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锋》月生日

12、温暖

　　“毕竟也有近十年的时间了，爷爷呢？”季显允笑着摇头问道。
　　“说什么呢？十年算什么，二十年、三十年也是一样的。爷爷在处理公务呢，找爷爷有什么事儿？”苏秉文佯装生气的样子拍了一下季显允肩。
　　“老东西怕不知道又要弄什么幺蛾子，先和爷爷商量一下。”
　　“嗯，没事儿，有我们在。”苏秉文也不再玩笑。
　　说着招手让小厮先去通禀一声，随即便带人去了苏老的书房。
　　来到苏老爷子院子，院子朴素，简简单单的，如寻常百姓家的小院一般，一进小院便有小厮带路进了书房。
　　“来了？先坐。”说完便一声不吭的继续埋头处理公务。
　　季显允与苏秉文两人便不再出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等着。
　　这一幕让季显允感到悸动，曾经父母出远门时小小的季显允总在苏家呆着，苏老爷子没事儿便带着季显允和苏秉文去书房认字读书，要是在处理公务两个小崽子来了便乖乖呆在一边吃着糕点，看着苏老处理公务。
　　渐渐的，季显允眼神开始迷离，陷入儿时美好的回忆。忽的画面又是那夜尸横满地，脸骤然变得煞白，呼吸也不由你变得急促。
　　“显允，显允，你怎么了？别吓爷爷啊。”
　　季显允感觉有人在拍他，在唤他，那人温和的唤着，拍着。季显允缓缓回过神来，抬眼便看到满脸关切的苏老爷子和苏秉文，缓缓的眨了眨眼。
　　“怎么了这是，怎么还哭上了？男儿有泪不轻弹，知道吗？你现在不是小孩儿了。”苏老说着便用那双布满老茧与皱纹的宽厚温暖的手擦替季显允把眼角的泪痕擦了擦。说着责怪的话，眼中却满是心疼。
　　“没事儿，爷爷，没事儿。抱歉。”季显允很快的低头，故作镇定的用袖子把剩下的眼泪擦了，耳尖却悄悄的红了。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苏老看着季显允，拍拍他的肩便命人端水来给季显允洗洗脸。
　　苏秉文还是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真没事儿？你刚刚突然呼吸急促，喊你你都没听见。”
　　“没事儿，真的。”
　　“算了，不想说就不说，等想说的时候在来找我。”苏秉文摆摆手便向自己的位置走去。
　　“要想哭了，也可以来找我，我可以借你我的肩膀。”说完便转身向季显允眨眨眼，笑着说道。
　　“这只是一个误会，我才没哭。”季显允说着，便挪开了视线，耳尖更红了。
　　“行行行，你没哭，我哭的好吧。”苏秉文故意逗他。
　　季显允见小厮端着水来了便赶紧假装没有听见他的话，连忙起身去洗脸了，但红红的耳尖却出卖了他。
　　苏秉文和苏老爷子对视一眼，无声的叹了口气。
　　等季显允洗完脸，季显允又恢复成了那温柔如玉的小公子模样。待下人也都离开，三人便正色起来。
　　“显允，今日来是有何事？还特意翻墙进来。”苏老爷子皱眉看着季显允，还特意强调了翻墙二字。
　　“……”
　　季显允叹口气道:“今日老东西招我进宫。”
　　季显允看着苏老，苏老又和苏秉文对视一眼。
　　双双叹口气，老皇帝果真是老了。
　　三人相对无言，还是季显允先开口道:“对不起，爷爷，怕是要连累苏家了，对不起。”
　　季显允低着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道什么歉呢？没有怪你，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算半个苏家人。”苏老摸着季显允的头。
　　“苏家迟早不能置身事外，放宽心。这些年你虽然一直在外面，但在苏家你还是当年的小娃娃，就把这里当自己家，和秉文和子衿一样。”
　　苏老边说边安慰季显允，苏秉文也在一边附和。
　　季显允听着，眼泪又止不住的落下，苏老看着心急又心疼。像一个寻常人家的祖父，抱着孙子不住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