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師之夜———彼岸花,雙生(shinya篇)》久遠

1、上

　　曼珠沙華是一種生長在墓園,令死者都深深陶醉的死者之花.相傳此花只開於黃泉,紅艷卻慘烈,一整片似血般盛放,遠遠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鋪成的地毯,也是黃泉路上唯一的風景.當靈魂踏上黃泉,渡過妄川,便會忘卻生前的種種.而曾經的一切留在了彼岸,開成妖艷的花,所以又稱彼岸花. 佛經中此花是接引之花,花香有魔力,能喚起死者生前的記憶.

　　“人形師小姐……請妳……請妳幫助我的弟弟……”男子伸出一隻無助的手.
　　女子緊緊握著伸來的手,說:”請放心,我一定會幫助你完成你的願望.”

　　在2月的溫室里花兒都沒有受到嚴寒的侵襲,舒適地在茁壯成長.大家都在盼望著春天的到來,這樣就可以到外面感受真正的陽光了.
　　衆\多的花兒當中算最不起看的是落在角落的彼岸花.因爲種它們的人並不是這個溫室的主人.而是溫室主人的朋友.待遇就當然有點不一樣了.加上彼岸花是含有毒性的花,所以都被放在遠離大家的地方.但它們並不覺得寂寞,因爲真正種它們的主人時常都會看望它們.
　　“心夜,今天真早啊!”
　　給心夜打招呼的就是這個溫室的主人,新倉薰.也是心夜的主治醫生。
　　每天,我們的主角寺地心夜都會按時來到溫室.因爲在醫院的日子實在太難熬了.不是對著護士就是對著醫生,煩也煩死了.所以溫室就是他唯一打發時間的地方.然而彼岸花的主人就是心夜.每每當心夜看見艷紅的彼岸花都有種莫名的同情感.
　　彼岸花,花開開彼岸,花開時不見葉,有葉不見花.花葉兩不相見,生生相錯.
　　這個心夜從小時候就知道.爲什麽會這樣呢?心夜從生物學上研究過很多很多,其中的緣由都一清二楚,但仍然放不下.冥冥中好像有沒有關聯似的.因此,心夜執意要在醫院的溫室里種這麽彼岸花.
　　“嗯,今天偷偷跑出來的.”
　　心夜直徑走到彼岸花那邊,悉心地看著它們.
　　“今天有想念我嗎?”露出那難得的笑容.心夜幾乎隻為它們而笑.
　　薰一開始的時候就問心夜,什麽常常對它們?平時啊我也很少見你對人笑呢.
　　“對了心夜,後天我要去北海道訪問那邊的醫院,大概我會離開兩個星期.”
　　“…………”
　　心夜就好像沒有聽見薰的話一樣,照樣看著他的那些花.
　　但薰知道心夜是有聽進心裏面的,“明天就有一個剛從長野過來的醫生負責你.”
　　“………….”但心夜還是沒有出聲.
　　“所以啊,這段時間你要聽護士的話啊,”薰像教育弟弟一樣跟他說,”還有,那人據説是一個剛畢業的年輕醫院,你可不要欺負人家.”
　　“我欺負過誰了?”心夜賭氣地轉頭問薰.
　　“呵呵,”小孩子果然是小孩子,”你老是偷偷跑出來,讓護士醫生都找你,大家都很關心你的啊.”
　　“你不是知道我在哪嘛!”
　　薰看著這彆扭的小孩子真的有點哭笑不得.大概都是自己太溺愛他的關係吧.導致他在這個醫院里都無法無天.性格都讓別的護士捉摸不透.照顧他的重任為有靠自己一個了.
　　嘆了口氣,希望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心夜要乖乖不要出什麽事就可以了.

　　春天還沒有到來,外面還是寒氣逼人.看著那光禿禿的樹枝叫人有點傷感.但冬天來了春天也就不遠了.
　　敏彌看著空著的床位心里有點忐忑.那人去了哪?怎麽在這種天氣到處走?
　　在病房走了一圈.發現這是一個很乾淨很潔白的房間.沒有一點污垢沒有一點塵埃.在床邊還有一種淡淡的百合幽香.但這都不是令敏彌注意.令他注意的是掛在床正對面的一幅油畫.
　　其實這畫的主角並不是彼岸花.是一對戀人.女人站在一隻載滿彼岸花的小船上,男人站在種滿彼岸花的岸邊,伸手緊緊拉著女人的手.雙方無名指上都是閃亮的印記.女人的眼神多麽的憂愁,男人的眼神多麽的不捨.來看一定是離別之類.
　　“曼珠沙華……”敏彌輕輕吐出這四個字.
　　“不錯嘛,知道這個名字.”
　　在門口突然響起了一把聲音.
　　“寺地心夜?”皺了皺眉頭,問道.
　　“是的!請問你是誰?怎麽隨便進我的房間?”
　　“哦!忘了打招呼.”摸了摸腦袋,”我叫原敏彌.是剛從長野過來的醫生.這兩個星期由我來代替去北海道的新倉前輩.請多多指教!”鞠了一個躬.
　　“就是你啊?”有點輕蔑的語氣.
　　“是的.”硬生生地話接回去.
　　“哦?!”心夜頓了頓,在這個醫院沒有誰用過這種語氣跟他説話.連去了北海道的那個也沒有. “你叫……原……”
　　“原敏彌.”
　　“哦……我……算了,反正你也已經知道我的名字了.”
　　之後沒有理會敏彌,抱著miffy布偶直徑走到床上看書.
　　N分鐘之後……
　　“咳咳……”敏彌想緩和這個尷尬的氣氛,”你剛剛去哪裏了?”
　　“輿你沒有關係.”
　　“那現在我是照顧你的醫生,所以你的一切我都要負責任.”
　　“你不再打擾我就是你最大的責任了.”仍然埋頭在書中.
　　來這裡之前就聽説過這個寺地的很難應付.想不到比想象中還要難啊.性格真不是一般的差.敏彌暗自自嘲著.
　　既然這樣了也不必再逗留下去.反正招呼也打了,日後的相處應該不是太難吧.
　　待敏彌走後心夜放下手中的書.望著敏彌遠去的背影說:”還不錯嘛,這個人.嘿嘿……”

　　“你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心夜你別這樣,媽媽好不容易才趕來這裡一趟.不要這樣好不好?”一個化妝濃妝的女人在乞求心夜的原諒.
　　“你來這裡就帶來這個消息給我?我不要!我寧願你不要來!”心夜對那個女人吼道,”還有,什麽是好不容易趕來?明明就是你今天剛從意大利旅遊回來!”
　　“誰、誰、誰告訴你的……”
　　“我沒有手嗎?我不會自己打電話回家啊?”拿起一本書向那女人扔過去.
　　一手打開飛來的書,指著心夜吼道:“你瘋了?”
　　“瘋的人不是我!是你!是你們背著爸爸將他逼死的!如果被爸爸知道你們就死了!”
　　“難道…你打算告訴吾正?你…”女人退後了一步,瞪著恐怖的雙眼望著自己的兒子.
　　“我不是你.我不會做出這些陰險的事情.不要將我説得跟你一樣似的!”
　　“好!這話是你説的!”
　　“對!你快走!我連你的臉也不想看見!”心夜從床上走了下來,”我的忍耐能力可是有限的,到時不要説做兒子的不給面媽媽.”下出最後的逐客令.
　　“好!過幾天我再來.”女人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高跟鞋的聲音漸漸遠離了.
　　心夜走回到床上,迷茫地望著遠方,剛剛自己發了很大的脾氣啊.心夜知道自己的性格有點奇怪但自己絕不是隨便發脾氣的人.而且對方是自己的生母.
　　哼!我才沒有這樣的母親!
　　今天他媽媽過來告訴他同父異母的哥哥去逝的消息.心夜知道是遲早的事.媽媽不會大發慈悲去救助他們.然而自己呢……對於他們倆母子自己又做過什麽……甚至自己連他們的臉也沒有見過.

　　女人的高跟鞋不斷地敲打著地面,發出刺耳的相聲.令許多在旁邊的人都回頭看這個濃妝艷抹的女人.
　　他這是什麽態度!我是他媽媽啊!爲了一個外人的死而這樣跟我説話?!
　　“啊?!”由於想著事沒有留意前方.
　　扶著差點跌倒的女人,“小姐妳沒有事吧.”前人彬彬有禮.
　　“沒有沒有.”
　　“沒有的話我先走了,以後不要這樣了.醫院是個很繁忙的地方”望也沒有望女人一眼就走了.
　　女人回頭望著男人背影由種説不出的感覺.還有就是男人手中的彼岸花,她討厭之極.

　　“來,送給你的.”敏彌將一株彼岸花遞了給心夜.
　　心夜有點生氣地望著他,”你怎麽未經我允許就進我的房間?這是第二次了.”
　　“這麽小氣幹什麽,剛剛在外面聽見你房間很吵啊,我怕你出意外了,所以就走進來了.”
　　“你關心我?”心夜覺得不怎麽可信.
　　“那是當然的!”敏彌誇張地笑了起來,露出那可愛的虎牙.
　　“你有虎牙?”心夜突然想發現新大陸一樣靠近敏彌.
　　“是啊.小朋友!真可惜啊,你沒有!”
　　心夜的動作突然定住了,那人在説什麽?!好像很自豪似的.”一點也不覺得可惜.對了,謝謝你的花.不過現在我要出去了.沒有時間招呼你.”
　　“出去哪?”
　　“好像不關你的事.”
　　“55555,你怎麽這麽冷淡.好傷心啊”
　　“我就是這樣的,有什麽不滿意?”
　　“嘿嘿,當然沒有.”又笑了起來,”一起去嘛,反正我在醫院也無聊.”
　　“我也沒有打算離開醫院.”邊説邊穿起外套,今年的2月不知怎麽特別冷,一個不小心一定會感冒.春天應該快到吧……
　　“哦,去溫室嗎?”
　　停下動物,望著敏彌,“你怎麽知道?”
　　“不關你的事.”明顯是抄心夜的……
　　“…………”被抄襲,很不爽.
　　就這樣,敏彌跟心夜一起到了溫室,儘管心夜心中有千般的不願意,但這個纏人精怎麽也擺脫不到.
　　薰!你回來我一定會好好教訓你!
　　心夜内心暗自打算道.

　　“哦!這裡好大啊!”
　　其實大也不怎麽大的,不過也不算小了.也有一個半籃球場大小.但這裡畢竟是醫院,想不到會騰出這麽一個空間出來做溫室.
　　“哎,你以爲薰是誰.他是院長的兒子啊.加上這個是私人醫院.溫室他想要多大就多大,只要他爸爸同意就可以.”
　　“那他還真可憐,作爲院長的兒子也要照顧你這個大少爺.呵呵…”敏彌笑起來露出可愛的小虎牙.
　　心夜想都沒有想馬上説:“因爲我是病人!”
　　“其實你是爲了逃避吧.”
　　“什麽?!”冷不勝防的一句刺中了心夜的心.
　　“你明明就沒有病卻像個病人一樣老住院,明顯在醫院外你是有你不想面對的東西.”敏彌意味身長地看著心夜,就好像會透視一樣,看清心夜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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