微笑开口道：“你家咪咪要不要用一点，我看它的体型也没有变过。”
散兵现在已经对这个名字不应激了，包括茜茜，谁叫它它都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这多亏了坏心眼的丽莎，她叫人的名字都能一字三拐，逗弄坏脾气的小猫更是充满热情又很有分寸，卡在惹怒小猫的点上。
但小猫的脾气其实比她想象中大很多，它心里把这些记到了罪魁祸首茜茜的身上，一不顺心就踩在茜茜的头上当作报复。不过小猫体重很轻，茜茜也不在意这个。
于是散兵眼皮都不抬一下，从高处一跃钻进茜茜的挎包里，游鱼一样转了个身，拿后脑勺对着丽莎。
小猫要想变成人就要一直跟着她，茜茜变大后和小猫的关系也莫名近了一些，此时她埋头用心观察过后，扣住猫头，一板一眼地说：“咪咪没有生气。”
散兵：啧……挠花两张脸其实也只是一爪子的事。
丽莎一脸遗憾，本以为还能听到小猫那一声“天籁之咪”呢。
这小猫虽然不太爱表达，大多时候像个哑巴猫，但高冷外表下一张口就是“咪咪咪”的叫声，让别人一听都会觉得这哪来的夹子猫。
这就是咪咪的由来吧，茜茜取名也算是写实了。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 31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